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到你们家第一年,就阿文他爷奶家洗衣做饭,那个时候老大家已经搬出去了,老三和老四还没有成家,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干,我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做人家媳妇收拾家里,伺候爹娘本来就是本分,可是他们每回吃饭时候都没有等过人,总是后一道菜上桌时候,前面菜都已经吃差不多了,光剩下一些不好吃菜了,我到你们家以后从来也没有舒舒服服吃过哪怕一顿像样饭。”
    “你有时候回来晚了,你爹娘怕动静大了吵醒自己,就让你睡到院子外草窝里”梁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对丈夫受到不平对待抱怨,“直到第二年咱们分出来单过,你爹娘什么值钱东西也没有给,除了一套锅和碗以外,就只有两间土房子,第二年咱们第一个孩子阿文出生了,可就算是一个男娃娃,你爹也只是来看过一回,还是孩子他满月时候看了一眼,你娘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别说给咱家送鸡蛋,伺候我坐月子了,就连一碗鸡汤她都不舍得给,大哥家孩子出生她给准备了两个棉花被褥和十个尿布,不隔天去看孩子,真真把孩子疼到心窝窝里了。”
    “咱家孩子棉花被褥和尿布都没有,别说过来看看孩子了,将近十一月时候,河水已经很凉了,我还月子里时候,就把阿文用一个长布缠身后背着,拿着衣服和尿布自己去河边洗,那水真是凉呀,我到现还记得那种感觉,也是因为月子里没有养好,我到现每逢阴雨天都会觉得骨头缝里难受。”
    “那年冬天要来时候,我怕孩子冬天受不住冷,就拿了布料和棉花去找她,想让她给孩子做一身棉袄棉裤,你知道她是怎么说吗,她说她没有空,她说地里活多,家里事儿也多,她顾都顾不过来,没时间给孩子做,她不管”
    “我拿着布料和棉花回来以后急都哭了,谁都知道咱们小寒村这里,冬天地里根本就没有啥农活,大家伙都家里歇着呢,她就是不愿意给做,后来还是对门红嫂子实看不过去了,帮忙着给做,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心奶奶。”
    “又过了两年,咱家小武出生了,那时候大哥家里已经出生了三个孩子了,大嫂后生是一个女儿,就这也都喜欢不得了,三弟家也添了一个闺女,每一个她都待见,今天去看看这个,明天去看看那个你,就只有咱家小武,就算是一个男娃,她也是看都不看,就好像这不是她孙子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过咱们家,哪怕是地里一颗菜,家里一棵葱,宁愿放那里烂了、扔了,都不愿给咱。这也没有什么,她不给咱们也一样过来了,阿文和小武也都健康长大了。”
    “让我恨他们就是嫣儿事儿,那个时候家里本来就穷,孩子一出生就身体弱,白医生说这个女娃要有些险了,从小身子就不好,不容易养活,既然自己想要,就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还记得不,为了给闺女买好吃,咱们去找阿文爷爷和奶奶借过钱,可是他们没有给,我带孩子时候想办法给孩子补身子,好那时候阿文已经七岁了,有点懂事了了,小武也已经五岁了,他们俩多多少少能帮我照顾嫣儿了。”
    “可你还记得你娘她又做了什么吗?她跑到我洗衣服河边去找我,不是因为心疼咱家孩子,要去看她,而是说她三儿媳妇刚添了一个儿子,奶水不够,让我去给他喂奶,不能饿着她孙子,她就一点也不乎咱们家嫣儿是不是吃饱,因为营养跟不上,孩子身体从小就不好,都是她害了咱家嫣儿。”
    “这还不是她做过过分事儿,记得嫣儿两岁时候,有一回嫣儿病比较严重,咱们早起一起带她到县里大医院去检查,因为害怕阿文和小武中午回来没有饭吃,就把咱家钥匙给了她,让她中午给两个孩子做顿饭,结果呢,饭她是做了,都让大哥家几个孩子吃了,阿文和小武回来以后什么也没吃着,走时候她还把家里油、鸡蛋、花生所有她看上东西都拿走了。”
    “她就不觉得亏心吗,阿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得稳重起来,好像一下长大了许多,原本和小武一样爱玩闹性子,渐渐安静了起来,他开始自己学做饭,自己照顾弟弟和妹妹,再也不让他奶登门给做饭了。”
    梁欣断断续续说着,轻轻哭泣声阵阵响起。
    寒义黑暗夜里静静保持着沉默,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语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伤心哭泣妻子,他知道自己爹娘做不够好,可是他没法开口抱怨自己爹娘。小时候他看着哥哥和弟弟都被爹娘喜欢,心里也会觉得难过,希望那个爹娘面前撒娇孩子是自己,可是随着逐渐长大,他知道爹和娘也都不容易,两个人要养活那么多孩子,是很辛苦。
    听着耳边妻子哭泣,他心里也很难受,他没有办法让爹和娘对自己孩子好一些,也没有办法让妻子不再难过,他知道妻子只是通过哭泣来发泄长时间压抑心中苦闷,女儿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他们高兴时候,心里难免也有些酸涩。
    夫妻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静想着自己心事,想着女儿日渐好起来身体,想着几天以后一家人一起去县城事情,想着莲花丰收节上花茶买卖,,想着一家人以后逐渐好起来生活……
    而作为引起这一场话题风波寒嫣,此时正一脸震惊躺自己小竹床上,惊讶看着眼前隐隐闪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