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挣扎着大吼:“姓洪的,你敢这样对我,我爹和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姓洪的……”
    待洪夫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洪老爷调整下表情,抱歉的对几人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拙荆年轻时脾气就急,时间长了就犯下这胡言乱语的疯病!这位…大侄女,方才拙荆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你放心,我保证那些疯言疯语绝不会有人敢说第二次!”
    云舒看看门外,没想到如此厉害的洪夫人,遇上这看似温文儒雅的洪老爷,一下子就败成这样!这样也好,只要洪家当家的还是洪老爷就好,要像洪夫人那样,自家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洪老爷,您是长辈,又是一家之长,云舒相信你说了肯定能做到,只是…那青砖之事,如果洪老爷觉得贵了,咱们把已送去的青砖结了帐,后面的就不做了吧?洪老爷放心,多的订金晚辈一定双倍返还!”
    “不用不用,已经签下的订单怎能说改就改?本人年轻时去北方就曾见过青砖,听说那东西经千年而不化,比山石还坚硬牢靠!如此好东西一文一匹已经很便宜了,一点儿不贵,原来怎样送现在还怎样送!”[
    “那时间上……洪老爷,您应该知道青砖烧制不易,每批次至少要六七天,出窑了才知道能不能用,洪老爷若是赶工期的话……”
    “不赶、不赶,呵呵!大侄女放心,你们尽管慢慢做,半年内送齐即可!洪图那小子背着我捣乱,我马上叫人换了他!大侄女尽管放心!”
    看洪老爷的态度,一口应承,似乎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般。这送上门的生意,没有往外的道理,既然不是当家人的意思。这笔单子自然是做完最好!
    云舒思虑片刻,点头道:“那就多谢洪老爷了,另外…那群来窑厂捣乱的、去饭馆吃白食的,还有去我家庄园后山放火的。还请洪老爷多多管束!”
    众人闻言一惊,方舅舅道:“什么?云舒,有人去你家庄园放火!什么时候?”
    陈军也惊道:“不会吧!纵火可是大罪,律例刑罚极重,怎会有人如此大胆?”
    洪老爷愣了片刻,皱眉道:“这个…大侄女,拙荆虽脾气倔强暴躁又贪图小利。说她指使洪图使坏、派人去饭馆捣乱,我相信确有可能,只是那纵火乃是伤天害理的大罪,我们两家冤仇,这个…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陈军点头:“是啊,云舒,你听谁说的?可有证据?”
    看大家如此表情,云舒垂眉。确实!纵火之事只是听小狐狸说起,于山只说在围墙附近的陷阱发现有痕迹。如此一来没抓着人,二来连个见证的人类都没有。自己方才那说法确实鲁莽了!于是她解释道:
    “昨天听我们园子的管家说,去省城这些日子庄园也不安宁,围墙附近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因上次洪图带人来捣乱,有人拿着家伙往山上冲,陈军叔叔抓的那梁胖子也说有人指使他们砸了窑厂上山洗劫!所以我就认为……抱歉,兴许是另有其人吧?”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洪老爷表态道:“此事关系重大,本人定当严肃追查,如果确是拙荆所为,本人定亲自带她上门赔罪。该如何赔偿本人绝二意,陈捕头可以作证!”
    陈军看洪老爷的样子,想了想道:“云舒,我相信这事不是洪夫人所为,咱们查实了再说如何?”
    云舒赶紧应诺:“洪老爷见谅,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回去也会严查!”
    双方寒暄一番,洪老爷把管家叫来,另外跟云舒签了一份契约。这次由洪老爷和云舒亲自落款画押,陈军当见证人,其内容是保证洪家绝不会有人再因青砖之事上门捣乱,云舒家窑厂继续供完剩下的青砖,交接完毕立刻付清剩余尾款。
    其后洪老爷亲自将三人送到门口,看着几人走远,便一甩袖子,气呼呼直冲洪夫人院子去。门口一个小厮见状,立刻飞奔冲向洪大公子的院子,一进门就大喊道:“不好了,大少爷,不好了,老爷要找夫人算账了!……”
    正在屋中作画的洪大少爷手上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纸上那娇艳含羞的美人儿脸上!洪大公子大怒:“多宝,嚷什么嚷?什么大不了的事!”
    “哎呀,不好了,大少爷,那个水云舒带个壮汉找上门来,把夫人身边那群婆子全打趴下了!后来老爷把陈捕头带来,没想到陈捕头竟是那丫头的亲戚,老爷把夫人训斥一顿,赶回院子;不知那丫头又跟老爷说了什么,现在老爷正要去找夫人算账了!”
