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在楼上开会,听说这边的会议上关于政策有些误会。我来给解释一下。秦校长办学是不需要二轻局批准的,准备好材料,来教育局就可以办理。她是自然法人,开学校的行为跟服装厂无关。”
    张局长笑容可掬,冯局长怎么觉得脸这么疼呢,火辣辣的。
    屋子里的人先是听着张局长说,然后都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再一起瞧向冯局长,像在问:“然后呢?”
    “咳,既然是有误会,那就这么着吧。”冯局长匆匆宣布散会。
    秦小鱼和阿雷陪着张局长一起往楼下去。
    “秦校长,现在国家支持再就业培训这一块儿,你这开个好头,我们打算给你宣传一下造势。”
    “那可太好了,现在招生还不太顺利呢。”
    “能解决就业的就是好学校,这个一定要支持,放心吧,今年下半年,高考结束后,你就准备扩几个班出来。”
    送走张局长,秦小鱼和阿雷直接跑去齐四的店里混吃喝。
    “最近就想吃辣的,让朱宝给我上点涮毛肚。”秦小鱼叫过服务员安排下去。
    “你是火气太盛了,肝气弱,所以胃口不好,吃辣的只能事得其反。”阿雷不满地说。
    “你这是跟姐夫学的?”秦小鱼也是醉了,阿雷跟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混得不错,他的情商比智商还要高。
    “无聊,看了很多书,每天都在等你。”阿雷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
    “等我?为什么等我?”秦小鱼不解地问。
    “等你看到我,你的世界太拥挤了,我进不去。”
    “进不去,那就挤一挤。”秦小鱼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猛灌两口茶。
    “不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放在第一位,提上日程。”阿雷难得正经。
    “再等一下,我把学校的事办稳定了,就安排我们的事。”秦小鱼想起一句话,事业和家庭难以两全,现在这个选择好像也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仔细想一下,她也能理解阿雷的苦恼。她每天忙得飞起,到了晚上爬上床时都是累得半死的状态。这样的她很难有精力谈情,差不多都是应付一下,对阿雷太不公平了。
    “好,这是你说的,我就信你一次。”阿雷见服务员送了毛肚进来,忙接过去。
    “后厨说宝哥不在,程哥老婆快生了,都去医院了。”服务员跟秦小鱼熟悉。
    “天呐,这么大事儿,我都不知道!”秦小鱼懊恼地一拍头。
    “你日理万机,又不是神。”阿雷没理她,开始大吃。
    秦小鱼最大的好处就是食欲极好,两个人风卷残云干掉毛肚,就开车去了医院。
    进走廊见齐四和小四嫂正头挨头坐在长椅上,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哟,进来就吃狗粮。”秦小鱼撅着嘴说。
    “你们一对一对的就行,我们怎么了?老夫老妻也得谈情说爱不是。”齐四没惯着她,怼了回来。
    “里面怎么样了?”秦小鱼嘻嘻一笑。
    “进去半天了,小茹疼得厉害,又胆小,非得让程福星陪着。我给塞点钱,把他也弄进去了……”
    产房的门突然开了,里面冲出几个护士,推着一辆车,大叫:“家属!家属接一下!”
    丁小茹的家人都聚在门口,忽啦一下围上去,没人敢动。
    秦小鱼他们挤进人群看一眼病床,就愣了,上面躺着的是脸色苍白的程福星。
    “给他打过针了,快弄走,别添乱了!”护士没好气儿地说。
    秦小鱼哭笑不得,只好帮着把程福星推到一边。
    “小茹,受苦了。”程福星坐起身,哇地一声哭了。
    “这南方小男人哟,真是……”小茹妈看着女婿的怂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是,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似的,还就他媳妇金贵。”有个看热闹的嘴欠。
    “人家男人觉得媳妇金贵,那就是金贵,这是我闺女命好。多少个媳妇这边生孩子,那边男人都不肯下麻将桌的?哎呀,还是得嫁对人啊。”小茹妈自己说女婿怎么都行,可不许别人说,直接怼了回去。
    “生了,听里面有动静了!”小四嫂贴在门缝上听着呢。
    齐四手疾眼快,把她拎到一边,不然就要被门撞上了。
    里面把丁小茹送出来了,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女婴。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程福星又哭了。
    “女孩儿,行啊,你们年轻,再生。”小茹妈有点重男轻女。
    “女孩儿也是我们的宝贝,就这一个也行的。”程福星还不乐意了,接过女儿自己抱着。
    “不都是说南方人重男轻女吗?”小茹妈有点看不懂了,拉着秦小鱼问。
    “南方北方,都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没什么可比性。”秦小鱼见丁小洁跑过来,忙迎上去,“嫂子来了。”
    “生了?顺产?”丁小洁跑得直喘,焦急地问。
    “生个大胖闺女。你当大姨了。”小茹妈说完随着众人往病房去。
    看了一会儿孩子,秦小鱼就从屋里出来,人太多,暖气又热,快缺氧了。
    “嫂子,你怎么样?”秦小鱼最近很少有丁小洁的消息,自从大娘死后,跟这一支就断了。
    “别叫我嫂子了,我们办离婚呢。”丁小洁眼圈一红,别过脸去。
    多少年的夫妻,感情伤透了,只可惜了那段青春,喂了狗。秦小鱼懂她的心思,挽着她向窗边走。
    “那样的男人,离了就是止损。”
    “你不知道他后来多过份。开始我用那事威胁他,还能收敛一二。后来就没有用了。两个孩子上学不在家,他就把人带回来,竟然还要跟我一桌吃饭!”
    “我呸,真是恶心!”秦小鱼听得快吐了。
    “他还跟我说,可以各玩各的,让我出去也找一个。我可没他那么下作!”丁小洁恨恨地说。
    “你们离了,孩子归谁了?”秦小鱼想起重点了。
    “现在就卡在这事儿上,两个孩子都大了,不用管归谁,可是这么多年的家,我也不能净身出户啊,他是打的如意算盘,房子不给钱不给,也怪我没心机。我搬出来一段时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