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淑怡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回到屋里,她叫冬梅冬青姊妹两个守了门,才把方才她和何泰之间的事情和墨菊说了。
    “那晚上何二公子确实是瞧见你了,追你的人,还是他挡下来的,是他帮了咱们一把,而且事后他也没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墨菊“咦”了一声,疑惑道:“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应该不会害我。”陆淑怡下了结论,“还有,何二太太看中我,是想我嫁到保定府的赵家,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又与她的侄儿年纪相仿。”
    墨菊当时也想到了保定府的赵家。
    她皱着眉头说道:“保定府赵家说起来门第不算差,祖上从商,后来又有入仕的,出过几个进士和同进士,说起来也算书香世家了。不过……不过何二太太的侄儿好像并不是多好的人,以前我在吴家当值的时候听老太太说起过,说保定府赵家年轻一辈都没有特别出息的,多是些酒囊饭袋,庸碌之辈……”
    墨菊深深为陆淑怡的将来担心。
    因为陆淑怡的年纪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陆家不可能一直养着,万一养成老姑婆,将来谁要?
    陆家这样的门第,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的女孩子成了老姑婆的。
    “现在看来,其实吧……还是文表少爷跟您最合适。”墨菊冒着被拍死的风险提了一句:“毕竟你们两个自小相熟,算的上青梅竹马。两家又知根知底的,多好……还有,我看着文表少爷对您真的是一片真心,连我这个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字,干脆她把话都说完,也免得她总是憋得慌。
    “要不……您就考虑考虑文表少爷?”
    墨菊不知死活的又说了一句。
    陆淑怡嘴角抽了抽。
    她又不是傻子,她还能不知道这些。
    但是人的心真的是很奇妙很奇妙,明明很合适的两个人,但是偏偏没感觉。
    当然,凑合凑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毕竟在赵勇和苏子文之间。她还是宁愿选择和苏子文过。
    但是若是真的凑合在一起过,那她是不是太对不起苏子文了?
    她有些烦躁的两手搭在脑后躺在了榻上,叹一句:“要是不嫁人该多好……”
    墨菊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陆家可不养老姑婆。
    这样过了两日,何二太太亲自去探陆老太太的口风。
    陆老太太一开始以为何二太太是为了何泰来的。她还满心的欢喜。
    但是听到何二太太说起保定府赵家的时候。她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
    “……我是瞧着三丫头真好。模样儿自不必说,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说是万里挑一的吧。也能算千里挑一。正好,我们勇哥儿人也不错,样貌虽算不得上多出众,却也不输别人。”何二太太坐的端正,笑吟吟的和陆老太太说着,“我想着他们两个年纪也相仿,若是这桩亲事能成,也算是一段良缘。”
    比起赵家,陆老太太还是想与何家结亲。
    她默了一下,不紧不慢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笑着道:“要说合适,我看着三丫头倒是和泰哥儿合适,两个人年纪大小合适,从小又都相熟,若是做了夫妻,应该相处起来很和睦……”
    “合适倒是合适,只是泰儿才中了解元,我私心想着,他的亲事等过个几年再议。”何二太太打断了陆老太太的话茬子,她不动声色道:“我是怕耽误了三丫头……毕竟女孩子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过了就过了。再者,女孩子到了岁数还定不下人家,外头也会非议。”
    何二太太一番言辞,好像都在为陆淑怡考虑,在为陆家考虑。实则她只是看不上陆家这样的门第,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个商贾之家的女孩子。
    都说对亲要对利,很显然,陆家并不符合她的利益。
    陆老太太这是被何二太太第二次拒绝了,她面上有些不大高兴。
    上一次在她的寿宴上她说起来何泰的亲事,何二太太就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既然嫌弃她们陆家,嫌弃她们陆家的女孩子,那还保什么媒?
    陆老太太虽然凡事利益当先,但是她也是有脾气的人,第一次被看不起她能忍,可第二次呢?
    她忍不下去,至少现在她忍不下去。
    喝一口茶,她也学着何二太太方才的语气回答她道:“三丫头也还小,才十三岁的小姑娘,都没及笄。我私心想着,再养两年也不迟,说不定就能遇上好人家……”
    何二太太心里立刻骂了一句老狐狸,要不是陆淑怡那丫头确实还不错,她才不来张这个口呢!
    她忍住了拍屁股走人的冲动,赔笑道:“您老先别一口把这事儿给回死了,这样吧,等到了明年,若是三丫头还没有定下亲事,那您就考虑考虑我说的事情。到时候您要觉得合适,见见勇哥儿那孩子,两家就过了庚帖,把亲事给定下来,您说如何?”
