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越泽的身影早已消失,但蔚玥站在房门却怔怔看了好大半响,他那句“嗯”是承诺吧?可是怎么听起来是那样的勉强?
    蔚玥有些患得患失,失神半响,眸子突然一亮,转身进了房间,拉出行李箱,将藏在暗格里的一盒东西拿了出来,又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
    “送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红酒上来。”蔚玥高高在上的吩咐。
    “非常抱歉,酒店里的红酒全被102房的贵宾买走了,明天一早我就让商家送货过来,您看行吗?”客服小姐耐心的解释。
    “我出双倍的价格,你去帮我挪一瓶过来,不会少了你的小费。”蔚玥颐指气使的吩咐。
    “这……”客服有些为难,顿了顿道,“很抱歉,尊贵的客人,102的贵宾喜欢安静,特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搅,明天一早我们就安排人给您送过来……”
    “算了算了!没用的东西!”蔚玥十分不悦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看从行李箱翻出来的东西,那是种特殊药物,放在红酒里无色无味,再无能无性的男女喝下去都会变得疯狂,她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两杯红酒,等到明早,她还怎么跟范越泽成了这好事?
    她细细眉尾一飞,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来,朝102房走去。
    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个身着香奈儿职业套装的干练女人,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必不是泛泛之辈,只是这样一副精英派头的女强人,房间里竟开了半屋子的红酒,这真不像是正常人能干的事。
    “未婚夫跟前女友跑了,失恋了,想喝酒解解闷,怎么有问题?”女人几乎是一眼就在蔚玥眼里捕捉到她的好奇和质疑。
    蔚玥一听,大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知己感,她愤愤不平道,“现在的小三就是这么猖狂,但我们这些正室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女人笑了笑,眉宇有一丝冗长,“要进来坐一会吗?”
    “好,我陪你喝一杯。”蔚玥眉开眼笑,将手里准备好的支票藏进了衣袖,大方的走了进去,对付这样的精英女人用钱砸并不可行,联络好感情,想必临走前在这里拿一瓶红酒是轻而易举的事。
    经过闲聊,蔚玥得知那个女人姓石,是个精英海归,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位一本正经的石小姐居然那么能喝,互干了两瓶红酒,石小姐仍是清醒得叫人吃惊,而蔚玥已感觉上了头,再喝下去只怕会醉倒在这里。
    “石小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你。”蔚玥站起身来告辞。
    石小姐一点都不矫情,应了一声“好”,最终还如蔚玥所想的赠送了她一瓶红酒。
    “那谢谢石小姐了,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多联系。”蔚玥满意一笑,递上自己的名片,拧着那瓶红酒,摇摇晃晃回了房。
    ……
    范越泽出了酒店直奔停车场,他脸色异常的凝重,一边大步流星走进车里,一边给薄言欢打电话,厉言道,“小鬼,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慕蓝阿姨进了森林迷了路?”
    薄言欢可不是个轻易就能被吓唬的熊孩子,他清清嗓子反问,“慕蓝阿姨跟我一起散步看风景,我们突然找不到路了,不是迷了路,那还能是怎么了?”
    话落,“轰隆”一声,天际一个闷雷。
    范越泽额角抽了抽,“这个时间点,这个天气,你们散步看风景?小鬼,你再胡闹,我就让薄总裁罚你一年不准吃甜品!慕蓝就在你房间,根本就没出去对不对?”
    “爱信不信,你要是不信不来找我和慕蓝阿姨就好了,哼!”薄言欢小嘴一撇。
    “你那么聪明,迷路了第一反应是找你爹,再不济还可以报警,为什么偏偏打电话给我?”范越泽浓眉深蹙,明知疑点多多,但他竟没忍住跟一个孩子较真起来。
    “哎,谁叫慕蓝阿姨一直提到你呢?我以为如果是你找到她,她一定很高兴,所以给你打了电话,但是看来我好像找错了人。哎!那我还是给董以兴打电话,让他来找我和慕蓝阿姨吧。”薄言欢一语三叹,一副小老人的语气。
    范越泽脸黑如锅底,肃然的一字一顿,“薄言欢,你敢给董以兴透露半个字,我就让薄总裁把你妈咪赶出城堡。”
    “你恩将仇报!”薄言欢气恼得要跺脚。
    “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找你们!”范越泽发号施令,一拧车钥匙,发动车子,以最快速度朝那片还未开垦的荒山而去。
    车子穿越在一片坑坑洼洼的泥泞路,直到再没有路可行驶,他被迫下了车,此时已是倾盆大雨,出门没来得及带雨伞,他只用了一个塑料袋将手机外层包裹好,冒雨前行。
    这样大一片山,幸好薄言欢那个小兔崽子知道用定位,也免了他漫山遍野的乱窜找人。
    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在一处杂草丛生的茂林里找到了薄言欢的定位位置,但是那里除了一只可爱的手机,根本就没有薄言欢和慕蓝的身影,范越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一个绝世美人带着一个孩子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是吗?
