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此事定是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陈阿娇再看向程姬,发现这女子也不笨,为何总是被王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呢。而且陈阿娇再次扫了一眼,竟是没有发现贾夫人的身影。今日竟然连唐儿都来了,为何没有见到贾夫人,这着实有些让人奇怪。直到后来,陈阿娇听到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看到了景帝刘启,刘启一脸的愁容,再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贾夫人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贾夫人竟是跟在刘启的身边。
    此时的贾夫人看起来心情颇为的不错,贾夫人较王夫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而且也为刘启生了儿子。她和王夫人两人都是夫人的称号,比程姬和栗姬身份要尊贵一些,也就是说若是太子被废,论起身份来说,王夫人和贾夫人的儿子都有权利争夺皇位,毕竟栗姬出事情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程姬你为何这般啼哭?”刘启紧皱眉头,一脸不快的看着程姬,而此时的程姬才停止了啼哭声,对刘启说道:“陛下,是栗姬,栗姬吓坏了我儿,如今余儿都说不出来话了?”
    陈阿娇看着站在一旁的刘余,这个人她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历史上的刘余喜好建造宫室苑囿、饲养狗马,而且还有口吃的毛病。之前陈阿娇并没有和刘余接触过,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口吃。只是听着程姬的意思,刘余以前是没有口吃的毛病,是被栗姬给吓出口吃来的。
    口吃对于一般闲杂人等倒是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有资格参与角逐皇位的皇子来说,那是致命,毕竟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能是一个有口吃的人,所以程姬才会如此的生气。
    “原是这种小事情,程姬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刘余又不是小孩子了。栗姬她……”刘启看向刘启,发现栗姬一直沉默不语,想到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栗姬,他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到底是他宠爱过的女子,虽然现在容貌已经不在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这里。加上如今栗姬已经容颜尽毁,他也不好落井下石。
    “可是陛下,我儿……”
    程姬自然觉得刘启十分的不公,在她看来,刘启是没有将刘余放在心上,毕竟刘启还有很多的儿子,不止刘余一个儿子。
    “好,够了,程姬你跪安吧。”刘启带着微微的怒气说道,刘启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内忧外患,没想到后宫竟是频频出事情了。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臣妾告退!”
    就在程姬准备告退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
    “陛下这是在栗姬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来人竟是长安吏张汤。陈阿娇没想到这么快便碰到了张汤,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张汤显然也看到了陈阿娇,发觉陈阿娇正在看他,他当即便低下了头。
    这一次张汤搜查出来的东西,都是和巫蛊有关的,多半都是栗姬诅咒宫里其他的妃嫔,还有皇子。如今证据确凿的摆在这里,铁证如山。刘启望着这一切当即便大怒。
    “栗姬,你大胆,你竟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你让朕实在是太失望了,朕,朕……”刘启气得半死,竟是有些喘不上气了。陈阿娇看到这一幕,知晓刘启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他毕竟活不长。再过几年也就会过世了。倒是他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而且刘启还有十三男了,这对于陈阿娇来说,都是对手。
    历史上记载栗姬也是因为此类事情牵连到太子刘荣,导致刘荣被废,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此事,刘荣被废。历史记载的不是很详实,但是结果确是一样的,陈阿娇看着栗姬,本来想她是一心求饶的。可是当她听到刘启当即就决定废掉刘荣太子之位的时候,突然发出了狰狞的笑声,如今她的脸本就长得不好看,毁容了,现在她这么一笑,显得十分的恐怖。
    “陛下,陛下你竟是丝毫的不顾情分,臣妾跟随你多年,没想到陛下说废就废,臣妾如今这副模样,陛下看来是看都不愿意都看一眼了吧。既然这样的话,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刘荣我儿,母妃对不起你。”说着栗姬便推开了刘荣,一头便撞到了柱子之上,当即刘启便懵了。
    “太医,快点传太医!”
    只是当太医传进来的时候,栗姬已经断气了,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刘启见到这里,口里还喃喃的说道:“朕,朕没有要你去死啊,没有啊,栗姬,朕……”
    毕竟栗姬跟随刘启多年,确实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一下子就这么死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痛。
    “胡闹,简直就是荒唐,竟是在哀家的长乐宫中出现此等事情了。启儿你,程姬这下子你可满意,如今栗姬已死,你不必再哭了!”一直沉默的窦太后终于忍不住的训斥道。
    显然窦太后已经表现出对程姬的不满,方才程姬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窦太后一直都在养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此番刘启已经来了,再听到程姬的那番陈述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直到后来张汤出现,发现栗姬竟然行巫蛊之事,栗姬也自杀。其实要说起来这事情和程姬关系不大的,可是从目前的事情来看,程姬成了栗姬之死的导火线。
    而栗姬也有三子,这三子栗姬死的时候都在场,虽是自杀,而程姬成了逼死她的元凶。这也是后来程姬之子被害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是后话,暂时不表了。
    且说如今栗姬就这般死去了,本来此事就揭开过去了。
    “陛下,微臣还有话说?”
