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青风盯着云舒看了会儿,嘴角微翘:“只要他们不挡我的道儿。”
    “不行,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
    “呵!”青风双手环胸:“刀剑无眼,水姑娘如此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啊!”
    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云舒恨得牙痒痒,不过她心里明白青风不可能在自己面前指天发誓不动自己家人一根毫毛,但……至少不是极致的状况,他应该不会为难家人。
    她扫青风一眼,心思微动:“青风…将军,那一刻红不是你们做出来的吗?难道你们没有解药?”
    青风目光微闪,“水姑娘,条件谈完了,你的答案了!”
    云舒心有不甘:“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想用那一刻红掌控天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们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呵,多谢水姑娘关心,答案!”
    云舒抿抿嘴,深吸一口气:“解药在……在……我说了你真的会放我出去?”
    青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斜睨着云舒,眼底满是不耐烦:“水姑娘,你若再推三阻四,我就不敢保证属下会如何对你家人了!”
    “你……”云舒气得涨红了脸,没办法,只能暂时稳住他了:“解药是巴先生研制出来的,自然在巴先生身上。”
    “巴先生?”青风若有所思的转动眼珠:“千面圣手巴图?”
    千面圣手?巴图?那是巴先生的别号名称?还别说自个儿还从没听说过,管他是不是了,不是最好,反正是青风自个儿说出来的,云舒不置可否的垂眉片刻,继而抬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快开门放我出去。”
    青风咧嘴一笑。披风一甩回身大步离开,他的声音从暗红的地道中幽幽飘来:“不急,等我查实并拿到解药后自然会放你出去。”
    “别走。青风,你别耍赖。方才你明明承诺只要我告诉你解药在哪儿就放我出去的,青风,回来,你给我回来,青风,你个混蛋……”任凭云舒怎么喊怎么骂,却再没人回答。独留自己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好一会儿过后,隔壁奴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别喊了,吵死了!”
    云舒双手握着栅栏气愤的瞪着地牢出口方向,青风这个混蛋。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自己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告诉他,该死,他不会真的去找巴先生麻烦了吧?但愿巴先生早有准备,要是大锤能守在巴先生身边就好了。唉!
    云舒垂头丧气的坐在牢门边,隔壁奴儿道:“姓水的,青风来过吗?他来干什么?是不是公主让他来放我出去的?他人了?在哪儿?在哪儿了?”
    云舒有气无力道:“早就走了。”
    “走了?怎么就走了呢?怎么没把我放出去?哦,对了,他一定是看我睡着了晚些时候再来。对,肯定是这样。哎,该死,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平时想睡都没法儿睡的!真该死,不行,我得好好打理打理,我们公主爱美,见不得身边的人邋邋遢遢……”
    奴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忙来忙去,云舒听得一阵心烦,她顺手把之前青风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放在膝盖上展得平平整整的,手轻轻拂过那大红喜气的肚兜,心如刀割一般痛,既担忧又痛恨却毫无办法,她长长叹口气。
    “哎,姓水的,你听见没有?姓水的?”隔壁奴儿的声音渐强,里面慢慢都是欢快,还有几分傲慢,云舒回过神来,微微侧头:“干什么?”
    “咳咳~~~~你嘛,虽然有些讨厌,不过看在你这些天陪我聊天解闷儿的份儿上,等我出去,一定找机会帮你跟公主说说好话,怎么样?”
    云舒自嘲一笑:“那就谢谢你了!”
    “嗯,你是该谢我!要知道这世上跟我们公主作对的人现在还能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而且……哎呀,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等我们太后娘娘掌了实权,我们公主跟王侍郎成就好事登上后位,说不定我们公主一高兴就把你放出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你家人团聚了,岂不很好?”
    云舒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奴儿姑娘此言差也,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再者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另外还有几位聪慧过人的小皇子,太后娘娘怎可能掌得了实权?
    即便她掌了实权,总得有个皇子皇孙坐到帝位上,怎么都轮不到小顺子身上啊,你家公主即便跟小顺子成了亲,又如何能登上后位了?”
    奴儿颇为得意道:“我家太后娘娘英明神武,岂能用一般人的眼光看她?我敢那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听我们家公主说,太后娘娘早在皇帝登基时就料到这皇帝不是善茬儿,日后定会对我们家主子发难,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早做准备,所以……哼哼!”