    他目光狠狠一沉,几步奔过去拿手机,然而猝不及防的,脚下居然踩了个空,尽管他身手敏捷,但整个人已坠了下去,伸手去抓树藤,但好死不死那树藤居然早已被人割断,他跌进了一个大坑里。
    “嗯……”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闷哼,他警惕的用手机灯光照去,只见一个女人靠在坑壁蜷成了一团,雨水将她淋透,她浑然成了个水人,紧紧咬唇,似乎有些难受,长发湿润遮了她大半个小脸,但范越泽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慕蓝!”他一个惊慌,本能的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她苍白的脸。
    这个女人生得杨柳扶风,不比她妹妹慕落那小丫头强壮,她身子骨并不好,前段时间还受了枪伤,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淋了这么久的雨,也不知她能不能扛得住。
    “慕蓝,醒醒,不能睡……”他一边脱下外套,替她遮住雨水,目光敏锐的在四处打望,但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爬出这大坑的事物。
    “咳!”慕蓝突然清咳一声,睁开眼来,看着上方悬着的那张熟悉面孔,感受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从来没想到还能这样近靠近他,这一切缥缈的像是个梦。
    看着雨珠从他俊脸滑下,她突然像是回到了当初他追求她的模样,那时她刚上大一,怀揣着去意大利当交换生的梦想,还是个一心只会跳芭蕾舞的高傲白天鹅。
    起初他追她,是因为跟一群豪门二世祖打赌,那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艺校校花,是那群花花公子二世祖眼中第一梦中情人,他追她却碰了钉子,他是那般心高气傲的王子,哪里受得了被人拒绝,潜伏在内心的征服欲不容他放过这个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越挫越勇,到最后却弄假成真,她没有动心,他却真的喜欢上了她。
    她从来就看不起他那样的花花公子,自然不信那些传言,避免麻烦,她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有一次他终是沉不住气,他跑去了她的宿舍,将女生宿舍的其他女生统统请了出去,他一个男子站在她的小床边,她吓得魂飞魄散,他却只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但你至少让我看一看你。”
    她不想他再次突然出现在寝室,她只得不再躲着他,虽有时候被迫与他一同进进出出,但她总是跟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那时她每天都盼着快些出国,躲开这个小恶魔。
    真正让他们在一起的是那次她参加电影拍摄中一个跳舞的片段,她并不出名,只是大牌明星身边众多伴舞人员中的一个陪衬杂草,那天下起了雨,大明星状态不好跟导演闹了脾气,慕落几乎一整天都站在露天场重复着一个跳舞的动作,成了落汤鸡,最后大明星终于被哄开心了,愿意出境配合,但她却突然晕眩,倒在了舞台上,影响了拍摄,导演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大骂。
    范越泽就在那时突然出现,一拳将导演打翻在地,牵着她就离开了片场,那天他也是这样被雨水淋得狼狈,但那一刻她却觉得他像是天地间最伟大的英雄,小鹿心撞……
    她突然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痛,伸手想要将他俊脸上的雨珠抹掉。
    “慕蓝小姐又想给我一耳光?”他却异常敏感,一把抓住她往他脸上而去的小手。
    她心下怅然若失,但却习惯面无表情看着这个既深情又冷漠的男人,怎么能忘记当年那一耳光毁掉了他对她所有幻想,他怨恨她并没有错。
    他厌恶死了她那样冷静的眼神,讽刺一笑,“我未婚妻蔚玥比你温柔一千倍,你认为我还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蔚玥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戳进了慕蓝心窝子,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眉头紧紧一皱,咬牙身子艰难的一侧,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董以兴又没在这里,难不成这么一会,你都要为他守身如玉?”他唇角扬起的讥诮越发浓厚,声音又冷又狠,大手却用力将她紧紧按在怀里,丝毫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
    hi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