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只是没想到窦太后会在此时提起刘彻其人,既然窦太后提出来了,陈阿娇自然不会不管不顾,便笑着对着窦太后说道:“皇祖母既然想要知晓临江王的下落,朕今日便会差人请皇祖母去看看临江王,不知你意下如何?”
    窦太后这才抬头看着陈阿娇,她猛然觉得陈阿娇的笑容有些可怕,原来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陈阿娇。以前陈阿娇在她的身边是那般的乖巧,可是如今的陈阿娇杀伐决断,绝不亚于男子,而且陈阿娇能登临帝位,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窦太后突然不寒而栗,那就是以前的陈阿娇在她面前的那些表现,应该都不是真的。这样的认知,让窦太后感觉到十分的可怕起来。
    “这,这,这不用了。哀家只是想知道,刘彻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那便是刘彻已经死了,窦太后敢肯定,陈阿娇敢杀了刘彻。
    “他自然是活着,而且活的还好好的。皇祖母何以如此想来,难道朕会诛杀朕之手足吗?”陈阿娇笑着,便起身了。此时姬染已经走上前来,他也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这一次窦太后倒是对姬染礼遇了很多。
    “阿娇,先前听说张汤张大人病重,你知道吗?”
    张汤是在陈阿娇和姬染两人大婚的时候,突然病倒的,因而连陈阿娇的大婚都没有出息,此番窦太后当着姬染的面,说起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感觉到一丝的深意了。
    姬染倒是没有开口说话,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过。姬染给窦太后的感觉一直都是十分镇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位阴阳大家变得慌张起来。这也是窦太后觉得姬染可怕之处。一个让她都看不透的人,如何不可怕呢。
    “皇祖母竟是连张汤病重此等事情都关心,倒是比朕对大臣还要关心。张大人病重,朕已经派了太医去瞧了。他乃是朕之肱骨大臣,朕自然不会让他病重。”陈阿娇说完,便径直离去。而姬染等人自然也跟上了。
    “陈阿娇!!!”
    今日窦太后气的着实的不轻,她在汉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胜利者,而且一直都是掌权者,没想到现在竟是被一个陈阿娇吃的死死的,这让窦太后如何能够接受,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太后你……”
    素锦这么多年一直都跟随者窦太后,瞧着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亦是难受。只是如今大汉掌权的那个人乃是陈阿娇。她可以力排众议,拥立姬染为皇夫,已经挫了很多大臣的锐气。方才窦太后故意说起张汤之事,陈阿娇好似就在说一个不经意的事情。好似张汤真的只是她的大臣而已。
    “素锦,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你告诉哀家,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一次窦太后有了感觉,那就是她真的是太老太老了。竟然被陈阿娇这样的打压。若是时光在倒退几十年,她定是好生将陈阿娇给惩治一番。可惜她现在竟是没有手段和经历去惩治陈阿娇了。反而受制于陈阿娇,这让窦太后心情如何的不难过。
    “太后,你怎么会老呢?你莫要生气。陛下,陛下,陛下到底年少轻狂,做事情确实是张狂了一些。”素锦也不知如何劝说窦太后,其实她心里还是偏向陈阿娇。
    她的亲妹妹谢如云就是被刘彻活活逼死的,而且当时她的尸身一直都挂在长安的城墙上,若不是陈阿娇杀回长安,她不知谢如云的尸身到底要放在那里多久。
    尽管谢如云是她的妹妹,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敢,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不敢去为她收尸。因而他早在心里将刘彻恨透。陈阿娇称帝,素锦心里始终是痛快的。
    “她可不是年少轻狂,素锦你当真是小瞧了她。”
    窦太后也站起身子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到这长乐宫了。她一直都被陈阿娇软禁在山中,此番再次回来,长乐宫也冷清了不少。这里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现在反而有一种陌生感。
    “素锦,哀家是真的老了。”
    窦太后由衷的感叹道。这大汉怕以后都是陈阿娇的天下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与姬染两人已经从长乐宫中出来前往甘泉宫,在去往的路上边碰到了楚服。楚服见到陈阿娇,忙行君臣之礼。
    “陛下,你让微臣查的那人,至今还未查到。不知芭芭拉到底放了何人在陛下的身边,陛下身边所有的人都查了。都没有嫌疑。”
    原来一直以来陈阿娇都知道匈奴那边肯定是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细作,她也仔细观察了很久,只因那细作隐藏的极为的深,她竟是都没有发现,姬染也曾经推算过,也无法确定细作到底是谁,只是敢确定那人乃是陈阿娇身边的人而已。
    “没有查出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嫌疑?”
