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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少凌站在偏殿外瞧着,笑了笑,抬脚往里走。
    这边,花想容又叹气道,“你倒是体贴。不过你放心,慕嫔已经替你出了这口气。”
    看了褚元春一眼,“她当时命人将你救出太液池后,又罚了木贵人掌嘴二十。”
    分明就是木朵自己嚣张,惹怒了慕嫔,才让她打了二十个耳光!
    可褚元春听到了偏殿门口的脚步声,便含笑点头,“是么?慕嫔当真心善,竟然肯为我一个毫无身份的庶民如此出头。我该要好好感谢她才是呢。”
    花想容点头,“可不是么。我已让人送了谢礼去,等你身体好些了,也该亲自去悠然宫一趟,好好地谢谢慕嫔。”
    “应当如此。”
    ‘姐妹’二人言语融融,似乎完全都没注意到已经出现在殿里的杜少凌。
    直到福全轻声提醒。
    花想容才回过头,略显惊讶意外地站起来,“陛下,怎地这个时候来了?”便要行礼。
    杜少凌摆摆手,“听说你表妹落水,朕来瞧瞧。爱妃免礼。”
    花想容站起来,带了点委屈,“可怜的人,竟被那样推进太液池,差点就……唉,多亏了慕嫔。”
    褚元春躺在床上,一双杏眼,娇柔含弱地望向杜少凌,欲要起身,“陛下万福……”
    被杜少凌摆手制止,“身子不好,就歇着吧。”
    又对花想容笑了笑,“事情朕也听说了,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这事,慕嫔虽逾矩地擅自命人罚了木贵人,可也让人救了你表妹,好歹功过相抵,你也不必在意。”
    花想容一笑,“陛下说得哪里话,臣妾与表妹,都十分感激慕嫔呢!”
    杜少凌满意地点点头。
    却听花想容又道,“只是,表妹如今这样的身份在宫里行走,到底也是多有不便。陛下,今日有一个木贵人,明日后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算计她呢!又不能总遇到慕嫔这样心善的。”
    杜少凌脸上的笑意淡去一些。
    看着对面与他对视的花想容。
    从前那个温柔乖巧,有时候甚至有些唯唯诺诺,只敢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满头珠翠华容锦服,不见丝毫怯懦,甚至敢言语威胁暗示自己的女人。
    片刻后,杜少凌一笑,“你安排吧,让敬事房准备绿头牌。”顿了顿,又道,“先封为贵人吧。”
    没有侍寝,直接便是贵人!
    可真是给了花想容的脸面了!
    褚元春暗暗一喜。
    花想容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地低下头去行礼,“多谢陛下。”
    杜少凌摆摆手,没再看一眼床上的褚元春,转身离开。
    花想容慢慢地站直身子,直到杜少凌完全不见,才回过头,看褚元春,声音阴冷嘶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褚元春跪在床上,低头,“娘娘放心,那东西,我已经悄悄地抹在慕嫔的手背上了,如今想来,应该已经钻进她的血脉里了。”
    花想容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很好。”
    然后又看向褚元春,“三日后侍寝,记得本宫交代你做的事。”
    “娘娘放心。”褚元春抬头,看向花想容,脸上也露出一丝凶恶的笑来,“蛊王,一定是皇上的。”
    花想容哼了一声,转脚走出殿外。
    褚元春这才从床上下来,不耐烦地随意披了件衣服,欲要朝外走去时。
    伺候她的宫女从外走进来,看到她,疑惑地问了声,“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褚元春烦躁地看了她一眼,“走开!”
    宫女也不敢吱声,看着她走远,想了想刚刚给褚元春换下湿透的衣裳时。
    小衣上沾染的血迹。
    是来月事了么?
    疑惑地刚要开口询问,却已不见了褚元春的行踪。
    只好搁下,后来也就忘了。
    另一边,杜少凌回到养心殿,洗漱过后,拿着瑶姬这两日默写出来的兵书,正要去细细研究。
    不想,殿门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陛下,陛下,求您给我做主啊!慕嫔那个毒妇,她竟然敢命人打我!陛下!陛下~~”
    杜少凌今夜本就被花想容摆了一道,如今又听到这样的叫声,登时就沉了脸。
    福全在旁边觑着他的脸色,低声道,“是木贵人。”
    杜少凌眉头皱了皱,隐见怒意地将手里的兵书放下,“拖走!”
    福全应下,刚转身,结果殿门外,又传来一阵叫嚷。
    “陛下,您不能对我这么忘恩负义啊!当初秋猎,可是我把您从老虎口中救了下来的啊!您怎么能忘了?还有您让我拿到的我父亲的印章!陛下,我都给您了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您了啊!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我!!”
