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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慕青纵使如今功力不俗,可到底还是肩头有伤,躲避不及,被一枚袖箭擦着脚腕刺过。
    登时腿脚一软。
    立时放下抵抗,伸手迅速在小腿上点下几处穴道,阻止血液回流,并拔出头上的银发簪,刚要往伤口上划去,以放血解毒时。
    一根套绳从头落下。
    将她牢牢实实地捆住。
    她手里的簪子落到了地上。
    含萃走过来。
    “啪!”
    抬手,就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花慕青的嘴角登时就渗出了血。
    她喘了口气,只觉脚腕处的伤口火辣辣又凉丝丝,毒素,似乎一点点地渗进了肌肤内。
    见她不动不恼。
    含萃更加愤怒,一把抢过身旁一个黑衣人的长刀,举起来,就要朝花慕青的胸口刺去!
    “住手!”
    丛林不远处,有人高喊。
    含萃手上却没停,呀呲欲裂地将那刀尖直直刺向花慕青!
    只差分毫之时,旁边最先反应过来的黑衣人,扑过来一把将她拉开。
    刀尖一歪,含萃一把搡开那黑衣人,又要往前。
    另外数人再次将她拦住。
    她尖利地吼道,“让开!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让开!!!”
    “含萃,本宫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悠悠女音,从人群后响起。
    黑衣人集体跪下,“参见六公主。”
    原本伪装的山匪痞态与轻浮全都不见,一个个恭敬有序的模样,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花慕青沉眸,此时毒素渐渐扩散,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连五官都仿佛被一层水声屏蔽,渐渐地听不太清也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了。
    景如水越过人群,冷傲淡漠地走到花慕青跟前,一眼看到她脸上的青气。
    原本疏冷的脸上,登时浮起一抹戾气。
    “啪!”
    反手就给了含萃一个耳光。
    含萃被打得踉跄,刚抬头,又被狠狠地扇了两下。
    她握紧长刀,耳鸣阵阵,满口的鲜血,却无法说出任何怨怼的话来。
    景如水冷眼看她,“本宫的话,看来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是吧?你既如此惦念旧主子,不如就随她去了罢了,还在本宫这里阳奉阴违做甚?”
    说着,又挥手,“来人,直接杀了。”
    几十个黑衣人即刻起身,将含萃围拢。
    含萃一下跪在了地上,愤恨地看了眼那边的花慕青,哑着满是血腥气的嗓子说道,“公主恕罪,是奴婢犯错。奴婢死不足惜,可奴婢还是想亲眼看到花慕青和慕容尘的下场,求公主饶过奴婢,权当养了条狗在跟前儿。”
    景如水冷笑,“本宫可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含萃顿了顿,忽而抬手,一掌狠狠地劈在自己原本就被花慕青踢断了的肩膀上。
    “咔嚓。”
    更加粉碎的断裂声,听着都觉得疼痛难忍。
    “奴婢知错,求公主饶恕。奴婢,再不敢了。”她痛得发抖,却还是坚持跪着纹丝不动。
    景如水毫无情绪地看着她,片刻后,才讥笑一声,“记住,没有下次。”
    便挥挥手。
    两个黑衣人上前,将含萃拖走。
    被拖离开前,含萃看到,不远处的大树旁,庞泰正站在那里,对她轻笑。
    那笑,让她头皮一麻!
    再要细看时,庞泰已经转过去,走到景如水身旁了。
    地上,花慕青已经昏迷了过去。
    庞泰将手里的药瓶送上,“公主,解药。”
    景如水扫了他一眼,庞泰微微一笑,俯身,将药倒进花慕青的嘴里。
    一黑衣人上前,低声道,“禀公主殿下,官兵追过来了。”
    景如水点点头,“带上人,走。”
    一人上前,扛起花慕青。
    一行人,迅速隐没。
    ……
    慕容尘自从回龙都后,大多数时间都被帝极拘在宫里。
    偶尔也会派个差事,他也做得漫不经心。
    不过仗着帝极给的权力大,倒是借此‘为非作歹’了不少次。
    不是今日随意罢免了某个朝廷要员,就是明日打杀了某个强抢民女的世家子弟。
    反正随心所欲动辄杀人的恶名,是早早地在龙都传开。
    是以,只要他办差到哪间,哪间的官员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这位阎王爷。
    今日,帝极正好让慕容尘去工部瞧瞧最新战甲兵刃的制造进程。
    慕容尘懒洋洋地歪坐在工部尚书的椅子上喝茶,旁边的一众官员全都站在两侧,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鬼二手里捧着个册子。
    慕容尘放下茶盏,笑了一声,将那册子拿起,一把扔在工部侍郎的脚边。
    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这中间相差的三百万两银子,莫不是被这工部的硕鼠给啃了不成?”