    “什么?敢打我娘!他们不想活了怎么的?走,跟我去看看!”洪大公子放了笔,气冲冲的出门。走到门口,他脚下一顿,跟方才那小厮耳语道:“多宝,你现在去我奶奶院子,把云香姑娘接走,找个妥当的地方藏起来!”
    多宝愣了一下:“藏…藏起来?少爷,她现在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咱们……”[
    “废话什么,快去!”洪大少爷恶狠狠的踢了多宝一脚,便匆匆向洪夫人院子赶去。多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不满的嘀咕:“少爷真是着了魔了!谁都知道云香姑娘对他没意思,就他爱赶鸭子上架往上贴,真是……”
    多宝嘀嘀咕咕往洪家老太太院子去,一路见着丫鬟就陪着笑脸叫姐姐,见到云香时,云香正在洪老太太房里给她揉肩小声说着话儿。多宝着急的在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里面瞅瞅。
    几分钟后,云香掀帘出来,多宝立刻高兴的冲上去:“云……”
    “嘘!”云舒打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屋里的老太太,原来老太太已经上床歇息了!云香把多宝拉到外面:“怎么了,多宝,急慌慌的干什么?没个规矩!”
    “云…云香小姐,不得了了,你那个堂姐水云舒找上门来了!跟咱们夫人大吵了一架。还打伤了夫人身边的婆子,可老爷不但不责怪她,反而帮着她训斥夫人,现在老爷正在妇人院子里了!云香小姐。少爷让小的过来通知您一声,为免小姐被连累,请您先出府藏起来,等过了这几天再回来不迟!”
    云香闻言并不着急,而是垂眉略作思考,似自言自语嘀咕:“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云香小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呵呵,多宝哥,谢谢你了!”云香微笑着道谢,迷人的小脸异常吸引人,多宝脑门一热,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谢!”
    云香退后一步,轻飘飘的行个礼。转身往外走去,直到她走多一段距离,多宝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云香小姐,您上哪儿去?少爷说让您出府避避!”
    云香脚下不停,轻轻笑道:“总得让我先收拾一下吧!”
    离开洪府的云舒三人在县衙附近找了个茶馆坐下,陈军道:“云舒啊,方才没帮你说话,不生气吧?”
    “怎么会?陈军叔叔帮了我大忙,我感谢还来不及了!”
    “呵呵,你不怪我就行了!对了,你说的纵火当真有其事?”
    “恩,昨天听于大叔提起。幸好那里有灰太狼守着,把歹徒吓跑了,他们去时只发现地上的火把、桐油,还有丝丝血迹,可惜没抓着人!”
    “恩!这样的话…没抓着人,也没看到歹徒相貌。要找人不容易啊!云舒,你想想你们家跟谁结过仇怨?一般人不会下此狠手!”
    云舒沉吟片刻,自认为自己来此十几年中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即便跟某些人有点儿小矛盾,比如说张秀,比如说马俊俏、沈娇娇等,那也不过是小女儿之间的攀比置气,没必要对自己怀恨在心吧?再说,咱们住在山上,那原本是荒郊野岭……
    “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我们初到山头开荒时,那附近住着伙儿山贼,我们的帮工和他们对峙过几天,后来大战了一场,山贼死伤人数众多,只有几个活着逃跑的,会不会是剩下的山贼前来报复的?”
    陈军和方舅舅对视一眼,方舅舅道:“云舒,你们几个人斗败的山贼?”
    “啊?”云舒尴尬的笑笑,“呵呵,很多人,咱们一百多个壮汉对二三十个山贼,又事先做足了准备,肯定没问题!不说这个,陈军叔叔,有没有办法追查那群山贼?”
    陈军想了想,“恩,那事已过三年,要特地去追查比较难,不过你若记得他们长相的话,可以去县衙找画师画个头像,让县太爷签发个通缉令,应该问题不大!”
    “这个…我只记得那领头山贼的模样,其他的记不清了!”
    “也好,那待会儿跟我回县衙吧!”[
    窑厂的事情解决,三人又坐了会儿,为表感谢,云舒要请二人全家都来自家庄园玩,二人都挺喜欢那地方,应诺下来。
    而后,云舒跟陈军去县衙走一趟,为画师提供山贼相貌特征。这里的画师水平真的不敢恭维,画出的人相怎么看都不像,可惜她自己又不会画画,折腾大半天,直到天黑才勉强画出张稍稍有点儿像的!
