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金昌的事情,祝月瑕就坐上火车,从金昌回了北海城。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秦鹭觉得时间太晚,不放心她,去了火车站接人。
    一看见祝月瑕从火车站里走了出来,他就立即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箱。
    “这次回去,有什么收获啊?”
    祝月瑕看了他一眼,骄傲地说道:“收获可大了呢。估计再过几天,侯映红就会恨我到骨子里了。”
    秦鹭把她的箱子放到了车上,皱眉道:“让一个人恨你算是什么收获?”
    祝月瑕轻快地说道:“能让一个人恨我,就说明我伤害到她了。只要侯映红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秦鹭发动了车子,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活的太像骆名爵。”
    祝月瑕一愣。
    秦鹭说:“你看,你连恨的人,都是骆名爵恨的。你就像是第二个复刻的他。”
    因为骆名爵下海经商,她就也跟着放弃北京的大学,去学做生意。骆名爵和侯映红之间矛盾太深,她就跟着去对付侯映红。
    她的确聪明的很,但就是活的快要忘记自己了。
    秦鹭看着她问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活的像个自己?”
    夜风从车窗灌进来,带来一阵粘稠的槐花香。祝月瑕隐隐有些范围,皱了皱眉,关上了车窗。
    祝月瑕说:“根本就没有像不像的说法,秦鹭,我和骆名爵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没有得到原生家庭里应有的关爱。他们的家庭都被一个可憎的第三者弄得支离破碎。
    与其说她是在为骆名爵不遗余力地对付侯映红,不如说她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
    她憎恶天下所有的第三者。
    包括戴玉娇,包括侯映红,仅此而已。
    但是她在乎骆名爵,却也是真的。
    他们是同类人啊,骆名爵既然能够将所有的好都给她,她又为什么不敢为骆名爵而付出呢?
    她觉得为骆名爵去做这些是值得的,这就够了。
    祝月瑕问道:“昨天送来的面粉都放在哪儿了?”
    秦鹭说到:“永安坊没地方放,全部屯在临时租下来的枫林仓库里呢。几千袋面粉,你打算怎么处理?”
    祝月瑕说:“先去枫林仓库看看。”
    秦鹭愣了一下,“不是你自己弄来的面粉吗?看什么?”
    “我得知道陈汉英送来的面粉,是不是我之前让他从宏丰提走的那些。”
    生意人还是得多两分防备之心的。
    如果陈汉英借着自己的介绍,在把宏丰的面粉拉走以后,用别的劣质的或是次品的面粉代替了宏丰的面粉送来北海城,那可就糟了。
    她得看看陈汉英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秦鹭点点头,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在街口掉头去了枫林仓库。
    枫林仓库比邻绿林市场,秦鹭载着祝月瑕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秦鹭下车以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已是深夜,周围都静悄悄的。
    开门声回响在仓库里,莫名的有两分渗人。
    秦鹭摁了一下墙边的电灯开关,谁知道那老旧的灯闪了两下以后,竟然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报废了。
    秦鹭拍了两下墙上的开关,生气地说道:“这仓库老板怎么回事,电灯旧了也不找人修一修。以后我再也不找这个老板租地方了。”
    祝月瑕说道:“咱们本来也就是临时租的地方,别那么挑剔了,看完面粉就走了。”
    秦鹭回头往外看了一眼,“车上带了手电筒,我去拿。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别乱走。这附近都没怎么收拾,别把自己弄摔倒了。”
    祝月瑕点了点头,“知道了。”
    秦鹭转身往外走去,门口的风有点冻人,祝月瑕又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裙,被风吹了一阵疑惑,抬步往仓库里走了几步,站在了门边的挡风处。
    祝月瑕低着头搓了搓手臂,忽然瞥见了一旁的通风窗口处有什么东西沾在了窗沿上。
    祝月瑕一愣,走过去看了看。
    奈何夜色太暗,她根本看不清墙上的是什么。
    祝月瑕伸手沾了一点窗沿上的液体,在指尖研了研,黏黏的。
    她低头借着认真一看,就像……
    血!
    祝月瑕一惊,沾了血的手不由得一抖。
    怎么回事?
    这地方,不是秦鹭临时租用的仓库吗?怎么会有没干的血迹在?
    祝月瑕借着透过窗口的月光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边也有同样的血迹在往仓库深处延伸。
    难道有受伤的野猫子跑进了仓库里?
    祝月瑕顺着地上的血迹,缓缓往仓库深处走去。
    但是仓库里实在是太黑了,即便祝月瑕小心再小心,还是被脚边的一根棍子给绊倒在地。
    “呀!”
    祝月瑕的膝盖猛地磕在了地上,双手也蹭破了一层薄皮。
    一身干净的衬衫裙,乍然被仓库的地板弄得脏脏的。
    祝月瑕冷嘶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正要站起来,就被面前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因为这巨大的惊吓而叫出声。
    黑漆漆的仓库里,一个男人靠在垒得老高的面粉堆边,看起来狼狈不已。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仓库里,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指着她的脖子。
    祝月瑕被这突然的景象吓得背后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面前的,可不是一只野猫子。
    祝月瑕颤颤地往后挪了挪,用自己的沉默来表示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
    天知道她面前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亡命之徒?没弄清楚对方的动机之前,还是不要惹怒对方的好,保命要紧!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僵持了几秒。
    祝月瑕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面前这个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里的男人。
    然后她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询问道:“曹,曹嘉诚?”
    倚在面粉堆边的男人怔了怔,拿者匕首的手明显一晃。
    “你是曹嘉诚吧?”祝月瑕说:“我在舞厅里见过你脖子上的玉。”
    上一次她去舞厅找骆名爵的时候,就有注意过曹嘉诚。
    那时候他的脖子上就戴着一块观音坐莲的白玉,今天这个人的脖子上也有这么一块相同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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