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美少年的要求没什么特别的,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提出要求见这些漂亮翡翠画的创作者,秦老板都忽悠过去了。
    可那长得比姑娘还秀气的美少年却冷冰冰的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是一家画廊的目录,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副画告诉秦老板,他是这幅画的原创作者。
    两幅画惊人的相似,秦老板心里一惊,这算是剽窃么?不过看日期,这副画展出的时间也在近期,看样子也是新画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让那少年先坐一坐,泡上好茶,然后赶紧给沈星辰打电话,告知原委。
    沈星辰接到电话只说了一句,她马上来,让他先好好招呼那个客人,千万不可怠慢。
    少年倒也没有继续吵闹,只四处看了看,欣赏其他几幅画作。
    不一会儿,沈星辰到了,双方一照面,都愣了一下。
    居然是熟人,之前在盘山见过一面,当初跟肖寒一起竞争德叔那块毛料的美少年,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相貌俊秀到极点的美少年沈星辰当然印象深刻。
    看样子,这少年对她也还有点印象。
    来的路上,沈星辰早就想好了解决之道,其实一般绘画都会有模仿画出现,只要不用于商业用途,也没什么人会追究,只不过她这个虽然没有买卖,但是艺术创意是无价的,她没经过人家同意,就模仿,并且还挂了出来,毕竟不太好。
    “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这幅画了。”沈星辰轻轻弯腰,正式向那少年鞠了一个躬,然后吩咐秦老板。“把画收起来吧。”
    秦老板想不到沈星辰居然真是模仿别人的画作,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吩咐店员帮忙一起把画取下来。
    “不用,不用这样。”欧阳钰没想到一见面,沈星辰二话不说就承认是模仿并且道歉,这倒让他不知所措末世黑暗纪全文。
    老是说,第一眼见到这幅翡翠画,他先是有些愤怒,可是慢慢的却佩服作者的才华,这幅画也不是完全模仿他的那幅。
    加上了一点自己的原创。几朵小花,几丛野草,颜色也略略有所不同。这样一换,整个画面变得柔和温暖多了,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星辰这样郑重,让欧阳钰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其实只要不适用于商业用途。这类模仿也不犯法,急忙补救道:“我也不是想要追究什么,只是想见一见这幅画的作者,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跟我一样想法”
    沈星辰笑了一笑:“创意之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相同?那天我经过一家画廊,看到这幅画就很喜欢。想要买下来,可老板说这是非卖品,于是我就拍了张照片。回去之后忍不住就用翡翠仿了一幅,这翡翠不比颜料,有些颜色没有那么齐全,所以我就做了点修改。”
    “你修改的很好,比我的原作强多了。”欧阳钰真心说称赞。“那天我听画廊老板说有一个女孩子非常喜欢我的画,想要买。是你么?”
    “也许是吧,我问过老板。”沈星辰有些谦虚,“其实你那幅画的意境跟我的意境不太相同了,我表现不出来那种带着脱俗孤傲的感觉。”
    “直接说我这个人不合群好一点。”欧阳钰淡然一笑,笑容如阳光一样绚烂,让人有晕眩的感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星辰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道,“我也不是一个善于跟人相处的人。”
    话题说到这里,就有些无话可说了。
    欧阳钰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奇问道:“这些画和翡翠物件都是你一个人拼凑的么?”
    沈星辰点点头。
    “好厉害,你学这个学了多久,我听行家都说真的很神奇,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做过。”欧阳钰真心赞叹,那些碎玉有些小得捏都捏不起来,因为没有打磨过,就算同一块毛料解除的光滑度也不一样,形成的颜色也不一样,亏得她那么细心的挑出不同的做出层次感来,本来自然界中任何物品,因为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颜色深浅就不一样,做得更自然。
    沈星辰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年多吧,有段时间我闲得发慌,看到这些碎玉,就想拼凑一下,也不是每块翡翠都碎得捏都捏不起的,开头的时候用相对大块一点的,跟小朋友玩拼图或者积木一样,细心耐心一点就成,没有那么难,后来熟练了小一点的也能拼,翡翠拼凑的山水画需要的碎玉更小了。”
    说得轻巧,欧阳钰自问做不到。
    沈星辰微微一笑,又道:“当然也需要一点点天分,其实很多对外人来说很难得艺术品,在手艺人看来,也不是很困难,就像那些泥人,刺绣一样,编制物等等熟练了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翡翠画之所以没人试过,是因为这些碎玉普通人很难拿到,而轻易拿到的也没有这份闲心做这些。”
    说到这里,沈星辰不由得微微叹息,这也是她的不幸。
    欧阳钰观察到她神情的落寞,不知道哪个话题触动了她的心事,暗道女孩子真是敏感,不过他还是转移话题:“那么说当初在盘山,你想要那块有碎玉的毛料其实只是想要那些碎玉了?”
