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雨下真大啊!”钱老头坐门口屋檐下,看着外面像是泼水一般大雨,有些担忧。
    老孙头使劲拧着手上被雨水打湿衣服,这雨来太了,他没来得及躲过去,嘴也没有闲着,“可不是,咱们这儿往常这时候,可没有下过这么大雨啊。”把拧差不多衣服放好,好这时候天气也不太冷,不然淋了这场雨,他这把老骨头肯定要生病了。
    老赵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越来越大雨,眼中有着忧愁,麦子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熟了,只希望这场雨能够及时停下了,不然今年收成只怕不太好啊,庄稼人看天吃饭,怕就是天灾。
    “爷爷,爷爷,你看,”钱亮拉着钱老头手,指着外面水湾里冒起来水泡泡,高兴不行,“起泡泡了,真好看。”
    顺着孙子指地方看了一眼,钱老头疼爱摸了摸他头,门外道路上,行人匆匆走过。
    “亮亮,亮亮……”钱亮母亲站堂屋门口,看着屋檐底下,隔着雨幕,大声叫着,“点进屋,一会儿着凉了。”
    “娘……”钱亮挥了挥手,三四岁小孩子正是淘气时候,站屋檐下没动,“我没事。”
    “我看着他呢,放心吧,保证不让他玩水。”钱亮抓住钱老头手摇了摇,拗不过孙子老人家只能出面。
    钱亮娘嘀咕了几句,当着公公和外人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扭过身子进屋了。
    钱家对面几户人家,院门也都开着,三三两两行人,挤一起。站屋檐下避雨,热闹聊着。
    “都起水泡了,地里麦子,这下不用浇了。”老孙头穿着湿了大半衣服,乐呵呵看着外面。
    钱老头手痒抽出一盒香烟,拿出两根递给了老孙头和老赵头,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慢悠悠抽了起来,看着外面漫过第一层台阶雨水,心里闪过担忧。“就怕这雨下太大了。”
    老赵头大口吸着烟,听到这话赞同点头。
    “你们两个就是想太多了,这雨下多好。”三个人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偶然遇到了熟人,也招呼着进来避避雨,说说话。
    “拿好书包,咱们就到家了。”寒义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说道。
    寒文动了动手,抓紧了手里书包,一只手牢牢地抱着寒义腰。
    随着走到小寒村里面,泥泞道路越来越难走,寒义只能用脚淌过雨水弥漫地面。好他穿着靴子,行动上也还方便。
    走到家门口时候,隔着雨幕。就看到一红一黑两道人影站院门底下,雨下太大了,让人看不清面容。
    寒武拉着妹妹寒嫣,站院门口,不时抬头向外张望着。
    看着撑着雨伞寒武和寒嫣。寒义使劲蹬着车子,道路上水哗啦啦响着。水面上浮起一圈圈波纹,逐渐向着远方飘散。
    院门口寒武和寒嫣撑着雨伞,探出头看着刚刚跳下车子大哥寒文。
    寒文穿着雨衣,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住了妹妹寒嫣手,“怎么跑到外面来了,雨下这么大,感冒了咱们办?”后一句话是责备弟弟寒武。
    关心牵着妹妹寒嫣手,寒文缓步向着屋里走去。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身子弱,上一次是不知道为什么昏睡了一天一夜,外面上学时候,他担心就是妹妹了。
    寒武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跟两人身后,举着蓝色雨伞,进了屋。
    屋里梁欣早就熬好了姜糖水,热腾腾放桌子上。
    “娘好了。”寒嫣笑眯眯道,“我喜欢喝姜糖水了。”
    寒嫣说着话速把雨伞收了起来,搁一旁,美滋滋端着桌子上倒好姜糖水喝了起来。
    寒武见此做了一个鬼脸,也动手抢了一碗。
    两个人比赛似喝了起来,寒义进来时候,见到就是这个情景。
    “赶紧去洗洗,过来喝点姜糖水驱驱寒。”梁欣接过来寒义手上东西,指着盆架上水盆,寒文正那里洗手。
    虽然说夏天淋雨了也没有什么,不过梁欣担心女儿寒嫣身子弱,就熬了一些姜糖水,连带着寒武他们也跟着有了口福。
    “娘,咱们晚上吃火锅吧。”摸了摸肚子,寒嫣放下手中碗,满意说道。