    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张汤突然发言,这自然便引起了景帝刘启的注意了。
    “张汤你有何话说,说便是!”
    “陛下,微臣以为这些巫蛊的东西虽说栗姬娘娘所为,但是她乃是宫中女子,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得到这些东西,下官觉得宫中既是出现这种东西,便应该彻查到底,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张汤将他的意思表达了一边,下面就等刘启定夺了。
    如今栗姬畏罪自杀既成事实了,自然是不能改变。
    “也罢,要查,确实是需要查,你给朕大查特查。宫里不能再出现这种东西!”
    刘启之所以震怒是有原因,之前小王夫人就是因为巫蛊之乱被窦太后赐死的,而如今栗姬也是因为巫蛊畏罪自杀的。陈阿娇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知晓西汉对巫蛊之事十分的看重,汉武帝的两任皇后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人差不多都是因为巫蛊之乱出事的。陈阿娇被废,卫子夫自杀。由此可见,巫蛊的可怕之处。
    “诺!”
    张汤便下去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了,碍眼!”窦太后今日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便这般言说,刘启见到此番,窦太后都这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了。便领着众人就离开了。
    “母后,我……”
    “嫖儿,你也领着阿娇先走吧,今日武儿会入宫,哀家想和他单独说说叙叙,明日你再来不迟。”窦太后竟是要打发掉馆陶公主了。虽说刘嫖心生不满,但是也无法,只好带着陈阿娇离开了。
    陈阿娇现在终于知道了,窦太后是如何的偏疼刘武,为了和刘武见面,竟赶走了刘嫖。所以在回堂邑侯府的路上,刘嫖那是各种不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还是这般偏心,她怎么就对小弟那么的好呢?我和陛下好像做什么都没有小弟好才是!”
    “阿母,我也看出来皇祖母好像真的对小舅舅特别的好,阿娇也不知为何?”
    陈阿娇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于刘武和窦太后之间的事情,毕竟为何窦太后会那么偏疼她这个小儿子,难道只是因为一般的母亲疼惜小孩子的嘛,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其实当然也是有原因,那个时候都怪本宫,若是本宫当时扑上去的话,母后此时怕就是偏疼我了。”馆陶公主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她才刚刚十二岁,再隔一年便要嫁给堂邑侯陈午了,对于这个驸马刘嫖还是很满意的。
    那日也是如现在这样,人间四月天,她的母后窦太后已经因年老色衰渐渐失宠,而那个时候最得宠的妃子便是慎夫人。就算此时想起慎夫人,刘嫖也记得当时她的受宠程度,虽然慎夫人只是普通的夫人,父皇对待她入皇后一般,让她和母后平起平坐。
    “慎夫人万安!”
    当时刘嫖正在花园之中,便听到慎夫人走了过来。在很多的人的眼里,包括当时文帝刘恒眼里,慎夫人都是一个谦和有礼,善解人意的女子。对待窦漪房更是谦和有功。可是这都是在外人看来,但是在没有人瞧见的情况,尤其是此时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慎夫人都窦漪房两人相遇了。自然就是一番唇枪舌剑的,互相暗讽。
    “是啊,当时也不知母后到底说了什么,慎夫人便大怒,竟是出手要去推母后。当时母后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她的身后便是假山。若是倒下的话,便会摔在假山上。当时刘武一瞧见,便跑上去,扶住你皇祖母。“刘嫖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悔。
    “而且还训斥一番慎夫人,直到父皇来了,他又与父皇说了。之后慎夫人还被罚禁足了。从那个时候起刘武就十分受宠。幸而太子早立,不然那个时候母后就想立刘武为太子。”刘嫖继续回去那些时候,“唉,小的时候小弟就最亲近母后,母后偏疼他也是有理。只是此番太子被废,也不知晓谁可以当上太子?”馆陶公主自言自语道。
    “是啊,确实不知。”
    “走吧,这太子之位,暂时应该会悬空吧。最近陛下事情太多,此番怕是顾不上这些。”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回府。现在陈阿娇不想嫁入帝王之家,馆陶公主便没有了这份心思,若是以前,她定是帮刘彻活动,现在她到底舍下了这门心思。
    一个月后,陈阿娇再次来到天牢之中,这一次她来可不是因为她又犯事,而是她今日来是为了她的侍女连翘而来。话说连翘自从上次与她一同去往匈奴之后。陈午便免除了她的奴籍。她可以放出来,于是便自行嫁娶了,只是她好似过得并不好,才出嫁不到一个月,便来到了天牢,主要的罪名便是谋杀亲夫。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
    陈阿娇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当时茜娘和沁荷两人跪下来求她的,这三个人自小相识,也算是姐妹情深。
    “公主,连翘就被关在这里了,昨日我和沁荷两人偷偷来看过。”茜娘站在一旁,指着天牢说道。陈阿娇望着这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话说她和张汤也有多时不见。现在再见隐隐有些期待。
    “你们先在这外面候着,本宫先进去。”