    因天色已晚,云舒只好在安夫子院子休息一晚,打算明天回去。第二天,她一个人准备出城门时,正好遇上进城的老爹,老爹说家里人多,食材不够,特地进城来采购的!于是云舒又跟着老爹去菜市场转了一圈,半上午才回家去。
    到了山脚,她先去窑厂看看,窑厂已恢复如初,大家忙得热火朝天。云舒找到杜川和老窑叔,将新签的协议给他们看,杜川喜得直拍巴掌:“太好了、太好了,总算解决了!小姐,辛苦您了!以后我……”
    “杜川,没关系,这事儿不怪你,以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送砖也麻烦你了,要再有人刁难,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杜川感激不已,连连应诺。
    解决一大麻烦的云舒心情舒畅。兴冲冲的徒步爬山回家。过了山门,见小妹几个孩子正在门口玩得不亦乐乎,云舒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门口的媳妇见了她上来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院里来了客人,都住了一晚了,快去看看吧!”
    “我院里?你说我外婆和小姨他们?”
    “不是不是,就是您的客人,那位小姐长得跟天仙似的,说是您的好姐妹,特地来找您说话的。太太把她安排在您院子里了!”
    “啊?我院子里!为什么不安排去客房?”
    “这个…不太清楚!”
    “算了,谢谢婶子,我自己去看吧!”云舒提起裙摆,匆匆进门,直奔自己院子而去。刚到自己的‘舒院’门口,就听里面两女争吵的声音。
    “这杜鹃怎能这样摆放?太不讲究了!必须挪挪地方!”
    “不行,不许动,这是我们小姐的院子。没小姐的吩咐,谁都不许动!”
    “我们小姐是客人,我们小姐说不好就是不好。就得动!”
    “不许动!”
    “就要动!”……
    云舒快跑几步,冲到院门口,见巧娘正与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拖抢花盆,那是自己从云雾山上移栽下来的野杜鹃,已经种了好几年了,去年才开始开花,开得特别娇艳,非常讨人喜欢,客人们见之连连称赞。
    “住手!”云舒大吼一声。
    “啪!”两个丫鬟手上的劲儿一松,那花盆掉落在地。盆子摔得粉碎,杜鹃也折了枝!云舒皱眉,巧娘冲上来:“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看,这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野丫头动不动就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还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胡说!明明是你那屋子布置不当。我是奉小姐之命下力帮忙的,哼,好心还没得好报!”那丫鬟气势十足,感觉自己才是主人一般。
    云舒拉长脸走进去,对那丫鬟道:“你是谁?”
    “云舒小姐好,奴婢是跟小姐来做客的!”
    “做客?我看你这样子不像做客!”
    “咯咯咯~~~”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娇笑,云舒抬头,见一窈窕女子捏着团扇半遮着脸慢慢走出来,“云舒,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急性子,一个丫鬟,你跟她计较什么?”
    云舒长长吐口气,果然是这扫把星!
    “云香,你不是马上就要当洪家少奶奶了?来我这里作甚?”
    “啧啧,看你说的!咱们说什么也是同村同姓同辈,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眼看咱们都要及笄了,以后见面机会不多了,既然你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你了!”
    “呵,那就谢谢了,我好得很,你可以回了!”
    “不会吧?云舒,你外婆和你娘都让我留下来多住几个月了,你现在就要赶我走?啧啧!果然是越有钱越抠门,以前你家才够吃饱饭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天天来也不见你赶人,现在你家发达了,有田有地有院子就嫌弃我了,这可不好啊!”
    云舒最受不了她那装模作样、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垂眉,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便自顾自的往里走。走到一半,云香拦住她:“云舒,屋里闷,咱们聊聊吧!”
    云舒斜她一眼,直接越过她往自己屋子去。她哗啦一下开房门,我的天!这还是自己的房间吗?衣柜、桌子、梳妆台、连床本身都移了位,床边靠墙的位置摆了一排的大红木箱,现在还有几个丫鬟在挪动前的小塌了!
    云舒大怒:“住手,你么什么人?干什么的?”
    几个丫鬟吓了一跳,回头见了云舒,显然都是生脸,他们面面相觑。
    云香过来笑眯眯道:“没事儿,继续、继续!云舒啊,我难得来看你一趟,这次是专程找你说话的,至少要住一个月,咱们从小就睡一张床,现在睡一张床不方便,总得睡一个屋吧!走,咱们去旁边坐坐、说说话儿,让她们忙去!”
    云舒一把甩开云香的手,瞪着她道:“水云香,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段时间啊!”
