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偷听的云舒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张秀,即便从小跟自己不和,即便小时候自己恶整过她一回,可她娘跟自家老爹毕竟是亲姐弟,至于这么狠吗?
    她心里将张秀暗骂一顿,又听了会儿墙角,觉得没什么有用的了,便轻轻退开一段距离,蹑手蹑脚的往门口摸去。她轻轻打开院门,正好见云霞带着三毛和冬冬乐呵呵的冲过来。云舒侧身让开,几个孩子嘻嘻哈哈跟云舒招呼一声便跑了进去。
    “娘,你在干什么了?”云霞大喊一声,云舒回头去看,正好见刘氏慌慌张张的快步走向厨房,而她背对的方向,正是方才自己听墙角的位置。
    不会吧?莫非刚才刘氏就在自己背后?!云舒打个寒战,听里面传来张秀丫鬟的问话声,立刻掩上院门,快步离开。她回到大伯家院子,刚到门口巧娘就从院门旁的柴堆里跳出来:“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吓了一跳,拍拍胸口稳稳心神,然后用力戳她额头一下:“死巧娘,吓死我了你!”[
    巧娘委屈的揉揉额头:“小姐,是您自己让我在这儿等的!”
    云舒带着巧娘回大伯院子,本想去见见云秋,打听张秀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可云秋一直闭眼躺在床上,云舒唤她几次,每次她眼皮动动就是不睁眼!云舒知道她肯定是醒着的,只是不愿说话而已。
    其实张秀说了什么,稍稍一想就能猜个十之**,非就是炫耀讽刺云秋一番,可能还说了潘秋文不少坏话。说实话潘秋文那人云舒也瞧不上眼儿,只说他几句坏话还是轻的。不过云秋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唉,罢了!张秀不是个好惹的,其实云秋也不是任人捏的,她们爱怎样自己也管不着,只要不危及自己和家人即可。云舒小声劝了云秋几句,吃了晚饭,傍晚时分跟爹娘招呼一声,便自己带着巧娘先回山上去了。而爹娘和三毛是半夜子时才到家的。
    老爹在大伯家喝得太多,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缓过劲儿来,等他能跟大家一起吃饭时,娘亲把他好一顿念。老爹每每只是嘿嘿笑着点头,不插话也不反抗,以至于一顿饭下来,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傻笑成了他的惯性动作!
    娘亲不满意的踱着筷子:“他爹。问你了,笑什么笑?说话啊?”
    “啊?问什么?”
    娘亲嗔他一眼,嘀咕道:“我看你是喝酒喝傻了,听话都听不懂了,下次不许喝酒啊!”
    “呵呵,好、好!”老爹依然点头应诺。
    娘亲奈的摇摇头。“唉,你呀!我说下个月十五就是云秋出嫁的日子了,咱们送多少银子、随多少礼合适啊?”
    “啊?下个月十五?这么快?”
    “不快了,再等、云秋就过了十八该十九了,大嫂就是想赶在她十八周岁前完婚,要不是云波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云秋的亲事早就该办了!”
    “哦!这样啊,那…云波那里送多少云秋那里就多少吧?”
    “唉。他爹啊,云波这次成亲,我准备了布匹、棉花、被子、粮食,七七八八一大堆,再加上十两银子的礼钱。算下来总共将近十五两银子。可大嫂明显不满意啊!她嘀嘀咕咕念叨了半天,又把巧娘指使得团团转。我觉着她多半是嫌我们送少了吧?”
    “这样啊,那…就多添点儿呗!”
    “你这人……”娘亲有些生气:“大姐的二儿子家麟成亲、二姐的二儿子张安成亲、还有咱娘家小健成亲。全都是按这个数儿准备的,云波那里我本就加了两匹布,要再加,大姐和二姐知道了,岂不是不高兴!”
    “啊?这样啊?那就不加,按原来的送!”
    娘亲说了半天,老爹还是那样糊里糊涂,你说这样他说行,你说那样他也说行,最后娘亲气得扶额挥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问!你干活儿去吧!”
    “嘿嘿,那好,她娘,我去窑厂看看啊!”老爹如蒙大赦,放了碗就要开溜。[
    “爹,等等!”云舒叫住他,老爹止了脚步,回头道:“云舒啊,你也想去?”
    “不是,爹,来,坐下,我有事儿跟你们商量!”
    老爹果然回来坐下:“什么事儿?”,娘亲也疑惑的看过来。
    云舒想了想道:“爹、娘,咱们家的果树今年开了不少花,肯定能收不少果子哩!”
