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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一家人吃过饭挤到床上,李氏才开始说起她今天进城的状况。
    原来二姨和小姨都怀孕了,二姨已有三个月身孕,小姨才两个月不到。二姨家的婆婆似乎也挺厉害,不过二姨心眼多,那婆婆占不到便宜,只能偶尔骂上几句,二姨觉得在家呆着闹心,回娘家又烦外婆唠叨,便跑到小姨这儿躲清闲了。
    小姨一天所事事,成天除了逛街就是打扮,偶尔站站柜台收收账。最近查出有了身孕,小姨父的奶奶把她宝贝得不行,什么都不让她干,成天给她唠叨要注意什么、要小心什么,小姨那性格怎么坐得住?一见二姨来了,自然高兴,借口陪二姨、便拉着二姨四处乱逛,昨天偶然遇到水志飞,便叫他带信给李氏,让李氏也去陪陪她们。[
    水志诚道:“那是好事儿啊,那你就去陪陪二姐、小妹吧?”
    “我走了你和舒舒怎么办?山上的麦地还没埋完肥了,后山的荒地也还没整好!我可没她们那么闲,事情多着了!”
    “没事儿,我这脚只是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山顶那点儿地等我好了再挑肥去,你就别管了,后山那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弄得好的,再说地契还没办下来了!”
    “是啊,说到这事儿,不知那地契要多久才能办好了?真是急死人!”
    夫妻俩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久,最后李氏还是没再去陪那两个姨,老爹的脚休息四五天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打理完麦地直到收割麦子之间这段时间相对较闲,村人们有的会去山里砍些柴禾、有的会进城打些短工、有的在家靠自己的小手艺赚点儿钱。
    云舒家自然也不会干闲着,夫妻俩照样天天上山,去后山打理那几亩荒地,云舒则被放在旁边草坪的毛毯上。那几亩平地已经全部整理了出来,还洒上了一些水花生藤,这东西确实烂贱得很,扔上去不浇水不施肥、偶尔还要踩上几脚,过几天它照样发芽长叶,半个月后就长出嫩绿嫩绿的一大片。
    斜坡地比较麻烦,靠近平地部分倾斜度不大,水志诚便弄些石头到边缘处垒起来,将那斜坡尽量掏平,整成梯田的样子,这活儿既费力气又费工夫,夫妻俩辛苦一个月下来才掏平两亩地。
    剩下的五亩倾斜度很大,实在不适合再整成梯田的样子,云舒爬在毯子上看着干着急,她很想建议爹娘:别费那么多功夫,斜坡种果树正好啊!幸好李氏夫妻整好两亩梯地后就没再动那心思,李氏道:
    “他爹,这斜坡地咱们就这样吧,先养养,明年拿来种黄豆正好,我看小妹家隔壁那豆腐坊生意挺好,也收黄豆,价钱还不错,咱们把这黄豆拿去卖,不比种粮食差!”
    水志诚看看那斜坡地:“恩,这样也好!我昨天去看了看麦苗,麦穗出齐了,再等半个月就该收麦子了,咱们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不知那地契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李氏也有些发愁,“是啊,村长量地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消息啊,咱们要不要去问问?”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九个多月大的云舒变化也挺大,会说的象声词更多了,也能熟练的叫出爹娘,常见的东西只要爹娘教一遍她便能叫出来,虽然发音不准,李氏夫妻还是很惊讶,自家女儿说话本就算早了,没想到连记忆力也这么好!他们当然只会认为云舒天资聪慧,哪会想到此云舒非彼云舒?
    而这个假婴儿云舒,过着天天被人宠、天天被人夸的日子,丝毫不觉得再做回婴儿有什么不好,她反而很享受这种被呵护的过程,甚至希望长慢点儿、越慢越好!
    下午李氏换了身儿衣服,便抱着云舒去铜锣院子见村长,出门前李氏数了五十个铜钱装进一布囊带在身上。
    这次,铜锣院子留在家里的人很多,又是云舒第一次来时那种诡异状况,时不时有人在门口、口探头探脑窥探,偶尔遇到几个打招呼的妇人,他们竟是审视的将李氏扫描几遍,问题多是:“志诚媳妇,又找村长啊?”“志诚媳妇,什么事儿啊,跟咱们也说说啊!”