    分明当时救了杜少凌的是慕容尘,木朵却几次三番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才是救杜少凌的人!
    并以恩人自居!
    甚至,还把杜少凌让她偷了金族首领印章的事这么给渲染了出来!
    “哐!”
    杜少凌登时就摔了手边的茶碗,怒道,“去给朕割了她的舌头!”
    福全飞身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木朵惨叫着被堵住嘴,拖走。
    福全回来,“陛下,已经行刑完毕。”
    杜少凌却还是躁怒难平——若是让外人知晓,他居然利用女人的爱慕之心,达到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
    于他帝王的尊严来说,岂不是极大的侮辱?!
    这个木朵!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该死!贱人!
    杜少凌现在的心情,真是恨不能凌迟了木朵!
    当即又道,“褫夺封位,罚去军营!”
    福全微微一惊——这是要把木朵送做军11妓了?那可是犯了极恶不赦的罪臣命妇才可能遭遇的啊!
    不过还是点头应下,随后又听杜少凌说道,“殿门口那些听到刚刚木朵言论的,全都封口!”
    封口的意思就是,能信任的活命,不能信任的,通通灭口!
    福全这回倒是没意外,点点头,走出养心殿。
    殿内。
    杜少凌又一脚踢翻了身边的画缸。
    玄清宫。
    慕容尘歪在榻上翻着折子,听到鬼五的禀报,有些好笑地抬起眼,“哦?杜少凌竟然让那位金族的格格偷了他父亲的首领印章?”
    鬼五一脸不屑,“这人也真是下作到了极点。想要什么玩意儿,自己去弄不就好了。居然利用一个女人的痴恋,做这么下等的事。”
    慕容尘挑挑眉。
    鬼二在一旁道,“主公,只怕皇上那边还有些其他打算。”
    慕容尘低笑摇头,“他想把本督支去江南,无非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重掌大权。只是本督没料到,他居然心思倒是更大了些。呵。”
    鬼五有些不解。
    鬼二说道,“金族乃北方第一大族,又靠近京城。素来与主公也是敬重有加。皇上这次拿了首领印章,又这么发落了木朵。只怕是想让金族换个傀儡首领,好将金族收归自己的掌握之中。”
    慕容尘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鬼五还是有些懵,“他要金族干嘛?那帮子蛮夷,除了一身的空力气外,也没啥能图谋的了啊!难不成是为了对付主公?”
    不想,一说完,鬼二居然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聪明了几分。”
    “啊?”
    鬼五愣了愣,随后又一脸窃喜,“是吧?我也觉得我最近伶俐不少。”
    鬼二没理他,又对慕容尘说道,“主公,这事,只怕要早做防备。”
    鬼五眨了眨眼,问:“要防备啥?”
    鬼二顿住,一脸复杂地又看了他一眼,摇头,“我收回刚刚的话。”
    “啊?”鬼五张嘴,傻啦吧唧的。
    慕容尘继续优哉游哉地翻着奏折,漫不经心地笑道,“他算盘打得好,只可惜,心气到底欠了些。功亏一篑。”
    鬼二看他,“主公何意?”
    慕容尘一笑,“把木朵被罚作军111妓的事,传给木图。”
    鬼二一下子反应过来,不由赞道,“主公多智!”杜少凌好好的一盘棋,慕容尘只随意地瞄了一眼,落下一子,就能全盘颠覆他的计划。
    木朵是木图唯一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都不为过。
    要是得知木朵遭遇如此下场,木图只怕是要发疯!到时必定会zao11反!
    可那时慕容尘已经去了江南。
    北方之乱,就只有杜少凌一人承担。
    他一没打过仗,二对朝堂掌控不如慕容尘。
    到时候还不是求着要让慕容尘回来掌握大局。
    还把控金族对付慕容尘呢!
    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低声下气地求着九千岁助他保住江山的小狗崽子而已。
    鬼二点点头,拖着鬼五下去了。
    慕容尘又翻了两页奏折,忽然无聊地扔下。
    摸了摸唇畔,有些想念小花儿的香味了。
    翌日。
    宫里头就已经人人议论言语不休了。
    肿成猪头的木朵跑去养心殿大闹,吵得杜少凌不得安歇,直接被下令罚作军11妓,送去了军营。
    也是惊到了不少人。
    花慕青早就知晓——杜少凌从木朵手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已经不再把她当回事。
    这时候木朵不知道小心保护自己,反而还肆无忌惮,只会让杜少凌寻到弄死她的理由。
    可后妃罚作军11妓,于皇家来说,也是颜面尽失的事。
    对外却丝毫不能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