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寒武几个人唧唧喳喳挤一起说热闹,梁欣带着两人冒着雨水进来了。
    比起刚刚艳阳高照,这时候哗哗下着大雨,走院子里泥地上,几个人裤脚都弄湿了,进屋以后,两人赶紧把身上雨披脱了下来。
    “老族长,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屋内传来寒义关切担心话语声。
    寒勇跟着自己爷爷进去,就看到屋里桌子旁,坐着几个人,小那个人身边,好像还有一只大鸟,天气阴沉比较暗,看不太清楚。
    寒武和寒文坐堂屋中间椅子上,身边桌子上放着一杯花草茶,两人正高兴说着什么,寒嫣小小身影几乎缩到了椅子里面,小雕围她身边,不时地“咻咻”鸣叫着,十分乖巧可爱,兄妹三人和乐融融呆一起。
    寒义连忙起身上前,接过来老族长雨披,挂到了门后,扶着老人家坐了过来。
    寒勇拿着身上刚刚脱下来雨披,嘟着嘴,不怎么情愿站原地,身后有人跟着进来了。
    “让让,让让,滚烫姜糖水来了。”梁欣穿着塑料雨具大声说道,两手端着一个大碗,眼睛只顾着看路,用胳膊把堵门口寒勇挤到了一边。
    听说姜糖水来了,寒勇连忙转身让了让,梁欣端着滚烫大碗,小心进屋去,把它轻轻放到了老族长身边桌子上。
    老族长今年要七十岁了,身体瘦弱,今天穿着一件青布衣衫,衣服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磨破了,还补着一个小小补丁。看上去显得干干净净,人直直坐那里,精神看起来很好,衣衫大部分地方,都被刚刚大雨淋湿了,紧紧地贴身上,脸上神情严肃,皱着眉头看了门口站着寒勇一眼。
    “混小子,赶给我滚过来,家里我是怎么说。你都忘了吗?还不赶紧过来。”
    他严厉看着寒勇,招了招手,呵斥道。
    听到他如此说。寒勇加不情愿了,脸上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眼神里有着矛盾挣扎。
    “还不过来,等着我亲自去请你吗?”
    看到孙子站原地不动,老族长脸色加阴沉了。脸上半点笑意也无,完全没有了平时慈祥和蔼样子。
    寒勇红着眼睛,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手里紧紧抓着自己雨披,好像那是自己宝贝一样。
    “……老族长,有事儿好好说。不要吓着孩子了。”
    梁欣本来想要看看老族长带着寒勇过来是干什么,没想到进屋以后,老人家直接教训起来孙子。连一句解释话都没有说,而且十分严厉,吓得寒勇那么大一个男孩子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这要是搁平时,寒勇被别人这么说。估计早就仗着自己爷爷,动手打了起来。难道老族长冒雨过来一趟,就是教训孙子给自己看?
    听到梁欣话,寒勇转头看了一眼,眼里闪烁着泪光。
    “婶子,”他倔强站直身子,咳一声清清嗓子,“今天我十里河塘和小武打架了,您看,我手腕也都被他们给捏伤了,肿高高,擦了药油都不管用,估计要好多天,这只手才能好起来,我明天就要上学了去了,您能不能原谅我欺负小武这件事儿。”
    梁欣瞪大眼睛,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个孩子脸皮真厚呀!
    这个样子落寒勇眼里,便以为她看到自己肿着手腕,心疼了,大人对小孩子都是比较宽容,虽然寒武那个臭小子也被自己给收拾鼻青脸肿,但是自己手腕肿看起来也是可怜,于是他想了一下,准备再说几句,得到原谅。
    还没张口,就听到有人嗤了声。
    “胡说八道。”寒嫣嘟囔一句,几步走,领着小雕来到了梁欣身边,“你说根本就不对,事情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
    老族长这才注意到寒嫣身边小雕,认不出这是什么鸟类,怔怔看着,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这边寒嫣已经抱住了梁欣身子,撒娇摇了摇,寒勇看着这个不应该出现屋里凶猛大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拿手里雨披,被他抓紧了,看到小雕锐利眼神,是牢牢地把雨披抱进了怀里,就连身上衣服被弄湿了,也没有注意到。
    回头招了招手,寒武凑了过来,寒嫣伸手拉住小哥哥胳膊。
    “小哥哥一个眼睛被他给打肿了,幸好当时小哥哥躲了一下,要不然就直接打到眼珠子上了,眼睛周围青肿厉害,嘴角也被打破了,林林哥哥也被他们用木棍敲了腿上,可能他们也是第一次用木棍打人,林林哥哥腿没有伤到筋骨,要不然林林哥哥腿就让他们给敲断了。”她看着寒武脸,缓慢清晰说道。
    想到今天自己赶到十里河塘边儿时看到情况,小哥哥和林林、寒天等人都受了伤,寒勇身后几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挽起来袖子,恶狠狠盯着小哥哥他们……
    而大哥哥当时,手里什么也没有挡了小哥哥身前……。
    用棍子?
