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将冬雪安顿好之后,便乘着撵车往家中赶去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也改变了很多。比如堂邑侯府也发生了改变,现在承袭堂邑侯府的人自然是她的大哥——陈季须。不过陈季须其人当真只能守成,无大用了。好在因有三年的孝期,陈季须无法成亲,因而偌大的堂邑侯府说话算话的那个人自然是陈阿娇。毕竟堂邑侯府过世的是,将堂邑侯府最重要的东西全部都留给了她。
    “公主,那冬雪乃是王大人要找的人,你这般冒然的插手,若是让王大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茜娘一脸的担忧,对于某些事情茜娘还是相当的保守,生怕陈阿娇受了委屈。而她作为一个侍女,自然也不知道陈阿娇的大计划。
    “茜娘,即便是王信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本宫还怕了他不成,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仗着自己的妹妹是夫人,能奈我何?”陈阿娇本就斜靠在软榻之上了,听到茜娘的话,才微微的策动着身子了。沁荷正在伺候着她吃东西。
    “是啊,公主难不成还能害怕他不成,茜娘你真的是太胆小怕事了。你也不瞧瞧今日来抓人的那人是谁?花如海,那个老妖婆,她能干出来什么好事情来。那冬雪你我不是也见过,什么时候成为了王大人的家奴了,我踩着八成是那王大人瞧上了冬雪姑娘的美貌,想霸了去。”之后沁荷便开始巴拉巴拉的说起之前王信做出来的事情。
    至于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陈阿娇便不得而知,只是听到沁荷说的有理有据,听着还跟真的一样了。
    “沁荷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那王信真的有这么荒唐吗?”起初陈阿娇听着也就当戏说听着,后来听到沁荷说的,越发觉得说的不对劲,便问道。那沁荷此时正说在兴头上,便言道:“回公主,奴婢自然说的都是真的,就没有比这事还要真的了,就是王信联手那花如海毒死她夫君了,贪墨了花如海夫君的财产,这件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那花氏姐妹共事一夫的事情,早就被众人所知。而且那王信为人本就是好色之徒,公主你是不知罢了,奴婢这些下人们,早就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沁荷随口又说出一大堆的事情了,陈阿娇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之后朝着茜娘便问道:“茜娘,你来说,沁荷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事情你也听说了?”对于沁荷的话,陈阿娇还是不能全信,这丫鬟说话通常存在夸张的意思。茜娘则不同,她说话的时候则是比较保守。
    “是的,公主这事情茜娘也听说了,早就传开了,在民间本就不是秘密了。王信欺男霸女的事情还有很多。沁荷只是随便说了说而已。事实上田蚡和田胜也都有的,他们仗着是王夫人的哥哥,竟是干这些事情了。也无人敢揭发,大家都忍气吞声而已,就让事情过去了。”茜娘也补充道。而陈阿娇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便是一阵盘算。
    瞧着这王信和田蚡以及田胜在民间的舆论都不好,到时候倒是可以做做文章,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让金俗入宫了,现在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陈阿娇赶回堂邑侯府了。
    因陈午过世之后,馆陶公主自然是一阵情绪低落,只是这情绪低落也只是一阵子而已,馆陶公主此人倒是颇为的看开了,陈阿娇甚至相信,若不是此时还在孝期馆陶公主怕早就撑不住,要养面首了。只是如今还在守孝期,馆陶公主恐惹他人非议,便一直恪守本分。
    “阿娇,你可回来了,阿母一直都在寻你,你这又是去什么地方?”陈阿娇刚刚下撵车,她的二哥陈蟜便在后院等着她,看样子是一脸的担忧,好似陈阿娇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之前陈阿娇出门的时候,特意告诉了陈蟜一声,让他帮着守门了,没想到还真的是有人找她。