    “所以太后已经暗地准备了十多年,就等时机一到立刻发难,逼得皇帝退位,另立一个她能掌控的傀儡来掌控朝政?”
    “哼,算你聪明,这下没话说了吧?”
    云舒冷笑一声:“呵,太后娘娘当真是机关算尽,不过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废帝另立这等大事岂是她说办就能办的?她就不怕文臣武将跟她对着干?”
    “不会!你以为太后她老人家这十年都是白准备的?没有绝对把握她老人家怎会轻易动手?要不是时机成熟,我们家公主说不定还要在床上躺它一年半载了!”
    听那奴儿丫头沾沾自喜的语气以及透露出来的消息,云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不过现在却是很好的探底机会,于是她顺着奴儿的话道:“哦?难道公主这两年卧床不起都是装病吗?太后娘娘怎地如此狠心,让公主受这等罪?”
    “才没有了,娘娘就公主一个亲骨头,心疼她还来不及了!公主之前确实一直生病卧床不起来着,不过一年前就有了好转迹象。再加大夫的静心调养,还有大师作法驱邪,她半年前就能下地活动自如了。只是太后娘娘不能她出门露面而已。”
    “大师作法?”
    “就是啊……”奴儿稍稍停顿,斜眼瞟着隔壁想了会儿。咬着嘴唇眼珠一转,凑到门边小声问:“哎,水……水小姐,咱俩好歹也算一起落过难,我问你啊,你真不是狐狸精变的么?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听她那神秘兮兮的语气,云舒有些不耐烦,本想敷衍她两句,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也凑到门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从没跟人说过,我就怕说了别人也不信……”
    “我信我信,你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你说。”
    云舒暗暗好笑。继而又故意为难的叹口气:“唉,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这种事情……算了算了,不说也罢!”
    “别啊!水小姐,谁说你没多少日子了?我们公主不会杀你的。放心吧,你的日子长着了!”
    “唉,能不能活、能活多久我倒不太在意,只是……我真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唉~~”
    奴儿被勾起满心的好奇,赶紧道:“水小姐,你别多想,只要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保你平安无事,怎样?”
    “这样吗?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我恨啊,为何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背叛我,一个一个都想害我,我明明对她们那么好,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感恩了?为何我就遇不上一个像奴儿姑娘这么忠心的人了?唉!”
    奴儿闻言心花怒放,得意的抿抿嘴:“那是!世上能有几个做奴婢的能像奴儿这般对主子忠心耿耿?我们公主心疼我不是没有缘由的!”
    云舒依然叹息:“唉,就说我那几个陪嫁丫头吧,当初我娘怕我一个人来京城受欺负,特地精挑细选,几乎把整个云雾城都翻遍了,好不容易挑出几个品性良好家世清白的丫头给我做陪嫁。
    结果了,哼,个个都是狼心狗肺,不帮我也就罢了,却暗地对我做手脚,一次一次的害我,几次都差点儿让我魂飞魄散,还差点儿掉了孩子!这群没良心的东西,我就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她们了,她们要这样害我,我真恨不得把她们一个一个千刀万剐!”
    云舒说得咬牙切齿,隔壁的奴儿犹豫几次,最后还是安慰道:“水小姐,你别生气了,也不全怪她们,兴许……她们也是没办法吧!”
    “什么没办法?难道还有人把刀架她们脖子上逼着她们来害我不成?”
    “这个……还真好说了!”
    云舒听她那语气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却凑到门边道:“怎么?奴儿,难道你知道什么吗?快告诉我,否则我到死都不会瞑目!”
    “这个……这个……”奴婢犹豫半晌,偷眼看看四周,凑过来小声道:“水小姐,其实……我听公主说,你那几个陪嫁丫鬟多半都是太后娘娘故意安排到你身边的耳目了,娘娘不待见你,下命让他们对你下手,她们自然不敢违抗,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她们也是没办法啊!”
    云舒惊道:“真的吗?她们都是太后娘娘的耳目?怎么可能了?她们明明都是云雾县人,都是我娘精挑细选的,怎可能跟娘娘扯上关系?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
    “哎呀,骗你干什么?太后娘娘本事大着了,安插几个丫头算什么?只要那丫头有亲人有软肋,她就有办法让她们乖乖就范,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唉,说来,还是我这种无牵无挂一身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