    凡事留一步。
    陆老太太也不傻,喝了口茶,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话虽然模棱两可,但是分明有戏。
    何二太太心里有了底子,笑着起身告辞。
    又过了三日,何二太太带着何泰要回易州。
    走的时候何泰来找陆淑怡,把他母亲和陆老太太提亲的事情同陆淑怡说了,他安慰陆淑怡道:“你放心,时间还充裕的很,你和我表弟的亲事怎么说也是来年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一准想法子给你解决了。”
    陆淑怡谢了何泰。
    当然。她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何泰的身上,她自己也得想办法把赵勇这个危机给化解掉。
    何泰和何二太太的离去,也预示着安姨娘的算盘再一次打的落空。
    陆淑芳因为安姨娘的承诺,天天的和安姨娘闹腾去。
    她哭着同安姨娘说:“我长了这么大,我就没有觉得那个男孩子好过,偏你说何泰好,说有法子让我嫁到何家去,我是满心的期盼啊……但是你看看,人都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也没见你成事。”
    陆淑芳的控诉让安姨娘又是心酸又是愤恨。
    她明明谋划的好好的。明明都已经和何二太太亲近了,偏偏陆淑怡这个小蹄子破坏了她的好事情。
    但是她能怎么办?
    现在的陆家二房,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家二房了。
    以前吴氏信任她,把挑大梁的事情都交代给她办。二房这边几乎都有她的眼线。都有她安排的人。办起事情来也容易很多。
    但是现在呢?
    且不说陆二老爷日日不理会她,就是手底下都没有几个可用的人了。
    加上自己的娘家现在又不出色,哥哥的官职也一直停滞不前。她能有什么靠山?
    安姨娘揉着眉心,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世界,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坍塌了。
    不过她不能认输,在她的人生信条里,还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安姨娘握紧了拳头,捧着陆淑芳的小脸蛋安慰她道:“你放心,娘会让你如愿的。今年不成,不是还有明年吗?”
    “那要是泰表哥订了亲怎么办?”陆淑芳恨恨的撅着嘴,一脸担心。
    “不会的,你放心,不会的……”安姨娘抬手轻轻抚着陆淑芳的脸颊,搂在怀里柔声道:“谁都不会嫁到何家的,谁都不会嫁到何家的……”
    这一夜,陆淑芳就那么哭着睡着了。
    安姨娘看着陆淑芳仍旧挂着泪水的脸颊,一双眼睛如两把匕首似在黑夜里燃烧……
    她发誓,她的女儿一定要成为何家的儿媳妇,一定要……
    …………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
    像是天际淘气不肯归家的云彩,又像是南飞的北雁一般,迟迟不肯到达。
    一个月过去了,可李平安并没有送来关于霍天佑的只言片语,就连月月不曾落下的书信,她也没有收到一份。
    这样的不正常让她有些害怕。
    她让盼儿悄悄去请了李平安过来问话。
    可是李平安只对她说道:“……二公子除了上一次给您的那一份信,这一段日子他连侯府都未曾送过信,我们的人也很着急,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耽误了。”末了他又安慰似的加了一句:“听说今年关外雪下的早,要是大雪封山,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是大雪封山吗?
    陆淑怡捏了捏手指,心里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但是转念又一想,前世霍家父子上阵抗辽最后是大捷而归,因此何太后还亲自保媒把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霍天佑的哥哥。
    前世都能平安,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出事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日日仍旧躲在房中绣翠竹图,或者去香榭院陪着吴氏说话,再或者就是去陆二老爷的书房陪着陆二老爷下一盘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转眼入了冬。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急,格外的早,天气也较往年要冷些。
    这些日子几乎日日下着鹅毛大雪,外头一片冰雪世界。
    这一日陆淑怡照旧做完了绣活去香榭苑陪着吴氏说话。
    外头天寒地冻的,纵然从揽月阁到香榭苑只是一小段路,她还是穿了厚厚的丁香绣花缎子棉袄,上面披着灰鼠皮的翻毛大氅,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她好像格外的怕冷。
    大雪落在大氅上,轻盈的像是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
    走过拱桥的时候,她一抬眼正好瞧见林子里一片红梅迎雪绽放。
    白雪压着胭脂色的梅花,说不出来的好看……
    她目光有些怅然。想起霍天佑那日送她的那枝红梅。
    都两个多月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李平安说了,只是大雪封山,而且霍天佑留在保定府的人已经出动去寻他了。
    可是都两个月了……
    她几不可查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墨菊知她心思,柔声安慰道:“霍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自古至今沙场凶险,马革裹尸回不来的也大有人在。
    毕竟,她前世只是听说了霍天佑哥哥霍天康的消息。而不是霍天佑的消息。
    她心里着实的不安。又想了些古人因为利益父子相残,手足相残的案例。
    这一次霍天佑是替他哥哥出征,苦劳他有,可是功劳却没有他的。等回到京都以后。受到封赏的是他的父亲和兄长。而不是他……
    都是血肉之身。若是他心中藏了不满或者积了怨恨,一不小心爆发出来的时候,那他的哥哥霍天康和父亲还能容他?
