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乱党。”封禅回答。
    程海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乱党,我是说她今天行为太不合常理。”
    “怎么说?”封禅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程海棠急忙转开眸子,“就是,我跟她又没啥深仇大恨,可是她今天说那些话却是特别针对我。而且后来我发现她眼睛里并不是怨毒,而是惊慌。”
    “所以你认为会是怎样?”封禅问程海棠。
    程海棠耸肩,“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不像是特别恨我,倒像是被人指使的。似乎目的就是让我受辱,否则她不会给知府出搜我身的主意。可我也没有仇家呀。”
    程海棠越说,越感觉不解。
    封禅一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有人收买了你小婶,那些人的目的不在你,在知府。”
    “你查了?”程海棠惊讶。
    封禅今天都不在东屯村这边,回来就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够程海棠惊讶的了。
    这会程海棠就更惊讶,这么快就能查出来?
    封禅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跟她说,“这些都是知府的对头做的,你就是恰好能被他们利用而已。别想了,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程海棠猜想,或许那些人是想让知府惩罚了她,然后借机参知府一本,说知府错罚功臣什么什么的。
    她摇头感叹,朝堂呀,烂事儿太多!
    她竟然还一不小心差点给卷进去,好在现在已经没事了。
    程海棠思绪早跑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封禅回眸看她一眼,眸色变得阴冷起来。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些!
    不过他现在没必要让这丫头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危险。
    --
    染上瘟疫的病人得到有效救治,抗瘟事宜即将接近尾声,知府大人也不必再亲自坐镇东屯村,打道回府。
    不过,知府大人还是留下了得力助手,照管最后的事宜。
    程海棠想教大家一些瘟疫过后应对的法子,所以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开设学堂!
    她把没有感染,或者已经治好的病人集中在一起,给他们讲解关于瘟疫形成的原因,告诉大家洪水过后潮湿的环境最容易滋生病菌,加之蛇虫鼠蚁为患,这些都是瘟疫病毒滋生的温床。
    东屯村之所以在这场大水过后没有发生瘟疫,是因为他们村的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把村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
    环境卫生了,蛇虫鼠蚁的隐患也跟着没有了。
    这些东西程海棠都做得非常浅湿,而且讲的时候幽默风趣,那些灾民听她讲课,就跟听人说书似的。
    讲了瘟疫形成的原因,程海棠还讲了一些常见的药物,比如藿香、艾草,当然陈年的更好。
    这些东西其实是田间地头很常见的东西,夏秋时节采了晒干保存,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经过程海棠的宣讲,似乎瘟疫已经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灾民们对程海棠一时十分敬仰,赞不绝口,就连一向高傲的刘大夫,见到程海棠的时候都会客气的跟她说上两句话。
    先前若不是程海棠跟他请教莲子的事情,刘大夫哪能想到在自己的药方里再加一味带心莲子?
    还有现在的海棠课堂,让刘大夫觉得非常喜欢。
    私下里,程海棠找到刘大夫,“有件事儿想请您帮忙。”她似是很不好意思的开口。
    刘大夫大手一挥,“丫头,有什么事就说。”
    程海棠笑,“就是,我想跟您学医。”
    “这……”刘大夫犹豫了。
    古来医者都是男子,女人当大夫的,可是很少见的。
    虽然是大夫对程海棠另眼相看,但是要他收这个女弟子,刘大夫不愿意。
    程海棠早知道会这样,她的目的原本也不是真要跟着刘大夫去做学徒。
    所以程海棠嘿嘿一笑,“我平常也看些药典、脉诀什么的,只是有时候会遇到不懂的东西,所以希望偶尔能向刘大夫讨教一二。”
    这个,当然就没问题了。
    刘大夫立刻哈哈大笑着点头同意。
    程海棠目的也算达到了。
    让人知道她在学医,这样等以后她再出手救人,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
    官兵、灾民退去,是在瘟疫爆发一月之后。
    这一场瘟疫彻底止住,所有人也都回自己家去。
    当然程海棠教的那些打扫、熏蒸的法子都被村民们用上了。
    东屯村,自此恢复之前的宁静。
    程海棠回到自己家,偶尔进空间照料自己种的草药,跟封禅一起上山采药、打猎,帮助程海树温习功课,日子过得自在。
    同时,她还在谋划一件大事--把生意做到镇上去!
    整天跟村里的长舌妇们打交道,不是听人说东家长,就是西家短往她耳朵里钻,程海棠觉得不胜其烦。
    乡村里的婆娘们就是太闲,才会整天无所事事的嚼舌根。
    虽然镇上也会有这种人,但至少更多人在忙着做生意,无暇这些。
    为了这个大计划,程海棠觉得自己得好好的谋划谋划。
    只是她刚采了一天药回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叫骂声,“程海棠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程海棠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小婶子徐慧香,眸色清冷,“有事吗?”
    徐慧香挨打已经过了半个月,脸上的伤都已经养好了。
    她几步走上来,手指着程海棠,“都是你害的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海棠偏头,冷哼一声,“我害你什么了?明明就是你想害我,抓我到知府面前诬告我!徐慧香,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竟然跟知府献计让他搜我的身!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是想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邻居听到程海棠跟徐慧香的吵声,早从家门口探出头,看这边的笑话。
    但是听到程海棠说的话,吃瓜群众忍不住鄙夷,“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徐慧香刚想反驳,程海棠就抢先开口,“你这就是活该,害人不成反害已!”
    趁着徐慧香还没说出话的当口,程海棠又说,“想知道为什么知府大人突然就无条件的相信我,命人掌你的嘴吗?因为我叫程海棠,这是一个连当今皇上都知道了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了这次抗瘟的功臣!”
    程海棠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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