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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裳很会抓重点,直接忽略古涛后面说的狠话,全在第一句上,神色扭曲起来,“爹!你说什么?她明日要以神女之姿巡游大典,受城民跪拜,出尽风头?”
    古涛还没说什么,她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爹,我不管!言轻那贱女人不配享受咱们荒月的隆重尊敬,今年取消花车绕城这一项!要么让所有人闭门不出!或者……随便找个理由,让女儿临时顶替了她!”
    古裳样子颐指气使,仿佛荒月城她能说了算一样!
    古涛犯愁,揉着眉心,耐心地劝慰了几句。
    古裳却是不依不饶,见他温言好语,越发来劲,叽叽喳喳不停,非要让古涛如了她的意不可。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古涛犹如见到救星般,立即沉声开口,“进来!”
    他话音未落,古裳嚣张又凶悍地冲门外喝道,“滚!”
    门外人推门而入。
    古裳怒了,“滚出去听不见吗!谁给你的狗胆忤逆本……”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清缓步进入的人是她大哥古献,一张标志性的死尸脸上,面无表情,阴寒瘆人。
    古裳小腿肚子抖了抖,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歉,“大……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是你!”
    古献扫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无波,“出去!”
    “是……是!”
    古裳二话没敢说,灰溜溜地从他身边经过打算出去。
    “回你的院子。”
    古献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在门外偷听。
    古裳一听心凉了半截,顿感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她不甘离开。
    古献在古涛面前坐下,开门见山,正面直问,“今日父亲出师不利?”
    古涛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一五一十将糟心事说了。
    古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静默片刻,语气笃定道,“明日,我代父亲与南少主联手,会一会暴君和言妃两人。”
    古献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是高兴,神色间的阴霾散了一些,“献儿愿意出手,为父自是放心!”
    古涛、南泽、裴斩三人定下的对策很简单,先由裴斩按原计划在禁地万魔谷,从迟聿口中套出诏书下落,然后就是私人报仇的时间了,而南泽和古涛则各带领人马守在禁地出入口,承担后期补刀任务。
    古涛心中有一个雀跃的念头,“如果暴君能死在非衣尊者手里,一切事情都简单了。”
    古献不语,眼底闪过嘲讽之色,认为古涛在异想天开,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迟聿不会轻易死,他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最高深莫测的人物!
    “对了,献儿,今日发生的事情,为父已经给无名尊者传信,盈夫人的死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念儿那里!”
    古献冷冷颔首,他又与古涛简单回禀了一下明日山神祭大典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
    夜色漆黑,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的哗哗声,震耳欲聋。
    言一色宿在了午时吃饭的酒楼里,先不说迟聿的淫威,单就是她神女的身份,吴掌柜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怠慢了她,亲自盯着,让人收拾出了一间院子,恭恭敬敬将人送过去住了,同时派去两个手脚麻利的婢女伺候。
    已近子时,言一色仍旧没有等来迟聿,但灯火灼灼,一室明亮。
    她合衣躺在床上,身上卷着轻薄温暖的锦被,闭着双眼,听觉便更敏感,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仿佛放大了好几倍,冲刷在心尖上,闹得心烦意乱。
    言一色一时睡不着。
    但她到底是她,也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势小了,有什么东西似乎也随之飘远了,她心情渐渐平静,意识慢慢涣散。
    迷迷糊糊中,离见周公仅有一步之遥,忽地,一股子冰寒湿意不知打哪儿来,席卷她全身!
    言一色猛然打了个激灵,唰地睁开眼!
    只见消失了许久的迟聿,正坐在床畔,浑身带着外头的冰凉寒气,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而言一色感受到的冷寒,不仅来自于他的气息,还来自于他扔在她身上的一件湿透了的外袍。
    言一色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迟聿身上,从头到脚都湿答答的,明显淋了雨!
    她默了默,再傻也知某人是故意的!明摆着在赌气!
    言一色见着迟聿肯露面,什么脾气都没了,心也踏实下来。
    她捏着身上那件外袍一角,扔在了地上,坐起身来,牵起迟聿的手,将人带到了浴房。
    那里有一处温泉,奢华的过分。
    言一色抬起自由的那只手,遥遥一指,冲迟聿说道,“喏……自个儿去罢!我命人给你找新衣衫!”
    迟聿无动于衷,仿佛耳聋,但抓住言一色小手的大掌却骤然捏紧。
    言一色面对他的不配合,好脾气地挑了挑眉,“要我亲力亲为把你扒光了扔进去吗?”
    迟聿暗红凛寒的凤眸眯了下,一本正经道,“你温柔一点。”
    然后就直直盯着言一色,干等着。
    言一色眼角抽了下,木着脸表示,特么地大暴君这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啊!
    您就这么想被扒被扔吗?大男子主义呢?唯吾独尊的威严呢?
    迟聿瞧言一色像被雷劈了一样站着不动,眼中闪着谴责的寒光。
    言一色掀了掀眼皮,为了能尽早安生地回床睡觉,她忍!
    她自袖中掏出两条丝帕,接在一起,蒙上了迟聿的眼睛。
    迟聿正要发作不满,刻意刁难,就感觉到某人在为他宽衣解带,唇角无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