    她不敢再往下想。迈着小步慢慢的往前走着。
    墨菊再次安慰她道:“您别想多了,李平安都说了,是大雪封山。再者说,整个霍家军都没有回来,又不是只有霍二公子一个人没有回来,不会有事的。”
    陆淑怡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到了香榭苑,陆淑静和陆文杰都在。
    吴氏的房里笼着地龙,还烧着热炕,着实的温暖。
    “外头这么冷,你们姐弟三个倒是都过来了。”吴氏很高兴,忙叫身边的丫鬟去端热姜汤过来。
    调养了一年多,吴氏身上的病大有起色,现在二房的中馈都由她主持,每日劳动下来,倒也无碍,并不觉得累。夜里头也能整宿整宿的睡眠,再不少觉。
    “我们都过来陪您,您不高兴呀?”陆淑怡除了身上的大氅,走过去挨着陆文杰坐在地上的绣墩上。
    地上的炭火盆子烧的通红,冒着丝丝的热气。
    吴氏气色很好,整个人比去年年轻了许多,她笑道:“你们来我自然高兴,只是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怕你们烦。”
    “同您说话我们才不会烦呢!”陆文杰扬眉一笑。
    许是长了一岁的缘故,陆文杰现在眉眼长的和陆二老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大号的,一个是小号的。
    还有一点,陆二老爷不轻易取悦与人,也不太会哄人开心,但是陆文杰会,他嘴巴甜,很会哄人开心。
    吴氏听了果然笑的见牙不见眼,笑够了又问他的功课道:“小七儿,这些日子你功课如何?可都学的明白?”顺便吴氏又提起了苏子文和何泰当榜样,“你可是瞧见了,你苏家的文表兄和你何家的泰表兄他们都是年轻轻就中了解元郎,往后你多跟着他们学学……”
    吴氏逮住机会耳提面命的说了一堆好男儿就要上进,功名在身她才能放心的话。
    末了又冲陆淑怡使了个眼色,叫她也说两句。
    毕竟陆淑怡是陆文杰和陆淑静的长姐,长姐如同半个母亲,就该好好教育幼弟。
    这个时候的陆淑怡其实心里是拒绝的,毕竟整天被人这样唠叨都会烦。但是为了让母亲高兴,她还是照做。
    只能苦了陆文杰,先是听了吴氏一番教诲,后又听了陆淑怡一番教诲,他只能一脸谦逊的应着。
    最后又对吴氏做了总结性的保证:“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上进的,将来还要给您争一副霞帔呢。”
    吴氏被哄的很高兴,顺手从桌上的点心匣子里捻过一块豌豆黄递给了陆文杰,道:“要是真有那一日,我死了都甘心。”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陆淑静皱起了眉头,“方才我来的路上瞧见园子里头的红梅都迎着风开了,红艳艳的着实好看。”她抿嘴笑着,声音软软糯糯的,靠在吴氏身上撒娇道:“不如咱们去赏梅花吧。”
    “可别胡闹,还下着雪呢,女孩子家可不能冻着。”吴氏摇了摇头,叫赵嬷嬷端了炖好的当归羊肉汤进来。又命人端了几碟子点心和一碟子汤饼摆在炕几上。
    “大冷天的喝羊肉汤最好。”吴氏挽着袖子亲自盛汤,陆淑怡忙起身过去帮忙,接过吴氏手里头的汤匙:“还是我来。”
    “我来吧……”墨菊和冬梅她们抢着要来,最后还是墨菊服侍的饭食。
    陆文杰平常比较挑嘴,但是这羊汤倒是很合他的胃口:“这羊肉很好吃,比大厨房做的好。”
    “恩,是比大厨房的好吃。”陆文静表示赞同,她撇嘴道:“前几日大厨房做的红焖羊肉,我都咽不下去,我看咱们家也该换厨娘了。”
    “就你挑嘴……”陆淑怡笑着瞪了陆淑静一眼:“你出去瞧瞧。外头吃不上饭的多着呢。”
    陆淑静撅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姊妹两个如今关系很好。
    吴氏看着她们热热闹闹的斗嘴,笑着拿了汤饼子往他们姐弟三人的碗里泡:“这羊肉可是你舅舅从胡子手里头换来的,比咱们这里的羊肉好吃。”
    吴成还和胡子做生意了?
