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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想,就知道是喜怒无常的古裳所摔!
    涵儿浑身一哆嗦,双膝一软,重重跪了下去,“小姐赎罪!”
    古裳方才摔碗碟时,不小心划到了手指,冒出点儿血来,她用袖口慢慢蹭着,没有表情的脸上寒意瘆人,垂着视线,呢喃道,“你那双手为本小姐换了鞋。”
    涵儿霎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不停地用力磕头,“小姐息怒!都是奴婢愚钝!不该换了鞋后,再用这双手为小姐布菜!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恳请小姐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她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她曾这样伺候过古裳无数次,唯有这回,被她揪住“双手换了鞋”不放。
    她不能提古裳以前是默许的,用来为自己开脱,说了只会让她的处境更难,古裳的怒火更盛。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很快,头顶上方响起古裳过分平静的声音,“拿把剪刀来。”
    涵儿忍着心慌,站起身来,轻车熟路找到绣筐所在,拿起绣剪,重新跪下,双手呈到古裳面前。
    古裳接过剪刀,同时抓住了涵儿的一只手,语气阴森,“你手太脏,本小姐如果不废了,今夜会睡不好觉。”
    她说着,轻轻笑起来,听在涵儿耳中,犹如一道催命符。
    涵儿心如死灰,不敢挣脱,垂头咬紧唇瓣,恐惧充斥全身,忽然,手指上传来一阵剧痛,凄厉惨叫,“啊——”
    “闭嘴!”
    古裳凶狠低斥,眼睛里似乎要冒绿光,涵儿身子一抖,牙齿咬穿了唇肉,强忍痛苦。
    古裳见她安静,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手上却在做着残忍的事——
    将涵儿的手指一根根剪了下来。
    涵儿晕了过去。
    古裳满手血淋淋,剪子很快就坏了,于是摸下头上的金簪子,毁完涵儿的手指,继续戳烂她的手掌。
    “小姐……啊!”
    一名清秀的婢女跑了进来,本是开心的呼喊,但看到古裳在干什么后,声音陡然拔高,转为了尖叫!
    古裳蓦地转头,脸色恐怖如鬼,暴躁地将金簪扔了出去,簪尖擦着婢女的右眼而过。
    婢女吓傻了,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浑身发抖。
    “绿儿,将涵儿拖出去……”
    “是……是!”
    绿儿猛咽了咽口水,连滚带爬,来到双手处血肉模糊的涵儿身边,用了吃奶的力气,拖着她往外走。
    到了门口,恍然想起自己来找古裳干什么,犹豫许久,小心翼翼道,“小姐……荒灭区三魔尊手下的言成和荒涟来了……”
    古裳今日一早就交代了下去,让身边下人紧盯着府门口,若言一色或者她身边的人来了,立即回来禀告。
    为了确保底下人能将言一色认出来,她将言一色可能用的身份都说得清楚。
    荒灭区三魔尊就是其中一个。
    古裳闻言,惊喜地站了起来,浑身洋溢着不正常的兴奋激动,盯住绿儿,“伺候我换衣!”
