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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哭了。
    他知道,父皇不会让惠婕妤离开,因为,父皇只强调谁也取代不了母妃的位置,而没有说好。
    那时候尽管他小,但他懂。
    他没有再闹,默认了惠婕妤的存在。
    直到第二年,姑母带他出宫小住送他回来,无意中,在御花园听到了惠婕妤与她身边的宫女说话。
    她说,她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从她和宫女的对话中,知道了她的企图,她竟妄想取代母妃,还妄想生下皇子取代他。
    当时姑母还冷笑着说了句:“皇子?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然后姑母带着他回了寝宫,告诉他,找个时候,将今日听到的学给父皇。
    姑母没有说为什么,他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当晚,在与父皇用膳的时候,他便学给了父皇听。
    那晚,父皇离开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告诉他,不论是你母妃还是你,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们!且谁也不能!
    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父皇离开的那一个时辰都做了些什么,他去找了惠婕妤,并命令太医,负责‘照料’惠婕妤的身子。
    如今,惠婕妤却极有可能有喜,这让他心情十分的复杂。
    其实,即使那个女人有喜,即便她真的生下了皇子,与他也绝无多大的关系,他曾说过,不论是父皇的爱重,还是太子之位,谁有本事从他手里抢走,便拿去。
    他介怀的是,父皇当年的许诺,成为空话!
    ……
    卫韫神情冰冷,“父皇,难道您没有什么想对儿臣说的吗?”
    宣正帝张张嘴。
    惠婕妤有喜,这让他震惊且意外。
    儿子的质问,让他难堪且脸面挂不住。
    而且,还是当着儿媳妇的面。
    “此事朕会弄清楚的。”宣正帝的声音已现不悦。
    卫韫还想说什么,叶朝歌将他拉住,对他摇摇头,随之对上首的宣正帝说道:“父皇勿怪,太子他只是一时恼惠婕妤意图谋害。”
    叶朝歌将意图谋害四个字咬得极重,意在提醒。
    一是提醒宣正帝,卫韫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方,二是以防万一。
    至于以防万一什么,自来,后宫那些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比比皆是。
    宣正帝面色一僵,神色也冷了下来,是了,那个女人竟然意图谋害太子!
    “此事父皇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先是朕,后是父皇,一字之差,意义却完全不同。
    方才一事,也算是就此揭过去了。
    叶朝歌将态度摆出:“多谢父皇。”
    随之,拉着卫韫去到一旁,低声说:“我知晓你心里有火,可你要知道,父皇于我们而言,先是君,再是父,凡事过犹不及。”
    即便卫韫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但被儿子当着儿媳和一殿人的面质问自身的风流韵事,虽不至于因此而处罚,但也让他挂不住脸面。
    为了一个惠婕妤,不值得。
    卫韫捏了捏拳头,深呼吸口气,“我是气父皇不守诺,当年,便是因为他的不守诺,母妃才去的!”
    所以,他不气惠婕妤有喜,便是她生下皇子也与他无关,他恼的是,父皇不守诺!
    叶朝歌心下一跳,同时也恍然,难怪卫韫会有如此反应。
    当时她还在疑惑,他非冲动之人,怎么在此事上冲动了起来。
    原来……
    对于齐妃一事,她知晓的不多,只知红颜薄命,在卫韫很小的时候便故去,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因由。
    想着,握上他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抚。
    卫韫回握住她的,张嘴欲言,恰在这时,听到殿外传来嘈杂,他便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不一会,徐皇后和大长公主等人回来了。
    大长公主惯来不苟言笑的面上噙着笑,可见其心情很好。
    “陛下,臣妾失职,还请陛下降罪。”
    徐皇后敛衽跪地,“方才经太医查验,惠婕妤妹妹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妹妹福薄,小皇子……与咱们皇家无缘。”
    说话间,徐皇后的眼眶变红,一副为惠婕妤可惜难过的模样。
    宣正帝听到孩子没了,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看向跪在殿中的徐皇后,淡淡道:“此事虽与你无碍,但到底你是后宫之主,惠婕妤此事与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待初五命妇拜见后,皇后便闭宫自省吧。”
    闻言,徐皇后面色猛地僵住。
    显然没有想到,宣正帝会真的处罚于她。
    方才她虽是自请罪,但到底与她没有干系,至多有个失察之罪,毕竟,惠婕妤是后宫妃嫔,而她身为后宫之主,却不能及时发现妃嫔有喜,却为失察。
    此罪真正论起来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罪,最多训斥两句就完了,可没想到,她的请罪,却真的被定了罪,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怎么,皇后对朕的处罚不满意?”宣正帝眯了眯眼睛。
    徐皇后回神,连忙回道:“臣妾不敢,臣妾多谢陛下。”
    “不敢就好,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妃嫔有喜,你却无察,朕此次罚你闭宫自省,已是开恩,你可知晓?”
    宣正帝说得冠冕堂皇。
    徐皇后还能说什么,唯有磕头谢恩。
    “行了,起来吧。”
    叶朝歌默默垂首,徐皇后也是无妄之灾,宣正帝必然还记着卫韫方才的质问,正好心里有口气,而又那么恰好的徐皇后请罪,自然就成了那倒霉的。
    不过,徐皇后也不冤枉。
    正在叶朝歌胡思乱想间,突听起身后的徐皇后说道:“陛下,虽说小皇子与我皇家无缘,但也非天意,方才臣妾派人查证过,惠婕妤并非是意外摔倒,而是……”
    说到此,徐皇后顿了顿,随之又道:“恐是人为。”
    此话一出,大殿立马静了下来。
    在场妃嫔连忙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这种事谁若是被点名,那必然是倒霉的一个。
    宣正帝掀了掀眼睑,“哦?皇后这意思,小皇子是被人害没的?”
    “启禀陛下,臣妾检查过婕妤妹妹的鞋底,并没有问题,您想,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从台阶上摔下来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