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耳光摔在了谢初薰脸上。
    谢初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捂着微微发肿的脸,惊愕之极地睁大眼,看着面前这个以前最崇拜,最依赖的男子:“你……你竟敢打我……”
    谢君豪也是愣住了。
    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怎么会打自己的女儿呢?
    他颤抖着嘴唇:“初薰,爸爸……”
    谢初薰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手上继续用力,将那张撕成两半的照片又用力撕扯几下,很快,那照片上的两张笑脸就成了碎片!
    她一边撕,一边冷笑:“谢君豪,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在外面有野种,就能图到我妈妈这边的钱!你这种凤凰男,白眼狼!我们家的钱都是我外公外婆传给我妈的,跟你没一毛钱关系!你想给她们弄钱,下辈子吧!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不会给她们一分钱!我会让她们知道,破坏别人的家庭,是要遭到报应的!!!”
    谢君豪胸口急剧起伏着,他实在不想跟女儿吵架,但是,这个女儿实在被他骄纵坏了。
    从小她什么都要最好的,而且只要他稍微冷落了她,她就会大吵大闹,不能一秒钟不出现在最重要,众人关注的位置。
    都是遗传她妈那种自己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性格!
    谢君豪淡淡地开口:“初薰,你要记住,现在谢家的钱,还在我的手上,我还没死!”
    谢初薰冷哼道:“现在是在你手上,可过几年就不一定!”
    谢君豪脸色一白:“你咒我死?”
    谢初薰冷冷地说:“你这样不配当父亲,不配当丈夫的人,早死早好!”
    谢君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站起来,指着谢初薰的鼻子:“我告诉你谢初薰,你不要以为你妈跟你就是什么好鸟,现在谢家钱都在我手上,法人代表是我,签章也都在我手上,你想从我手上搞钱,下辈子吧!老子想把钱给谁就给谁,明天起我就停止你的信托基金,惹毛了我,我会把你妈跟你赶出门!”
    “老娘不要你的臭钱,你等着瞧!”谢初薰冷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从那一次起,谢初薰再也不对自己的父亲抱任何希望。
    她开始浓妆艳抹,出入在最高档的夜总会里。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未成年,没有权利进入这种地方,可是她交往了一个黑社会小头目,想办法给她搞了个十八岁的证明,让她进去做陪酒小姐。
    那时候她青春无敌,又自有一股妖媚气质,很快就被几个上流社会的中年男人给看上了。
    她的第一次是跟一个比谢君豪还老十几岁的男人,感觉到他身上的迟暮气息,谢初薰觉得一阵阵作呕,但是她忍住了,她必须有牺牲,有牺牲才能弄到钱,弄到钱才能给谢君豪致命一击,要他看看忽略自己,背叛自己的下场!弄到钱才能给国内的那对贱人母女布置一个完美的圈套,要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老头给了她别墅,跑车,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终于在三个月后拿到了老头公司的股份跟办公室的钥匙,接着她就自己成立了一家小小的公司,通过一系列自买自卖的勾当,慢慢地做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无数男人,经历过成功,也经历了失败。在被肥胖丑陋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当投资失败钱都打了水漂的时候,当在商场被人骗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张照片上那对母女的脸,她非要弄死她们,才配得上自己的牺牲!
    自己原本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可以锦衣玉食,不知道人间的一切疾苦,可是就为了这两个女人,她把自己糟践成这样子!
    她用了十年时间来复仇,她要布置一个圆满的局,让她们插翅难飞!
    真可惜,谢君豪的姘头死得早,她来不及折磨她,不过,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谢初薰也是找了人做了不少事情的,她出钱买通了院长,哪间病房最小,最阴暗,最潮湿,就把那个叫夏心兰的贱人搬过去,什么药又贵又不好使,都推荐给她,可惜,她还是死得太早了。
    她所有的怨恨都堆积在那个叫做夏初雪的女人身上!
    可以说,她恨她,比恨她母亲还更甚!
    因为她竟然有着跟自己相仿的名字!这个靠着勾搭已婚男人生下来的贱种,竟然还叫什么初雪,什么夏天的第一场雪!
    真恶心!
    谢初薰的手指甲恶狠狠地划在窗框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夏初雪,我不会让历史发生第二次的,我不会让你跟你妈一样,剥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
    而此刻,在她楼下的房间,苍白的少年,右手在蒙着雾气的窗户上一笔一划地划着一个名字。
    初雪。
    初雪。
    初雪。
    他凝神细细看着那个名字,又觉得自己写得还不够漂亮。
    用小指在最后一笔上勾了一勾,划出流利的弧线,这才心头满意下来。
    她的名字真好看,怎么写都看不厌。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旋律,仿佛是箫声,混杂着淡淡的吟唱。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仿佛是楼上,可是这么晚了,到底有谁还在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这样的音乐?
    【太多的借口太多的理由
    为了爱情我也背叛了所有
    如果你想离开我就别再畏畏缩缩
    太多的借口太多的理由
    别再问我难过时候怎么过
    或许会好好的活或许会消失无终
    你在乎什么】
    听着那个旋律,靳枫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又打开床边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叫做:“永远不会寄出的信”。
    【初雪,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昏迷的时间,不止是两个月,而是两年半,多么漫长的一段时光……
    两年半的时间你应该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吧?
    你会不会已经结婚了,或者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