    老族长皱起眉头,竟然还有这事儿……看来孙子和孙女没有说实话,还有事儿骗着自己。
    当时情况竟然这么混乱严重?梁欣寒义都因为小女儿话而担忧看着寒武。
    “我去厨房,把煮好鸡蛋拿过来,给小武敷一下脸,要不然一会儿该肿加厉害了。”梁欣抬头说道。
    她话说完,周围没有人吭声,屋子里特别安静。
    “好,你去拿过来吧,鸡蛋要趁热敷一下,才会有效果,凉了以后,就不怎么管用了。”看着寒武寒义回过神来说道。
    梁欣看了寒勇一眼,对这个蛮不讲理,把自己小儿子打鼻青脸肿人没有了好感。
    “你竟然带人拿着木棍去欺负几个**岁孩子。”
    老族长阴沉着脸色说道,看着孙子寒勇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心痛和失望。
    呵,这可真是自己……好孙子呀,真行,果然有本事……
    “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实话。”老族长忽大喝一声,打破了屋内沉默。
    寒勇吓得哆嗦了一下,害怕看着自己爷爷。
    “就……就是那么回事儿,我家都已经说过了。”他结结巴巴说道。
    “就是那么回事儿。”老族长看了他一眼,一面再次看着寒武,“就是寻常打架冲突,你会事先叫上人,还带着木棍,把几个孩子打成这样?”
    梁欣已经拿着鸡蛋进屋了,看到老族长严厉神情,还没有来及说话,寒嫣已经伸手拉着了她。
    “我来帮小哥哥敷,娘,给我一个鸡蛋。”她说道。
    寒勇死死地看着自己爷爷,咬着毫无血色下唇,倔强站那里,什么也不说。
    梁欣点点头,拿起一个热腾腾鸡蛋,用干净细纱布包了起来,递给了寒嫣,寒武低下了头,热鸡蛋敷脸疼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哆嗦着想要往后撤退。
    梁欣伸手,抓住了他,重包好了一个鸡蛋,用另外一只手他脸上慢慢滚动着。
    “疼……疼呀!”寒武颤抖叫道,看着手拿鸡蛋两人,使劲扭动着身体,“娘,不要再敷了,真很疼了,我脸过几天就会自己好了……哎呦……”
    梁欣他胡乱抖动身子上打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别动,听话,敷一下好就了。”
    她说道,一面仔细用鸡蛋热敷每一个有淤青地方。
    寒武不敢乱动了,不时地咧一下嘴吧,眨一下眼睛。
    梁欣不再理会他,感觉热鸡蛋凉了,就再从碗里拿一个,用干净细纱布包上,继续热敷,这期间她动作不停,神情专注,寒嫣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鸡蛋,堂屋里,母女二人忙而不乱,只看得被遗忘一旁老族长尴尬坐一边,端起桌子上已经变得有些温热姜糖水,一口一口慢慢喝了起来。
    “好了吗?”寒武看到梁欣再次放下手中鸡蛋,小声问道,表情可怜兮兮。
    看着碗里都被用过一边鸡蛋,梁欣勉强点了点头,松开了刚才一直抓着他手。
    “小哥哥,真很疼吗?”
    寒嫣仰着头,嘴角含笑打量着他。
    周围坐着寒义几人也都静静看着他。
    “也没有多疼了,我才不怕呢,刚刚都是故意装出来骗你。”
    停顿了一会儿,寒武笑嘻嘻说道,还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寒嫣水润光滑小脸,一幅你被我给骗了吧得意表情。
    “哦,原来不疼呀……”
    寒嫣疑惑点了点头,把询问目光投向了寒文。
    “大哥……”寒武忙向寒文哀求。
    摆脱了,他要妹妹心里当一个勇敢好哥哥,千万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很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