    沈星辰承认,“是的,刚好我有一个构想,有一副画需要那个颜色的翡翠,想着要是便宜的话就买下来,没想到……看中的人那么多。”
    原来是这样,欧阳钰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句话说完,欧阳钰突然觉得有点不妥,这话说得他好像是跟风抢购的一样,可他真没有这个意思,他是真心看到毛料上一个特征,这才竞价的,急忙解释:“我不是跟风升邪。”
    沈星辰抿嘴笑道:“你不像是那种会跟风抢购的人,当时几个人都在竞价,价高者得,无所谓跟风。”
    难得沈星辰理解,欧阳钰突然觉得跟这个女孩子谈话让人感觉很轻松自在。
    两人最后又聊了聊书画上的见解,聊得很投契,直到珠宝店快要关门了,欧阳钰这才告辞。
    本来他很想要请这个女孩子吃顿饭,想想初次见面有点太唐突,于是就要买沈星辰的一幅画,就那幅小小的向日葵,并让沈星辰随便开价。
    沈星辰便想着,要其他的画,她真有点舍不得,可那副向日葵算是比较小的一副,也没好意思要太高价,就要了十万块。
    欧阳钰付完钱之后,这才发觉聊了那么久,还没有问人家美女姓名呢,赶紧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星辰笑笑:“我叫沈星辰。”
    这三个字没什么谐音,所以欧阳钰很容易理解,随机道:“我叫欧阳钰,金子旁加一个玉石的玉。”
    最后双方互相留了个手机号码,相约有机会在一起探讨字画方面的问题。
    之后沈星辰正要离开,却看到不远处那家翠缘轩好像不少人再搬东西,不禁有些好奇,难得顾老板又进了一批毛料么?定睛一看,却不是往里搬,而是往外搬。
    “诶!顾老板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了。”秦老板叹息站在沈星辰身边说道。
    “撑不下去?难得这翠缘轩要倒闭了?”沈星辰惊讶的望着秦老板。
    一天街上开店的,又是同行,秦老板自然知道内情,道:“自从上次,他那个店里赌出玻璃种血美人之后,翠缘轩的生意就火爆起来,顾老板趁机高价卖掉了不少毛料,可是他太贪心了,想着生意好,就又冒险借了高利贷进了一大批,结果开头不利……反而城郊老赵的店铺一天之内连出几块高翠,行内传遍了,赌石界能有多大?此消彼长,顾老板的货自然就积压了。”
    借了高利贷,沈星辰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之前顾老板已经赚了不少,积压的毛料也一扫而空,按理说该大赚一笔的,怎么还会借高利贷那么傻的事呢?”
    “谁说不是呢?”秦老板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不过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沾上了赌字的,被玻璃种血美人刺激到的人不少,尤其是顾老板自己,他本身也赌石,听说私下解了不少表现好的,结果都跨了,越跨就越想要赌,结果就弄成了这样。”
    说完,秦老板眼神复杂的看了沈星辰一眼,左邻右舍的他也听到了一点风要说这顾宇可真是不走运,要不是肖寒在他店里解跨了,转头就到老赵的店铺接连接涨,顾宇这一关未必就过不了。
    可惜了,这都是命。
    秦老板自己也经历过一夕之间几乎一无所有过程,对此有无限的同情,不过这是顾老板自己的选择,不能怨天尤人,毕竟赌石的人在想着一夕爆富的同时,就该有承受失败的觉悟。
    沈星辰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也许是麻木了吧,这种事情看多了听多了,真无所谓了。
    说穿了,都是一个贪字害人。
    “就不知道下一个租下那个店面的人是准备做什么生意。”秦老板看着那个店面像是对沈星辰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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