    “呵呵,是啊是啊,好几年没收果子了,冬天都没事做,把我闲的,这下总算有活儿干了!”
    李氏嗔他一眼,“家里有田有地有果园还有窑厂铺子,你还不够忙活?”
    “嘿嘿!”老爹摸摸脑袋傻笑。
    “爹、娘,咱们城里的铺子改成了饭馆儿,这果子没地儿卖啊,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买几个铺面好不好?”
    “几个?!云舒啊,就算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能随便糟蹋钱啊,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买那么多铺子谁来打理啊?请人还要付工钱,到时候别卖果子的钱还不够工人工钱的!”
    云舒嘟嘟嘴:“娘,你又来了,当初咱们扩铺子时你也这么说,现在咱们铺子两个门面合一起,改成个小饭馆,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
    “呵呵,是啊,她娘,咱们家现在能挣下这么大笔家业,全都是云舒的功劳,我现在做梦都能笑醒了!她娘啊,云舒的主意肯定没错,你就听她的吧!”
    李氏奈的叹口气,默认了老爹的话。云舒立刻笑眯眯的板起手指头算起来:“其实了,我打算先去东南西北每个区都看看,门面不需要多大,有没有搭院子也所谓,只要位置不是太差就行!如果价钱合适咱们就买下来。要是太贵咱们租着也行。
    到时候咱们按各区的购买水平和喜好把果子按大小优劣分出三六九等来,然后分别送到各个铺子里。果子不一样,价格当然也不同了,咱们每天用牛车拉果子进城给各个铺子配货,争取让果子看起来最新鲜最诱人那样!
    如此咱们的果子肯定能比以前卖得好,如果顺利的话,除了冬天那几个月卖咱自家的果子,平时还可以按时令卖些其他新鲜水果。比如桃子啊、李子啊、梨子什么的!对了,爹、娘,咱们还可以弄些山果去卖!”
    “山果?那是小孩子吃的零嘴,谁会要啊?”
    “有啦有啦,师傅说山果比家果好多了,很多都是有药用价值的了,我敢保证山果肯定比种的果子价钱贵还卖得好!”
    老爹赞赏的直点头。娘亲却是一脸奈的直摇头,云舒不满道:“娘,咱们多开铺子多赚钱不好吗?你干嘛老是不支持人家嘛?”
    “唉,你这丫头,那果子好吃是好吃,可它不能填肚子。说白了就是给大家尝鲜的!要是东西少又稀奇,大家可能会抢着买,可要是那果子都能开成铺子卖了,而且能卖几个月还年年有,那就不新鲜了,到时还有几个人舍得掏钱买这填不饱肚子的东西啊?
    唉,咱们一下子种那么一大片,到时候那么多果子。怎么卖得完哦!”
    提起这个,云舒突然想起省城的事,她眼珠一转,乐呵呵道:“娘,您…还记得几位姑奶奶吗?”
    “姑奶奶?”[
    “对了。就是省城那几位,她们不是您的亲姑姑吗?”
    李氏想了一会儿。不解道:“不是说卖果子,怎么突然想起几位姑奶奶了?”
    “呵呵。娘啊,您看这几年咱们日子好过了,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小健已经成亲了,小康也长大了,咱们何不趁着现在有空,送外婆去省城看看几位姑奶奶?他们从小感情就好,说不定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旧,心情开朗了,身体也跟着好了呢?”
    “这个……”李氏垂眉认真思虑起来,最近这几年外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要天气一不好,她的身子就有小半不听使唤,要不是有安夫子的药方,也许外婆现在早已…
    “唉,说的也是,是该让娘出去走走!可是,这里离省城那么远,一路舟车劳顿,就算年轻人都受不住,娘那身体……再说,娘她自己也未必愿意啊!”
    “不会的,娘!要不这样,你先去找大姨二姨和小姨商量商量,你们几个先说好了,然后一起去劝外婆,她们要是有空的话,让她们也一起去,大不了咱们出路费、食宿费。”
    “这个…你大姨要忙农活儿、二姨要开铺子、小姨……”
    “哎呀,娘,您别自个儿瞎猜啊!她们去不去你直接问她们不是更好?到时候你去了,她们没去成,说不定还会埋怨您了!”
    “不会吧?这个……”
    “娘,别想了!正好明天赶集,咱们全家一起进城吧?一来去看看铺子,二来看看二毛,三来您顺道跟二姨、小姨聚聚,直接问问她们的意思不就行了?”
    “这个…好吧!”
