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是买家安排的酒店。
    刚进去没多一会儿,门就被敲开,警察把他们和证物一起带走了。
    “如果古董是假的,是不是就不构成犯罪了?”阿雷眼珠一转就是一个鬼点子。
    “不太好办。”孙律师摇摇头为难地说:“现在可以想办法证明这件古董是假的,那样就是不倒卖文物罪了。可如果这样一来,他们开价太高,又构成欺诈罪。”
    “哪个罪量刑低?”秦小鱼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都不低。问题是在监狱呆上几年,这人出来,怕也要废了。”阿雷沉吟道。
    “引渡回去会不会好点?”
    “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他的案子不适用引渡。”孙律师又摇头了。
    三人商量半天没有好办法,孙律师告辞出去。秦小鱼虽然心情沉重,还是打起精神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等她跟周行妈聊完,这才发现阿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房间了。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阿雷没说要怎么解决,又不见他回来。秦小鱼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能自己从楼上下来。
    走到门口时,门童伸手开门,秦小鱼只好走了出去。
    在陌生的城市,有一种很新鲜刺激的感觉,秦小鱼刚还郁结的心,被夜风吹一下,舒服多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走进黑夜,犹豫再三,她返身走上台阶。
    “我在看着你半天了。”景天从暗处走了出来,难得的是,他是清醒的。
    “你怎么在这里?”秦小鱼心底一阵恶心,她快步跑上台阶,进酒店是最安全的选择。
    “别跑,你不想救你侄子了?”
    景天一句话把秦小鱼给定在原地,想不到,这件事是景天干的。
    当初唐龙出事,只想着是小胖办事不利。现在想来什么买家护照有问题不能入境都是圈套,只等唐龙入瓮。
    “你想要做什么?”
    “还用问?把孩子给我,我让我哥们撤诉,就这么简单,只当他就是来买赝品的,他大不了做了伪证,没有严重后果,罚点钱就是了。我想秦老板肯定不差钱,这是双赢的事。”
    景天的嘴脸实再是欠揍,只是秦小鱼打不过他,也不敢打,有一个王磊就够了。
    “这你就别想了,唐龙就是扔在里面,也不会把孩子给你的。”秦小鱼走进大堂,这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敢在外面乱转,回到房间把门锁好,只盼着阿雷快回来。
    可是他就像失踪了一般,音信皆无。
    没有手机,打电话到上海,方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下落。
    有那么一会儿秦小鱼担心阿雷着了景天的道儿,可从那天景天的语气中,看不出来他已经挟持了阿雷。
    开庭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孙律师找不到阿雷,只好按原计划进行,不认罪。
    “这几乎没有什么用。买家已经做了污点证人,所有的指控全是针对唐龙的。”孙律师对秦小鱼交了实底。
    开庭当天,秦小鱼进法庭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景天。
    秦小鱼在前排找了一个位置,这样能离唐龙近一些。看到她在,唐龙点了点头。
    孙律师说得没错,证据对唐龙不利,连他自己都明白,在做徒劳的辩护。
    在控方的步步紧逼下,孙律师要求休庭十分钟。
    秦小鱼和孙律师从法庭出来,进了旁边的休息室。二人相顾无言。
    “我出去一下。”孙律师夹着文件包走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秦小鱼见孙律师没有进来,只好自己先进了法庭。
    很快法官就宣布开庭了。秦小鱼惊惧地发现,孙律师的位置是空着的,他一直没有出现!
    这也引起法官席的注意,法官招手叫过书记员,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法庭的门开了,孙律师和穿着黑色律师袍的阿雷走了进来。
    “律师alxe?方接手此案,这是相关文件。”孙律师把他签署的文件逐一提交。
    秦小鱼满脸不解,这家伙跑了这么久不见人,难道是回家补课了?
    “法官大人,这是我取得的第一手资料,可以证明,被告人贩卖的铜鼎是赝品。”阿雷直接拿出证据呈上去。
    听审席上一阵热议,法官拿起橡皮锤维持秩序。
    秦小鱼忍不住偷眼看向景天,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早就猜到阿雷要这样做了。
    因为出现新的证据,案件只能推迟审理。
    不出景天所料,下一步唐龙被以诈骗罪起诉。
    “你是跑去做证据?”秦小鱼知道阿雷手眼通天,弄个假证据还是容易的。
    “不做假怎么办?那个外国人不好对付。想买通也不行。”
    “你不要买通他!他是景天的人!”秦小鱼吓一跳。
    待看阿雷似笑非笑的脸,就明白他早就了解情况,又被他耍了。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查了一下,知道景天到过广州,就猜他动了手脚。这家伙阴损的劲儿,全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现在怎么办?就让唐龙被判欺诈罪吗?”
    “争取减刑吧,也许有个五年也出来了。”阿雷摊了一下手。
    “不行!在那里面五年,会把人给关废了的!”秦小鱼跳起来。
    “我的小祖宗,这个我是真没办法,要不然我们一人一支枪去劫狱?”
    “你不要开玩笑好吗?”秦小鱼泄气地坐回沙发上,抱过抱枕,把下巴搭上去,可怜巴巴地看着前方,眼泪在眼圈里滚。
    “别生气,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减刑。”阿雷口气软下来。
    “这我回去怎么跟堂嫂交待?”
    “能怎么办,我们也尽力了啊,这毕竟是英国的属国,又不是在我们国家,我们能做的太少了。”阿雷细声劝着,慢慢靠过来。
    “起开!”秦小鱼把他的手打开,霍地站起身走向阳台。
    阳台是开放式的,站在上面吹着海风,她的头脑清醒一些。阿雷这人的性格她了解,一定是尽力了,办不到也不能强求他,看来也只能凭天由命了。
    “进来吧,吃点东西,你的心情能好些。”阿雷打开阳台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