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玥,你这个叛徒究竟什么时候跟慕家狼狈为奸,联手害我……”范玉致愤怒交加,痛心疾首质问蔚玥。
    “你女儿把我害成这样,将我推下楼灭口,还奢望我继续当她走狗……”
    “一派胡言!你脑子一定是摔坏了!”
    眼见蔚玥的话对董以柔不利,范玉致赶紧将她打断,忽觉胸口像是被铁锤狠狠一击,一个闷痛,她捂住胸口,整个人身子卷缩了起来,摇摇欲坠。
    “母亲……”
    若不是董以兴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范玉致只怕已摔在了地上。
    “范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薄云天深吸好大一口气,虽对范玉致惋惜,但终是公事公办的问道。
    范玉致血压上升,头昏目眩,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撑扶在董以兴身上,方能勉强支撑起身子,听得薄云天问话,她缓缓抬目看向董以柔。
    董以柔也一眨不眨盯着范玉致,从蔚玥出现,董以柔的心就已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薄云天审判的话忽然传来,她衣袖下的手再次紧握成拳。
    范玉致似乎已明白了董以柔的意思,她又向自己深爱的男人董柯看去,只见他脸铁青一片,看她的神色是那样的凝重,似乎对女儿和她今晚的表现失望之极,但他总归是个体面稳重的男人,面上倒也看不出责怪,反倒更多的是痛心。
    范玉致暗暗一叹,这辈子她做的事就没几件让他不失望的,也难怪慕落小贱蹄子嘲讽她,董柯不喜欢她!也罢,希望这最后一次选择,能讨他几分欢心,也保全了女儿!
    “董事长,我是看不惯慕落插足女儿的感情才对林凤起了杀心,林凤的死是我一人所为,以柔根本不知情,整件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请你明察,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范玉致终于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承认罪行。
    听得答案,董以柔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众人却是惋惜猜疑之色,在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从蔚玥出现开始,大家几乎都料到了这个结果,范玉致犯罪是铁板钉钉子的事,只是董以柔可疑,但终归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参与了林凤之死,她无辜不无辜只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怎么说?”薄云天复又问董以柔。
    那是不夹任何私人感情公事公办的语气口吻,但董以柔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薄云天神色中多了一抹深沉和失望。她是薄云天认可的薄家儿媳妇,如果真违背组织使命干坏事,那是令薄云天十分不耻的事,也是在打他老人家的脸。
    “我没做那样的事,但既然受到质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积极配合调查。”
    董以柔立下弥补自己的形象,一半痛心,一半正义凛然又补充道,“至于母亲是因为我的幸福才做出这样的错事,我很难过,也很痛心,但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我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姑息,只要法律制裁是公正的,我忍痛接受。”
    “那事明明你才是主谋,却让你母亲扛下所有罪行,董以柔,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比我还狠毒!”
    蔚玥不可置信瞪着董以柔,讥诮反驳,连她这样阴险的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送死,董以柔竟为了自保,将自己的母亲推进火坑!
    “蔚家小姐,只要你拿得住证据,董以柔必然受到重罚!”薄云天被蔚玥吵得有些心烦,将她打断。
    “我……”蔚玥还想据力以争,但蔚家夫妇同时向她摇头,让她主意看薄云天的脸色说话,她只得暂缓了情绪。
    “董夫人不是组织中人,将她交给警察局吧。”薄云天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董柯,将神经鉴定书和字据交给董柯,是让他亲自清理门户的意思。
    “是我没管好枕边人,让董事长丢脸了,这事我会好好处理。”董柯双手接过鉴定书和字据,姿态看似恭顺,但他垂着头,谁都看不清他眼底情绪。
    隔了片刻,他才直起身来,亲自将范玉致送去警察局处理。
    看着母亲一贯高贵的身影此刻那样狼狈颓废,董以柔紧抿着唇,衣袖下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尖发白。虽侥幸逃过一劫,但让母亲独自顶罪,还由父亲亲自将母亲送去警察局接受制裁,她到底是愧疚,脸上的难过并非作假。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董以柔。”
    自此,安静看戏的慕落眼中终于起了一层涟漪,她也没想到董以柔竟能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这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如果董以柔站出来认罪,范玉致顶多是帮她借钱的人,并未参与怂恿外婆自杀,构不成犯罪,而眼下却是要承担谋杀罪,年老顶上这么个罪名,身心未必能承受得住!
    “蔚玥跟董以柔‘好’了那么多年,知道的秘密岂非只有这一个?蔚玥方才不说是是董以柔害她摔下楼重伤么?还有今晚的事,有格林上校在,董以柔休想混淆过去,小嫂子,有点耐心继续看下去吧。”
    见慕落有些失落惆怅,秦朗郎朗一笑安慰,哥们似的一拍她的肩。
    慕落清醒之后,看二哥的眼神再没有之前那种仇视,即便此刻这硝烟烽火时刻,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竟不知什么时候已十指紧扣在了一起,慕落终于被二哥感化,没有隔阂愿意与二哥和好,秦朗一时也心情大好起来。
    “但愿吧。”慕落微微叹息一声,似乎对蔚玥再要揭发董以柔并不乐观。
    薄叶熙看着她眼底缓缓流过的一丝黯然,他剑眉微蹙,寒目闪过一道寒冷阴鸷黯芒,背在身后的大手紧了紧手机,发出唯独两个字的一条指令:出击!
    “既然戏没什么看头,这里冷,我们先进屋子里暖和暖和。”薄叶熙突然一紧慕落有些发凉的小手,悄然退场。
    “我还没有看到结局!”慕落虽对蔚玥再揭发董以柔一事感到希望迷茫,但她到底是不死心,害死外婆的真正凶手逍遥法外。
    “半小时后会有答案!”薄叶熙也不管慕落的反抗,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