    工部侍郎一头是汗,‘哐’地一声跪了下来。
    抖如筛糠地说道,“王,王爷,下官,下官真的不知啊!”
    慕容尘用差盖掀了掀茶叶,很好说话一般地点头,“嗯,你不知晓,本王也不为难你。”
    那工部侍郎不可置信地抬眼。
    又见慕容尘低笑道,“那你给本王指一个,知晓这银子去哪儿的人出来。”
    工部侍郎猛地瞪大眼——这是要逼死他啊!
    他怎么敢说!
    慕容尘见他抖得更厉害了,越发觉得好玩,欲魔生恣的脸上,露出更加恶劣的玩味。
    他放下茶盏,随意地撩了撩衣袖,笑道,“这样,侍郎大人若是能指一人,本王便帮你在帝极跟前说一句话,若是能指出两人,本王就说两句,若是能说出……更多人么……呵呵。”
    他慢慢勾起猩红菱唇,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本王,可保你官职不动。”
    如此轻易决定了朝堂要员的性命前途,偏又说得这般轻松随意。
    可在场的人都知晓,慕容尘,绝对有这个能耐。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决定众人生死前程。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挑拨这些原本固若金汤的贪官腐吏的防线。
    那被挑出头的工部侍郎,原本是死也不敢说出这三百万两的银子到底去往了何处的。
    可慕容尘却能许他性命保住,官职仍在。
    这样大的诱惑,他岂能忍得住?
    只需要牺牲他人,就能保住自己。
    这就是慕容尘玩弄人心的法子。
    利益勾结的防线,就用更大的利益去诱惑。威胁纠结的团结,就用更大的威胁去震慑。
    引动的,是人心的背叛与倒戈。
    他要看的,就是一群小丑的互相指认与怨怼,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比那唱戏的,还要精彩百倍!
    “如何啊?”
    慕容的轻笑,低沙的声音飘渺如丝,蛊惑那原本就自私丑恶的人心。
    工部侍郎终于忍不住,视线慢慢地朝工部尚书和他身旁几个吏司身上看去。
    后背早被冷汗透湿的工部尚书猛地跳脚,指着工部侍郎怒道,“混账!就是你,你贪了那笔银子,还敢来污蔑我们。”
    说着,竟一下跪到慕容尘跟前,一脸愤怒悲痛地说道,“王爷,是臣失职!本想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劝他将钱重新补回,不想他竟这般污心,还试图将罪责推到臣的头上!王爷,是臣……”
    “你胡说八道!”
    工部侍郎还没说什么呢,居然就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又惊又怒,“分明是你,和王大人李大人,一起贪墨了那笔用来购买军衣的银子,倒反过头来栽赃于我!”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你,借着做账的时机,悄悄地抹去了那笔银子……”
    “王爷,我没胡说,我有证据……”
    “啊!你还敢捏造证据,李大人王大人,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他都将脏水泼到你们头上了!”
    “王爷明鉴,我们冤枉啊!那账本一定是假的……”
    “我跟你拼了!”
    好好的工部衙门,登时乱成一团。
    几个素来在朝堂上都是受人敬重的重臣,此时竟然如街头泼妇一般,毫无形象地滚在地上,撕成一团!
    其他人都是看傻了,又不敢上前去拉架劝阻。
    唯独旁边的几个鬼卫,一脸的麻木淡然。
    而座上的慕容尘,更是边看边喝茶,完完全全一副看戏的乐趣模样!
    “霹雳哐啷。”
    桌椅撞翻,东西砸碎一片。
    严肃穆静的衙门,也变得一片狼藉。
    慕容尘看够了戏,放下茶盏,刚要说话,鬼三从外头,飞似地冲了进来!
    脸上,是从没有过的惊慌。
    慕容尘脸上笑意倏然淡去,鬼三几步靠近,附到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鬼卫几个就见,慕容尘原本戏谑淡然的脸上,倏然寒意森森。
    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像被魔神附体,那周身的冷气,仿若瞬间化作根根实质的利剑,梭地刺向屋子里所有的人!
    “咔嚓!”
    手中的茶盏,竟直接炸裂!
    茶水溅到他的紫袍上,氤出一片片深色,他也毫无察觉!
    原本还在撕扯的几人,直接吓软了。
    慕容尘站起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拖去龙渊宫。”
    抬脚就朝外走。
    鬼二暗惊,看了眼鬼三的神色,都知道定然是出事了。
    立刻上前,道,“宸王奉命监察工部,发现工部账本有三百万两白银亏空事项,特将一干嫌疑人等抓获,交由帝极审问。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