    “二兄,阿母找我有何要事?你没告诉阿母我出去吧?”陈阿娇现在的计划还不能让家人知道,因而都是在偷偷的进行了。而陈蟜自然是点了点头:“二兄是什么人,自然没有告诉阿母了,我也不知道阿母寻你有何要事,好似是宫里出事情了吧。怕是要入宫,你且去看看吧。”说着陈蟜便领着陈阿娇去寻馆陶公主。
    陈午去世,事实上对于馆陶公主的打击也挺大的,因而她消瘦了不少,陈阿娇提裙而上,来到了馆陶公主的住处。
    “阿母,你寻阿娇有何要事,方才阿娇正在小憩?”陈阿娇走到了房里,此时馆陶公主也躺在榻上,屋内熏香,香气冉冉的,陈阿娇闻着这种香气,顿觉这种香气的感觉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
    “阿娇,你回来了,你准备一下,两日之后随本宫入宫,你皇祖母放下差人来报,说是想你了,让你入宫瞧瞧她老人家,本宫也有很久没有入宫,确实是需要入宫瞧瞧了。”馆陶公主坐了起来,身边的侍女扶起她。
    “阿母,你身子无妨吧,若是觉得不适,二日之后,阿娇一人去便可,无需阿母陪同。”陈阿娇瞧着馆陶公主十分的憔悴,便忍不住的关心道。馆陶公主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你每次入宫,多半都不会遇到好事情,你乃是本宫的女儿,本宫怎能让你受苦了,本宫陪你一同入宫便是,你好生准备吧。”说着馆陶公主便示意陈阿娇下去了。
    陈阿娇便应声而退,本来她就是想寻个机会入宫去,没想到当真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必废功夫啊。
    只是两日之后的大汉后宫却十分的不平静,比如王夫人的寝宫之中,她已经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的东西,刘彘和刘婷还有刘婉等人都跪坐在一旁,无人敢应声了。而刘娉则是跪坐在另外一旁,她的头埋的很低。
    “宫外的那些人当真都是那么说?”
    王夫人强压着怒气,特意压低声音质问起刘娉,原来今日刘娉也入宫了,为的就是将消息告诉王夫人,具体是什么小事,自然是王夫人在入主东宫的时候,嫁过人,还有一女,现在那女子的父亲死了,自己孤身一人,生活在市井之中。王夫人对她是不闻不问,丝毫不念骨肉亲情,仍凭她自生自灭。因而在民间传开了。现在也无法考,到底是何人传开的,甚至还有人传成了歌谣,到处传唱来着。
    要说这王家在民间的名声本就不好,很多人早就盼不得王夫人倒台,因而越演越烈,就传到了平阳侯府。自从刘娉嫁到平阳侯府之后,对曹时是各种的横眉冷对,对曹时便没有好脸色过了,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也不好。因而她也经常出入宫廷,这就让引起了原本在宫廷的刘婷越来越不满,这两个人在王夫人面前也是各种的争宠。
    “是的,母妃如今民间都是这般传开的,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刘娉这话刚刚说完不久,那边刘婷便补充道:“姐姐,你既是知道这些,那你应该找出传话的人了吧。到底是何人所为?”刘婷这边问道,她高仰着头,一脸不屑的望向刘娉。
    “这,这如何能找,如今人人都在说道此事,你让我如何能找?”刘娉当即便呛声,对刘婷十分不友好的说道。现在她也发现了,她这个小妹,自从她出嫁之后,便事事的针对她,让她十分的生气。
    “哦,竟是不知道,那姐姐你何必说这些,徒惹母妃生气了。母妃儿臣虽然不能帮母妃找出那传话之人,但是儿臣已经找到姐姐——金俗。现在正安置在宫外,是南宫侯府的人,一听到民间有传闻此事,便命人找,可是赶在父皇动手之前,将姐姐给找到了,不知母妃你作何处理?”刘婷得意的望着刘娉。这人自然不可能是南宫侯张坐帮着找的,而是陈阿娇将人送给的刘婷。刘婷一心想要斗垮刘娉,陈阿娇也算是送她这个顺水人情。
    王娡听到刘婷的话,当前便眼前一亮,简直就不敢相信,赶忙就走到了刘婷的面前欣喜的说道:“婷儿,你说可是真的,你找到了金俗?”王娡就害怕到时候刘启听到此话,找到金俗,她便不好应对了。毕竟她确实是结过婚,也有过孩子。当然这些她害怕当年东窗事发,早就与刘启言明了。只是这抛夫弃子,不管女儿,传出去到底是不好。若是提前找到金俗,与她串好口供,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在刘启面前,博得好感。
    “恩,这个自然,母妃你若是相见,今日我便让人领她来见你,其实母妃我觉得你应该与和父皇说一下,告诉他你思念大姐……”之后的话刘婷便不说。王娡自然是聪明之人,一下子便想通了,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对,婷儿,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是需要和你父皇说一下,既然此时民间已经说开了,本宫就应该去找回金俗,她到底是本宫的女儿?”之后王夫人琢磨了一下,便笑道:“还是婷儿深得我心,这件事情你办得好。只是娉儿以后这些事情,你既是知晓了,本宫也早就知晓,你断然无需这般特意跑过来告诉本宫。”王夫人对待刘婷自然是一副好脸色,换了刘娉那脸色便颇为的不好看了。