    陆淑怡勾着唇角笑了笑,打趣道:“看来我舅舅如今是本事大了。这生意都能和胡子做了……”
    话音未落。就听外头有人道:“可不是。你舅舅现在本事大的很,连我都刮目相看了。”
    陆二老爷一身极雅致的天青色棉质儒袍裹着风雪缓步进来。
    这大冷天的,父亲这是……
    陆淑怡皱起了眉头。别人都披着大氅,独独陆二老爷一身飘逸的儒袍,他也不怕冷……
    果然父亲还是要风度多一点。
    陆淑怡心里头嘀咕着,跟着吴氏起身服侍陆二老爷擦手擦脸。
    吴氏是个极体贴的人,见陆二老爷穿成这样,不免皱眉,要唤了陆二老爷身边的人来问话:“外头那么冷,怎么都不知道伺候您多穿几件的?”
    “这怕什么?”陆二老爷不以为然,蹬了靴子上了热炕,随手又接过吴氏递上来的热茶,吃了一口,才慢悠悠道:“这叫意趣,穿的咕噜熊似的,还怎么去踏雪寻梅?”
    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追求和精神,冻一些怕什么?
    “噗嗤”陆淑静实在没忍住一口笑了起来,眨着眼睛道:“这大雪天穿儒袍,大约在咱们整个长乐镇上,您是独一份。”
    “这叫风度,你们懂什么。”陆文辉皱了皱眉鼻子,得意的冲陆二老爷笑。
    “冻坏了那就不叫风度了,那叫瞎折腾。”陆淑怡笑着补了一刀。
    陆二老爷不以为忤,哈哈大笑了起来。
    伺候在一侧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屋里头的气氛十分好,一家人有说有笑开开心心的喝着羊肉汤,吃着汤饼子,这样的场景前世从未有过。
    陆淑怡很感谢上天能给她这样的一次机会,让她体会家人的温暖。
    陆二老爷爱吃羊肉,一连喝了两碗羊汤,吴氏又撕了一碗羊腿子肉,陆二老爷吃了大半。
    “……说起来你兄弟现在是进益了不少,今儿早上我去给爹请安,爹也说起了你兄弟,说你兄弟这次可是立了功劳的,把冀州三家米粮铺子的米粮全部做为军粮送给了霍家军。”
    一听霍家军,陆淑怡急忙支起了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
    吴氏笑着递了热帕子给陆二老爷:“这事儿我今儿一早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霍侯爷这次和辽人打仗,辽人吃了大败仗,现在都退到大青山北面去了。”
    “霍侯爷可真是勇猛。”陆文杰一脸佩服和向往,说道:“外头都说,若是咱们北边没有了霍家,北边也就完了。还有人说,当今圣上其实也是仰仗着霍家……”
    “住口,别胡说八道。”陆二老爷听到这里脸色登时黑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陆文杰道:“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要是敢上外头说去,仔细我打折你的腿。”
    陆文杰垂头丧气的撅了撅嘴,不再说话。
    陆淑怡知道,父亲这样激动是有原因的。
    现在朝廷局势动荡,虽是李家天下,可实则实权都在何家的手里头。
    这样一个病态的朝政,像是霍家这样握着军权又在老百姓中享有很高地位和声望的家族,朝廷当然忌惮。
    当局者最怕的就是功高盖主……
    所以前世后来才有了刘肃的谋反,才有了陆家的悲剧。
    陆二老爷也是怕陆文杰少不更事,不经意间说错话,惹出大事故来。
    多事之秋,看清楚局势谨言慎行才能保平安。
    “小七还小,不懂事……”吴氏替陆文杰说了句好话。
    陆二老爷没有应吴氏的话,只摸了摸陆淑静的头,又看了看陆淑怡,笑吟吟道:“你们先出去玩,我和你们娘说说话。”
    看来是要说霍家的事情了。
    陆淑怡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霍家的消息,她自然不想走。
    “外头冷,我们去玩九连环好不好?”她拉了陆淑静和陆文杰往厅房里头去。(未完待续。。)
    ps:二更和三更我放在一起发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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