    “你跟我待就要鸠占鹊巢、动我的东西!”
    “呵呵,看你说的,我方才还问过你娘,你娘说没关系了,想怎么搬就怎么搬。只要咱们开心就好!”
    “是你开心吧?”
    云香故意将扇子挡在脸前害羞的一笑:“我开心不就是你开心吧?”
    云舒斜她一眼,小声嘀咕:“不要脸!”
    云香丝毫不介意,热情的挽起袖子把云舒往外拖。云舒沉默,想起几个月前去省城之前水云香还穿着朴素、住在水家村大杂院下面了。现在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昨天听洪夫人说洪大公子缠着洪老太太去云香家提亲,莫非这事儿差不多定了?
    云舒冷静下来,跟云香来到院子坐下,二人互相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云香笑道:“云舒,看我这身衣裙漂亮吧?是黄老爷送我的了!”
    “黄老爷!哪个黄老爷?”
    “就是城里大户人家之一的黄家,黄菲菲她爹啊!”
    “啊!”尽管云舒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这消息还是把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女人,莫非舍了洪大公子,勾搭上个老头子?不会吧,她不是一向心高气傲吗?那黄菲菲可是城里出了名的恶女,这种人她也敢去招惹!
    半晌后云舒恢复过来,端起茶杯喝上两口,眼角打量着云香的表情。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似乎过得不错啊!这女人。短短几个月时间,又使了什么手段?她就不怕那黄菲菲找上门来暴打她一顿?
    云香拿着扇子捂嘴笑笑:“云舒,我现在跟菲菲姐可是好姐妹哦!”
    “啊?”云舒再次惊得张大嘴。云香娇嗔的拿扇子拍她一下,“你别这样子嘛!人家哪有那么讨人嫌啊?”
    云舒抽抽嘴角,心道:你不讨人嫌,你最会讨人喜欢!
    “云舒啊,你不知道,菲菲姐对我可好了,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你看屋里梳妆台上那些金银首饰,全是菲菲姐带我去银庄现做的了,咱俩一人一套,都是一样的了!……”
    云舒看她笑得灿烂。炫耀似的东拉西扯,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淡淡道:“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不是啊,其实我也不想来,不是你逼得我没地儿去吗?只好来找你了!”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
    “就昨天啊,你昨天跑去洪府大闹。把洪夫人气极了,洪老爷还专门跑去责问训斥了她!唉,人家都以为咱俩是亲姐妹,你惹了祸,我还怎么在洪府待?”
    “谁是你亲姐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等等,你说你之前几个月一直在洪府?”
    “是啊!洪老太太可疼我了!把我当亲孙女一样!”
    云舒糊涂了,这女人疯了不成,一会儿黄老爷送她东西、一会儿跟黄菲菲互称姐妹、一会儿又是洪老太太面前的红人……
    云香得意的笑笑:“想不到吧?不只如此,洪夫人现在对我也不错了,还特地求她哥哥帮忙,给县太爷送了不少礼,现在我可是县太爷的干女儿了!”
    “干女儿!”今天真是惊讶连连,云舒真的糊涂了!
    “云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洪大公子……”
    “洪大公子?他很好啊,我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
    “啊?亲哥哥!”
    “是啊,就是亲哥哥啊,洪大哥对我一直很照顾,正好我上面没哥哥,就把他当亲哥哥一样,菲菲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他们俩门当户对,天生一对儿!这几天洪老太太正让人准备聘礼,马上就要去黄家下聘了呢!”
    云舒皱眉思虑片刻,对这一大堆关系渐渐有了头绪:照云香的说法,她应该是舍弃了洪大公子,以此讨好洪夫人和黄菲菲,借此进入洪家讨好洪老太太。
    只要她在洪老太太面前促成洪大公子和黄菲菲的事儿,除了洪大公子本人,都是皆大欢喜,大家对她都感激不已吧?于是她就能同时从洪夫人、洪老太太、黄菲菲、黄菲菲他爹即黄老爷身上分别得到好处,并以此攀上县太爷!
    好厉害的心机!不过洪家已经是云雾县的首富,云香如此彻底的舍弃了洪大公子,莫非她另有目标?县太爷虽是个官,却是个拎不清的糊涂官,云香攀上他有何目的?
    等等,云香这几个月都在洪家,而自家的园子、窑厂连连出问题,不会也跟她有关吧?云舒狐疑的盯着对面动作优雅的云香看了半晌,微微一笑:“云香,你在洪府如此受欢迎,怕是管家娘子都要对你礼让三分吧?”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