    听到要吃火锅,寒武双眼亮晶晶看着爹娘,他们家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他还真有些想了。
    梁欣有些心动,不过看着外面越下越大雨,只能遗憾摇头,“外面雨这么大,火锅材料家里也没有,晚上恐怕吃不成。”
    下着大雨,天也阴沉沉,外面已经黑了下来,路都看不清了,到处都是水。
    “哦。”寒嫣理解点头。
    寒义疼爱看着孩子,女儿就是乖巧懂事。
    “咱们明天中午就吃火锅,好不好?”不忍心让孩子们失望,梁欣说道。
    梁欣这么一说,寒武和寒嫣都高兴笑了起来。
    “咻咻,咻咻……”小雕从小松山方向,速飞了回来,眨眼之间,就到了寒嫣家院子里。
    “这么大雨,小雕怎么还外面啊?”寒武担心说道,速跑到门口,撩开帘子向着外面看去。
    小雕落到寒嫣家院子里大树上,见到门口门帘被人掀了起来,露出空隙,速扇着翅膀飞了过去。
    寒武本能往后缩了缩,小雕就挤着他头顶上空隙飞到了屋里,稳稳地站了堂屋地上。
    “小雕好像又长大了。”学校住了几天,寒文觉得小雕变化挺大,好像比上次见到白了,管外面下着大雨,小雕身上羽毛依然十分光亮,一点儿也看不出狼狈。
    “咻咻,咻咻……”小雕冲着寒嫣方向叫了几声,露出了藏翅膀下爪子,寒武顿时指着小雕,惊讶叫了起来,“好肥兔子。”
    “小雕真好。”管不是第一次了,寒嫣还是觉得有些惊喜,自家白雕就是厉害,知道她高兴,这不就抓了一只野兔回来庆祝庆祝,嘿嘿。
    晚上饭桌上小雕抓回来野兔,变成了美味酸辣兔丁,当然作为抓回来兔子大功臣,小雕也美美地吃了几块。
    第二天,寒嫣早早就睡醒了,外面雨好像下了一夜,躺床上就能够听到雨水敲打房顶发出声响,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下雨就没法去跑步了,寒嫣干脆窝被窝,有些无聊想着心事,偶尔用脸蛋蹭蹭柔软丝巾被,小雕不怕下雨,天刚刚亮就没影了。
    下雨天没法出去,家里也没有什么活,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火锅,梁欣总算是兑现了承诺。
    这一场雨接连不断下了两天多,直到了星期天晚上,朦胧小雨也没有停下来。
    “爹,雨一直这么下,会不会有事啊?”窝炕上,寒嫣轻轻给小雕顺着毛,心里有些担心。
    “要是明天还下雨,怎么上学啊?”寒武看着爹娘问道。
    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寒义和梁欣也有些发愁了,小儿子还没有什么,反正学校离家也不远,可是大儿子怎么办呢。
    “咻咻,咻咻……”毛被顺舒服,小雕忍不住蹭了蹭寒嫣,象征着王冠火红色翎羽也柔顺了起来,乖乖趴寒嫣身边。
    “没事,明天看吧,总会有办法。”
    心里有事,寒嫣躺床上,怎么着也睡不着,她记得爹娘说过,她还没有出生时候,他们这里就发过一次洪水,听说是黄河决堤了,大水都淹到了半米多深,那时候好像也是不停下了好几天大雨。
    迷迷糊糊中,寒嫣想了很多,听着外面雨声,渐渐睡着了。
    屋外,雨仍然下着,听着淅淅沥沥下雨声,这一夜好多人都愁睡不着了。
    十几年前那场灾难,给太多人留下了深刻影响,希望这场雨赶紧停下吧,黑夜中睁着眼睛人们,默默地想着。
    第二天天不亮,寒义和梁欣就起来了,雨已经停了,寒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雨停了。”寒义站门口高兴道。
    梁欣点头,脸上同样有着喜色。
    寒文和寒武、寒嫣三人起来看到不下雨了,都很高兴,寒义骑着车子,送寒文去学校。
    刚刚下了好几天雨,路上特别难走,坑坑洼洼路上,寒义带着儿子,想着女儿说话,县里买个房子,确是挺方便。
    送走了寒文和寒武,梁欣去了地里,好几天了,她要去地里看看麦子怎么样了。
    寒嫣一个人有些无聊家里整理着屋子里一些花花草草,下了好几天雨,好不容易出太阳了,这些花草得赶紧搬出去晒晒。
    “不好了,不好了,房子塌了,小武被压住了。”林林慌张跑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寒嫣打了一个哆嗦,手里拿着剪刀砰一声就掉了下去,一头就冲了出去,就看到林林裤子上都是泥点子,喘气扶着墙根,声音尖锐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