    陈阿娇这一次算是突然袭击,她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张汤。便让人带她去寻张汤。因之前陈阿娇犯事和阳信公主刘娉两人关在一起了,这天牢之中的人多半是认为陈阿娇。一想到地位尊贵的陈阿娇来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便领着陈阿娇去见张汤。
    只是当陈阿娇看到张汤的时候,他正在提审犯人,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在提审犯人的时候,自然在提审的时候免不了用一些大刑伺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再不说,给我继续用刑!”张汤的手上沾满了血,方才他是亲自动手的,这一次抓到的乃是吴楚之乱的探子,他必须逼问出一些实质的内容,才可以向刘启交代。而这个探子的口风太紧,因而他的手法相当的毒辣。所以当他转身看到陈阿娇的那一刻,整个脑袋轰的一下便炸开了。事实上张汤不想这个样子的他被陈阿娇看到,尤其是他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尤其是在这肮脏的审讯室中的时候,张汤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出去,给我出去,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带公主离开。”
    之后他便下意识的将一双手背在后面,努力的不让陈阿娇看到,事实上此时的陈阿娇早就看到了。
    “好,本宫在外间等你,你马上给本宫过来。”
    陈阿娇临走之际,看了这个提审室,她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又怎么会害怕这些呢,当初她动用的酷吏的手法比这个残忍多了,怕是在张汤的眼里,她是忍受不了这些的吧。
    张汤听到陈阿娇的话,便去净手,今天陈阿娇的突然造访,实在是太意外了,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了,又想到陈阿娇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便十分害怕陈阿娇厌恶他。
    可是后来张汤对着一盆清水,看着清水变成红色,突然无奈的冷笑:“他害怕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他在肖想什么,陈阿娇乃是昭明公主,高高在上,他却如同尘埃。”
    “张汤你真的是想多了,醒醒吧!”
    张汤自言自语道,尽管如此,他依旧还是重新装扮了一下,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当真是用心了很多。
    “公主?”
    “哦,张大人你来了,今日本宫前来,是想问问连翘杀夫一事,不知道张大人可有提审?”陈阿娇直接开问。
    张汤紧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杀夫?连翘?”
    他没有印象,而此时他身边的侍从官便说道:“张大人,这是连翘杀夫的始末,因你公务繁忙,便将此事延后了,没想到今日公主竟然来了。”张汤结果竹简,便看了下去。
    “哦,公主还未提审,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希望你判连翘无罪!”
    张汤上下打量了陈阿娇一眼,将竹简递还给了身边的侍从官,对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下官乃是长安吏,若是连翘姑娘无罪,那自然便是无罪的,若是她有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汤依旧坚持他自己的底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公主,这本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张汤,为何你,你……”陈阿娇上前几步,而此时张汤不知为何陈阿娇会突然的上前,便十分奇怪的看着她,陈阿娇每前进一步,张汤便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公主,公主……”
    陈阿娇逼视着张汤,两个人离的十分的近,至于张汤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陈阿娇凑近打量着张汤,见他此时一脸窘迫的表情,突然不厚道的笑了,“张大人,你的头发上有根草!”说着陈阿娇便踮起脚尖取下了他头发上的草。话说张汤是少年白,他的两鬓已经有白发了,看来这长安吏确实是不好当了。
    “即使如此,本宫只希望张大人可以秉公办理,不要动用私刑吧。”
    陈阿娇将那根稻草攥在手中,之后便转身离去,张汤则是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心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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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疑:看到小友说单于是没有太子,是兄终弟袭的,叶子再次纠正一下,匈奴是有太子,而且也是父死子袭的制度。
    叶子引用读者契丹皇后的回复:“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 《史记.匈奴列传》 左贤王即左屠耆王,控制帝国东侧,地位高于其他诸王,仅次于單于,是單于的继承者,常以單于太子当之。匈奴有太子,左贤王一般由太子担当,我不知道一只鞋当时是不是左贤王,但他历史上确实是打败了顺位继承人才上位的,说明他不是太子,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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