    这次云舒会说话了,自然不能让这群三八碍事儿,一看到某人有拉住李氏不放的苗头便大吵着要尿尿!李氏便找准机会抱着云舒敷衍几句往院子边跑,如此这般,很快便通关到了村长院门前。
    村长夫人一见李氏,便热情的迎了上来,脸上笑呵呵,嘴里说着好听话,有了上次的教训,李氏自然识趣,将那装有五十个铜钱的布囊掏出塞进村长夫人手里,道:“婶婶,来得急,没去给您买礼物,这点儿小钱婶婶可别嫌弃!”
    村长拿着布囊垫了垫,一边塞进怀里一边乐呵呵道:“志诚媳妇,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云舒撇撇嘴,这老婆子还真是贪心的主儿![
    村长夫人将李氏迎进客厅,村长正坐在上方喝茶,云舒一见便大喊:“爷爷、爷爷”,村长闻声立刻放下茶杯,几步迎上来抱起云舒,掂了掂:“恩,小丫头又长大了些!不错不错、会叫爷爷了!来,给爷爷亲一个!”云舒自然毫保留的奉上一个大大的香吻,当然还不忘留下些口水!
    村长夫人过来给村长擦擦脸,嘀咕着:“这老头子真是的,自家孙女都没见你这么宝贝!”
    村长笑道:“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你看这小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叫爷爷了,我们家哪个丫头有这么聪明、这么懂事又听话?!”
    村长夫人不满的撇撇嘴,“是~、是~~,就你有理!”然后转身去倒茶水。
    村长抱着云舒坐下:“志诚媳妇,坐下、坐下,你是为那地契来的吧?”
    李氏尴尬的笑笑:“村长,实在不好意思,又来麻烦您了!”
    “呵呵,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那地契的事儿,上次大虚日子我就派人去问过了,衙门那边……”村长有些犹豫。
    李氏见状,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急道:“村长,出了什么事儿?”
    “呵呵,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办地契之事可快可慢,快的几天就能办好,慢的可能拖上一两年!”
    “啊!那我们家那地…”
    “你们家的地没事儿,只是那地契有点儿麻烦!”
    “村长”李氏站了起来,“我们那地都开了一大半了,拿不到地契怎么耕种啊?”
    村长本还有些犹豫,经李氏再三追问,村长才叹气道“唉!志诚媳妇,我就跟你直说了吧,那办地契的书吏指着这些文书捞油水,你要想快的话得给他们包个红包!”
    李氏犹豫的低下头,村长道:“志诚媳妇,我也知道你家困难,可官府办事都这样,唉!要不你先回去跟志诚商量商量?”
    “村长,那…得包多少才够啊?”
    村长默算了一下,“你家就十亩地,照惯例是要一两银子的,不过我跟那书吏还算熟识,待我跟他好好说说,五百文应该够了。”
    李氏见村长说得坦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谢过村长“那行,村长,我回家凑凑钱,叫志诚给您送来!”李氏接过云舒,向村长告辞后匆匆回家。
    李氏一回到家,便直冲向床头,一阵翻找,将那个存钱的钱袋掏出来倒在床上,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数起来。水志诚闻声跟了进来,见李氏只顾低头数钱,连云舒都不管了,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几步冲到床头,“她娘,出了什么事儿?”
    李氏抬头见水志诚一脸焦急样,先安抚他一下,让他坐下,将村长的话跟他说了一遍。李氏叹道:
    “唉!你过年那半个月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攒下二两银子,可除去咱们平时零零碎碎的花用,再加上给村长娘子送礼、给丈量伙计的红包,现在只剩一两零六百五十文了,这次还要包个五百文的红包、官府要收一两银子、还有手续费,这些钱怕是不够用!”
    水志诚闻言也皱起眉,他想了想道:“她娘,要不我再进城做工?对了,方大嫂那里这个月底还能拿到八十文,要不我去找她说说,请她帮忙预支一次?”
    李氏摇摇头道:“算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八十文也未必够,我还是把我那银簪子先拿去当了吧!”[
    “不行,她娘,那是娘给你的,不能当!”
    李氏笑道:“他爹,你别急,先听我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手续费要多少,如果够的话就不当;如果只差一两百文,我就去找小妹借点儿;若是差得太多的话,咱们借人家的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时间拖长了也不好,那时咱们再去当簪子,你看如何?”
    水志诚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李氏什么都想好了,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握着李氏的手,歉疚的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天下午,水志诚就将李氏准备好的五百文送到了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