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荣当上了太子,栗姬便一直担心,景帝刘启十三男,除却刘荣还有其他的男子,除却王皃姁的四个儿子,还有程姬贾夫人以及王夫人的孩子,至于唐儿的儿子地位太低,无希望争夺皇位,而其他三位夫人皆有可能,栗姬整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生怕刘荣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方才听到刘娉一说,她立即便紧张起来,火冒三丈。
    但见栗姬走到刘娉的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刘娉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眼角还带着泪,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竟是被栗姬听了去。她如今也有十岁,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祸从口出。见王夫人拼命护住刘彘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刘娉顿觉一阵心凉。
    “栗姬姐姐,刘娉方才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昭明公主闹了一些矛盾,有些不愉快而已。”王夫人终于开始说话了,她见到栗姬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加之前不久她妹妹才刚刚出事情,她也没了助力,因而最近越发的谨小慎微。
    “是吗?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是本宫听错了不成?也罢,只是本宫今日便再次告诫你一番,这宫里不是生了儿子就能当太子。只要本宫还活着,谁也不要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否则本宫定要给你好看。”栗姬丹凤眼上挑,便瞪向王夫人和刘娉,当即甩手便离开了。
    只是这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接触,栗姬是一个多疑之人,加上如今年老色衰,失宠与刘启。而王夫人则不同,如今小王夫人香消玉殒,刘启反而开始宠爱其王娡起来,栗姬本就不悦。加上今日之事,栗姬与王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一脸的怒气,便去未央宫,此时刘启还在与众大臣商议出兵匈奴的细节问题,其中当然包括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再次。那宫人见陈阿娇来了,便火速入宫回禀刘启。
    刘启因听到此时匈奴内乱,心情大悦,便大手一挥:“让朕的昭明公主快快进来吧,这一次还多亏了她。”
    陈阿娇一如未央宫,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任凭刘启如何问话,她都不发,只是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落泪,这可急坏了刘启。而在坐的各位大臣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陈阿娇。
    “阿娇,你这是……”
    刘启也有些着急了,最终馆陶公主赶到了,在馆陶公主的追问下,陈阿娇才开始吐露心声,之后她刚刚一说完,李广便大怒:“阳信公主何出此言,昭明公主此去匈奴,当真出生入死,没想到竟是落下这种名声,让臣等寒心,陛下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若是如此,老臣真的是寒心至此!”李广一说完,周亚夫也单膝跪地,双手成抱拳状,言道:“陛下,臣等追随昭明公主去匈奴,且不论昭明公主斩杀匈奴单于,生擒太子之事。即便没有这些,昭明公主为了我大汉子民自求和亲之事,已让臣等佩服不已。”
    周亚夫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话说刘启也是有女儿之人,最终却让陈阿娇这样的女子去匈奴和亲,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民间已经开始盛传是刘启之女不愿意去和亲,陈阿娇为了大汉和平安定才自愿的。
    “朕一知晓,阿娇你快快请起。今日你受的委屈,朕自然会给你有交代。刘娉如今年纪也大了,虽是朕的爱女,但是朕也不会纵容,你对我大汉有功,当赏而刘娉言辞恶劣,自然当罚了。朕今日便废去她的封邑,命她择日出嫁!”
    “陛下英明!”
    之后刘启又劝说了一下陈阿娇,陈阿娇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馆陶公主虽然嘴下应下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不高兴。苦于刘启已经做出惩戒,她也不好继续追究,只是那心里带气,自然便将刘娉和王夫人给恨上了。
    “阿娇,你莫要生气,阿母会为你报仇的。终究陛下还是偏心自己的女儿,只是罚了她的封邑而已。”
    “阿母,我不气了,小人之言,我何须留心,只是方才我真的是失态。去匈奴的时候,当时阿娇就在想,即便死了,也不会成为匈奴王的女人,我是汉家的公主,是大汉馆陶公主之女,怎么能委身匈奴单于呢。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我我立了军功,才旁人看来,却是谋杀亲夫,我……”陈阿娇越说馆陶公主越气愤。
    “阿娇,你莫怕,谁要是敢说这等话,本宫便撕破她的嘴!”
    此时的馆陶公主已经开始动心思了。
    三日之后,陈阿娇在宫里被阳信公主说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陈阿娇的事情,之前陈阿娇十里白妆捧剑行的事情让她在民间威望十分的高。
    “咋能这样,昭明公主这么好,怎么可以被这么说?”
    孙大娘在家里,听到这话,当即便气倒。
    “阿母,你无需生气,都是闲言闲语你何苦去听呢。”
    陈阿娇此时来到了孙大娘的家中,这孙大娘便是上次死去的三个士兵其中一位的母亲,乃是媒婆出身,平日最喜走街串巷。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她也成为了公主府的座上宾。
    “这怎么可以,公主你还是喊我孙婆婆吧,你喊小老儿我阿母,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你乃是金尊玉贵之躯,老妇我乃是卑贱之人。”孙大娘端看着陈阿娇,发现她但真将她当成了座上宾,又是亲自端茶递水,方才连翘也说了,在宫里只有窦太后才会有此礼遇,就连昭明公主的生母馆陶公主都不曾。孙大娘自然是心里高兴。
    “无妨,家兄因我而死,当真是阿娇的过错,只是一声阿母,阿娇每每想起家兄惨死,便心痛不已。今日我被人说几句又如何,怎么也好过家兄身死匈奴,阿母老年丧子来的痛吧。”
    陈阿娇这么一说,那孙大娘当即便一阵怒气。孙大娘是带着气从公主府出去。而陈阿娇见她走后,便望向远方:“大戏才刚刚开始呢!阳信公主这下子本宫也帮不了你了。”
    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永远都不是大刀长矛,而是人的嘴,字字诛心,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