    说服娘亲的云舒乐呵呵的跟老爹一起去窑厂,从山顶下山到窑厂约有几百米距离。为免麻烦,云舒干脆鼓动老爹把下山那面斜坡全买了下来,反正按荒地计算才一百文一亩,这么大一片山林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
    算起来,云舒家所有的田地山林果园等等,加起来可能都快超过两千亩了吧,算是个不小的地主之家了!而这山路两旁,云舒又找来木匠,隔段距离便修个亭子、盖间木屋什么的,搞得像个旅游区似的。不过这里没有闲杂人等,而是专属自家的旅游区。
    于是,走路下山成了云舒的一大享受,平时没事的时候她也爱拿本闲书跑这亭子来舒服的泡上一天半天的。
    窑厂那边一切运转正常,现在这里有四个大砖窑,三个烧制红砖,一个烧制青砖。红砖三天能出一窑,一窑一万匹左右,价格开始的时候一文十匹。现在稍稍涨了一点儿,一文八匹,尽管如此,红砖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假设盖一间房子由人力去挖黄泥算上人工费、食宿费至少要五六百文,开凿条石要一两多银子,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而红砖运回去就能用,五六百文的红砖就够盖起一间房子。硬度效果丝毫不比条石差,如此算来自然是红砖划算。
    因此尽管红砖出产率高,却因物美价廉颇受欢迎,经常是供不应求,大多时候那砖还没出窑,就已经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了!
    而青砖因为烧制难度太高,出窑率低。价格一直是红砖的十倍以上。但青砖的好处优势也非常明显:好看、耐用,因此青砖非常受地主或大户人家的欢迎。所以这青砖虽然一个月才出两三窑,实际上却比红砖还赚钱。
    整个砖窑算下来,除去人工费、成本费等,一个月净赚至少能有三四十两银子。云舒家的庄园前两年的开支基本都依赖于这个窑厂,因此爹娘对它都分外重视。特别是老爹,每天不去转一圈,心里都不踏实。
    也许是经常泡在窑厂的关系,现在窑厂那一系列的工序,老爹都清楚得很,从选料、和泥到制作砖胚、上窑等等,他全都能做,甚至比任何一个工人都干得卖力。
    但老爹并不会因此责备工人们不卖力或者克扣工资什么的。相反云舒家窑厂工人的福利待遇却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用工契一点儿不苛刻,工资比其他窑厂都高,不用黑工、童工,没有监工,不毒打工人。住的是砖瓦房,每顿荤素搭配。米饭任你吃。
    因此,云舒家砖窑的口碑是非常好的。这里生意能这么好,跟这个也有很大关系。当然生意好了自然有人眼红,也曾经有人来这里做过卧底,学会了就回去自己开窑厂,为此老窑曾发了好一顿脾气,强烈要求云舒送进窑厂来的工人必须是签过卖身契的。
    现在窑厂负责核心事务的工人基本都是老窑自己选的,并签过卖身契的,外面招的工人一般只负责搬运或打杂。如果有谁不知轻重、问东问西,立马就能被老窑撵出去。
    说起这个,两年前二姨曾来找娘亲,硬要把二姨父塞进窑厂来。可他才来三天不到,就被老窑给打了出来。老窑亲自找了娘亲,气哼哼的放狠话:“你这妇人不知轻重,弄些邻里亲戚进来,想把窑厂搞垮还是怎么的?要这样早说,还我卖身契,我自个儿走人了!”
    娘亲自知理亏,红着脸道了歉,老窑这才气呼呼的回去,窑厂因此放假大半个月。自那以后娘亲再不敢插手窑厂的事,每日只顾相夫教子,现在窑厂全都由老窑做主。
    今日云舒跟老爹像以往一样直接进了窑厂大门,一路上微笑着跟工人们打招呼。老爹直接进了制砖胚的院子,脱了衣服就要开工,云舒则围在旁边观望。
    半晌后,孙小虎从外面冲进来,高兴的大喊:“好消息、好消息,北方战事结束了,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云舒和老爹愣了片刻,云舒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战事结束了?小虎哥,你听谁说的?”
    “进城送砖的兄弟说的!城门口都贴了黄榜,大家都在传了,绝对没错!”
    云舒惊得呆立不动,旁边的汉子们已经高兴得跳起来,个个满脸喜色的相互庆祝。老爹将手上的黄泥往身上一抹,大笑道:“走,云舒,回去告诉你娘去!”
    当娘亲知道这消息,激动得立刻双手合十,跪地叩拜老天爷,然后娘亲让老爹进城买了一整头猪和一大车菜回来,顺便把城里的小蝶、二毛、杜氏一家和帮忙的伙计全接乡下来,大家好好庆祝了一番,整个山头比办喜宴还热闹!