    刘娉抬头便恶狠狠的盯着刘婷,刘婷则是阴阴的对她一笑,而王夫人则是要准备面圣的事情。刘娉见状便跪拜离开,刘婷自然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笑着追了上去:“姐姐,我送你出去吧,你我姐妹也好久没见了,今日本想和你叙叙旧的,没想到你竟是要走,好可惜啊。”说着便送着刘娉出了寝宫了。
    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刘娉当即转身,便扬起手来,要甩巴掌在刘婷的脸上,可惜的这一次刘婷再也不似以前的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女子了,她微微的笑着,握住了刘娉的手:“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想打我啊,可是我再也不是那个你想打就打的刘婷了,我告诉你,今后你再也不能打我了。”说着就一个推搡,将刘娉推倒在地。
    “刘婷你……”
    “我怎么了,我这个跛子是不是?”刘婷本想继续说下去的,忽然看到对面来人了,便立即改口:“哦,我的好姐姐,你怎么摔倒了,来我扶你起来。”刘婷见到有人来了,便佯装去扶住刘娉,而此时的刘娉因背对着那人,便一出手,便将刘婷推倒在地。
    刘婷本就是腿脚十分的不灵便,刘婷这么一推,便作势一摔,本来刘婷可以倒到无石块的一边的,可是她这一次却选择了有石块的那一边,可想而知,她的额头便磕在石块上,当即便磕破了,流出血来。
    “婷儿,你怎么了,婷儿……”
    原来方才途经御花园的那人竟是刘启和南宫侯张坐了,刘婷是看到他们两人,才故意这么干的了。而此时在另外一方面,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也朝这边走来。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娉儿你为何要将婷儿推倒,她腿脚本是不便,方才朕还听说她要扶你起来,你这是……”刘启说着便上前去扶刘婷,他主动弯下身子,将刘婷给扶起来。
    “父皇,你莫要说姐姐,我觉得姐姐定是不小心将我碰到的,父皇也知晓,我是一个跛子,站都站不稳,姐姐也就随意一碰,我便倒了吧。这怨不得姐姐,都是我的错。”说着刘婷竟是低声的抽噎起来。
    刘启因之前刘婷的腿脚被伤,心想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不能护住自己的女儿,让刘婷遭受如此的痛苦,心里一直便有愧。此时见到刘婷被这般欺负,望着刘娉一眼,心里便越发的不是滋味,虽说,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可是这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偏爱了。
    “公主,你无事吧?”
    张坐也是一脸的疼惜,虽说他对这门赐婚不是很满意,毕竟谁都不像娶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女子,即便这个女子是一位公主,可是当她看到刘婷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的怜惜起来。
    “本宫,本宫自然无事,让南宫侯笑话了。”说着竟是擦了擦眼泪,躲到了刘启的身后,惹得刘启一阵摇头,笑了。“瞧,朕的婷儿竟是害羞了,以后南宫侯便是你的驸马,你见到他怕什么,以后你们可是要朝夕相对的。”
    “哦,陛下,今日气色不错,是不是方才从母后那边过来!”
    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此时是要去长乐宫的,所以站在刘启的对面。
    “是啊,方才朕刚刚从母后那边出来,母后一直念叨着你和阿娇呢?你们总算来了,皇姐,你怎生的这般瘦弱!”刘启看到馆陶如此的消瘦,便忍不住的关心道。
    “哦,陛下无需担心,我身子无大碍,只是因驸马过世,吃不下东西而已,近日已经好多了,方才我瞧着发生了事情,这刘娉和刘婷又怎么了?是不是刘娉又欺负刘婷了?”
    事实上在很多人的眼里,那就是刘娉从来都是欺负刘婷的,刘婷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欺负的对象,这是多年来,刘婷给大家的受气包的形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