    绿儿忙不迭点头,也顾不得晕过去的涵儿了,将人丢在门边,手脚麻利地为古裳换衣。
    ……
    荒驰与南泽和自己手下几位区首喝酒吃菜,听曲赏舞,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各区首手底下权势不俗的人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戴着无形面具,虚伪客套,逢场作戏。
    而荒清区这一波人却是例外。
    他们样貌脾性、身家背景不一,但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手中有矿。
    可谓掌控着荒月城的经济命脉。
    来赴宴的这些人,明显分为两派,为首两人,一个是身穿华丽紫衣的男子,五官英俊,阴鹜沉冷,手执酒盏,大口大口灌下肚,也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杯,脸不红气不喘。
    此人名杜之时,坐拥几座大金矿。
    在他对面,是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看似慈眉善目,却是老奸巨猾,名王老八,占据了荒月城大部分的煤铁矿。
    杜之时脸色不善地看着王老八,脸边的肌肉咬合着,恨不能把他抽筋扒皮。
    王老八对杜之时视若无物,老神在在,随着丝竹之声轻哼曲调,偶尔与身边人说一说哪个舞女美,哪盘菜好吃。
    杜之时武艺非凡,耳朵灵敏,王老八与周围人的一些话说得再细微,他也听得一清二楚,鄙夷一笑,将杯中美酒灌下去,猛地往地上一摔,惊到了附近的人,齐齐向他看来。
    杜之时眼冒邪气,嘴上攻击王老八,“老王八,人老雄心不老啊,兴致盎然地将这儿的姑娘都品评了个遍,个个满意,全带回去吃得消?总不能全认了当孙女?”
    杜之时同一阵营的人哄笑起来。
    王老八听到杜之时明嘲暗讽的话,还是一副笑模样,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语重心长道,“小时可真会说笑,这里是城主府,姑娘们当然都是城主的,我这个糟老头子年纪大了,饭每顿只吃半碗,哪里有花花心思……倒是你,年轻气盛,英雄难过美人关,才要小心被‘花’迷了眼。”
    王老八端足了长辈姿态,尽显关怀,越发衬得杜之时是个毛头小子,沉不住气,不堪大用。
    杜之时诡异地笑了一声,打了个手势,示意婢女满上酒,吐字清晰道,“老王八,这就不劳你操心,因为本公子——断袖!”
    当着众人的面,他言谈大方,毫不避讳。
    王老八一愣,随即,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看着他,干咳几声,“小时啊,邪门歪道不要走,我言尽于此……”
    杜之时顾自打断他,刻意流露出满脸疑惑,“邪门歪道?老王八你怎么知道?莫非也试过?奥……本公子明白了,你与我是同道中人,看来能成忘年交。”
    “强词夺理!”
    王老八身边一个俊逸男子出言训斥。
    他本人却神色和蔼,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有宽容不计较的高尚美德。
    他举起酒杯,对杜之时虚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尽。
    王老八无意久留,站起身,准备离去,忽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穿过人群朝他走来,在他耳边低语道,“……主子,一处废弃的矿洞起火,没控住烧到那地方,几个震天雷炸了!”
    他呼吸一滞,眼中闪过惊慌,但很快收敛起来,让大家看到他神色如常,似乎无事发生。
    他不慌不忙带人离去,背后响起杜之时挑衅的声音,“老王八,怎么突然走啊?莫非自己的地盘出大事了!”
    王老八忽而一个激灵,霍然转过头,眼神犀利如刀,冷冷审视着杜之时,“你干的。”
    杜之时欣赏着他黑沉的脸色,心中一阵痛快!
    他慢条斯理地喝下杯中酒,高傲点头,“本公子此次来赴宴,不仅为裳小姐准备了生辰礼,还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个大礼!”
    杜之时这话证实了废弃矿洞的火是他所为,但王老八从他尚算平静的神情中,推断出,他还不知兵器的秘密。
    来报信的侍卫低语,“主子……放火的人已经都死了。”
    换句话说,即便杜之时的人有谁发现了藏匿在矿区的火器,也无法回来复命,秘密还是秘密。
    这对王老八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以防万一,杜之时他不会再留了!
    王老八杀心已起,同时急着赶回去,解决燃眉之急。
    他正要走,忽然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走近杜之时,低声回禀了什么事情。
    杜之时原本神情冷淡,但听着听着,脸上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惊骇不已地看向还未走远的王老八!
    王老八心中一突,来不及质问手下人,不是说该死的人都死了?分明有漏网之鱼!否则他们的秘密,怎能传到杜之时耳朵里!
    他能猜到杜之时马上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将消息报给城主!
    王老八对身边侍卫打了个手势,下达命令——杀死杜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