    第二日,爹娘给伙计帮工们放假三天,愿意留守的工钱翻倍,打算让大家回家跟亲人好好庆贺一番。可让他们意外地是,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工人伙计都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大家乐呵呵道:“既然战事已经结束,那官府应该不会再加税了,可得抓紧时间多挣些钱,好给爹娘妻儿们置办身儿新衣服,把家里整修整修好好过日子哩!”
    说起好日子,云舒立刻想到城里的铺子、自己的果子。只要日子好过了。城里的铺子院子肯定涨价,自家的果子也肯定好卖,得趁着大家还没从兴奋中缓过劲儿来之前,赶紧去城里把铺子买了!
    于是云舒立刻找了娘亲,询问家里还有多少存银?娘亲有些惊讶,不过看云舒认真的表情,还是带着她进了屋,将钱匣子找出来:里面除金银首饰外。银票五百两,银锭子加散碎银子约一百两左右。
    云舒皱起眉头:“娘,怎么才这点儿?咱们窑厂一个月都有三四十两的进项,还有城里的饭馆,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十两,三年下来,至少得有千来两银子吧!”
    “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大话,你就看着进项,怎么不看出项了?咱们全家的吃穿用度,那些工人、学徒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这果园年年整修、年年请人,不要钱?还有你买甘薯、磨甘薯粉。不要钱?就上次买铺子、合并整修开饭馆都花了两三百两。
    哦,对了,你外婆那边我预定了五百石甘薯,除了咱们日常的花销还要留些备用,至少得留出二百两来,你能动的就这三百两。
    不过云舒啊,钱庄那五百两银子咱们还没还了,还有陆大哥那里的一年一百两。这些钱我本打算留着还款的!唉!”
    “哦!知道了!放心吧,娘,咱们今年的果子一卖完,保准以前花出去的全收回来。”
    “卖出去?说得那么容易,要是卖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云舒嘟起嘴不满道:“娘。你说句吉利话不行啊?”
    “唉,好吧!能卖完。一下子就卖完了,行了吧?”
    云舒从娘亲那里要来三百两银子收好。半上午时,全家人按预定计划进城去。他们上了进城的大道,见今天的人分外多,大家个个喜气洋洋的,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多与那北方的战事有关。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见旁边的城墙上果然贴着黄榜,还有个拿着铜锣的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念着黄榜的内容:北方边关大捷,皇上洪恩,犒赏三军,凡军功卓著者皆有赏,凡参军入伍者全家免税三年……
    衙役每念一句下方的百姓就欢呼一声。确实,此次出的政令除那些废话套话外,全是于百姓有利的政策,看来皇帝老儿也穷慌了,要抓紧时间让百姓休养生息、充实国库。
    云舒一家在城门口听了一遍完整的,娘亲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战事总算完了!”
    一行人进了城门,先去饭馆看看,这饭馆规模不大不小,跟小姨家饭馆相当。去年云舒见隔壁铺子出售,便说服爹娘将其买了下来,然后将两个铺子合并改装,将大堂扩大了很多,后院缩小一半,依然由杜氏一家打理。
    其实云舒当初很想把这两个铺子给翻了,合并后改建成一座大酒楼的,但一来娘亲说家里银钱不够了;二来陈军提醒她,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小心树大招风,云舒才歇了那心思。
    想到陈军,云舒立刻跟爹娘说一声,拉着二毛就往县衙去。二毛是成师爷的亲传弟子,县衙的人几乎都知道,因此二人进县衙几乎是畅通阻。云舒跟二毛嘀咕几句,二人分头行动,二毛去找成师爷,云舒去找陈军。
    见了陈军,云舒行个文文静静的蹲礼,然后笑眯眯的问好,陈军摸着下巴上那一戳黑胡须笑呵呵道:“哈哈哈,云舒丫头总算长大了,不会一见着叔叔就要背着抱着了!”
    云舒脸红的笑笑,然后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一边:“陈军叔叔,听说前段时间整治奸商,查封了不少铺子,那些铺子现在怎样了?”
    “铺子?你问哪儿的铺子?”
    “哪儿的都行,那些铺子收来不能一直放着吧?成师爷有没有说过怎么处理?”
    “这个…最近事情多,师爷倒是没提过此事,怎么,小云舒,你看上哪间铺子了?”
    “嘿嘿,陈军叔叔真厉害,不瞒您说,我最近确实想买几间铺子,可要一个一个去找太麻烦,不如陈军叔叔,你帮我个忙,帮我查查东南西北区位置好的被查封的铺子,最好能列个清单给我,我去考察考察,要是这事儿成了,云舒一定重谢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