    陈阿娇自然是不信了,细作肯定是在她的身边。
    “微臣无能,尚未查出了,还请陛下责罚。”
    楚服也是想尽了办法,可惜陈阿娇身边的人都是老人,一般人也近不得陈阿娇的身,所以她无从查起。
    “罢了,朕都没有发现她,让你查也是枉然,对了,此刻匈奴那边如何?”
    上一次陈阿娇虽然是用计成功的大败匈奴,可是匈奴兵还是相当强悍的,他们只是暂时落败了,对付匈奴那是一场持久战了。而她也是因朝中的事多,才首先回来的。
    “尚未犯境,卫青一直在边疆守候。对了最近军中听说陛下要斩杀李陵将军,对陛下颇有些不满。”楚服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说完还不忘观察了一下陈阿娇,生怕陈阿娇不悦。
    陈阿娇听了楚服的话之后,便笑了笑说道:“看来李家在军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她的话别有深意,虽然她确实是得到了李广的兵符,兵符在手上,不代表这军中将领就会听令与她。这军中很多人都认可李广一家人。至于这李陵,虽无将才,但是在军中威望也极高。所以陈阿娇要处死她的消息,传到倒是非常的快,没想到这么快都传到了军中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传到边关的军中了。
    “陛下,你的意思是……”
    楚服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尘埃只要微微一开口,她便知晓陈阿娇必有动作了。
    “现在还不是处理李家的时候,这事情断然不是李广言说的,怕是窦婴的主意。那个老匹夫,着实的不好对付。”陈阿娇颇有些不满。这窦婴最近越发的倚老卖老了,仗着自己在朝中资历老,陈阿娇又是女子,便处处对陈阿娇拿乔了,但凡陈阿娇提出什么举措,窦婴绝对是一个站出来反对了。很多话窦婴都没有言说,但是陈阿娇也知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多半想的都是他认为那样,陈阿娇所办的事情都是妇人之见,难堪大用了。其中反对最大的便是女学了。
    “来人去传卫子夫。”
    如今朝堂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窦婴这样的老臣,很多人都跟着窦婴走了。尤其是晁错告老还乡之后,这朝中几乎是窦婴一家多大,虽然有一卫子夫顶着。想着这些男子,如何会服气一个女子。若不是卫子夫手段高超,为人能力高,怕是早就被这些人给拉下了了。
    “诺!”
    很快卫子夫便来了,这一次随卫子夫一起前来还有李蓉蓉。
    “如今女学之事,到底如何了?为何朕迟迟看不到你们的功绩?”
    兴办女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给陈阿娇的感觉确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好似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女学这种事情一样。
    “陛下,确实是遇到了难事!”
    卫子夫今日就想告诉陈阿娇的,因有事情耽搁了,本想晚些时候再说。此番见到陈阿娇既然问起,她也不得不说了。
    “什么难事?你有话直说无妨,若是朕可以解决的,定会第一时间将事情解决了?”
    女学必须兴办起来,最好朝中命官可以男女分庭抗礼,而不是现在由着窦婴一家独大。
    “陛下无女子愿意入学!”
    学堂是已经全部都建好了,先生也请好了,只可惜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学生,这可如何是好。
    “无女子愿意入学,朕不是告知你,不收费用的吗?”先前陈阿娇就答应这些人因答应收费,家贫上不起学,便让卫子夫免除学费。
    “陛下,微臣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可惜还是无人入学。”
    卫子夫也没想到的是竟然无一人入学,一个人也没有。如今女学马上就要变成全长安最大的笑话了。
    “无一人入学,看来朝中有人插手女学之事了?”
    陈阿娇抬头便看向姬染,姬染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他已经知晓了,便开始推算,不过这种推算不会很准,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陛下是女子!”
    许久姬染才给出这样的提示,陈阿娇听了之后,自然是诧异了。
    “怎会是女子,女子为何会反对女学?”
    陈阿娇有些搞不懂了,不过后来她想了想,才发现这也不无可能了。有时候女子的观念要比男子保守的多了,以前在大唐的时候便是这样,所谓的恪守妇道,多半都是女子比女子。
    “卫子夫你去好生查一查,这女子到底是谁?查到了便告诉朕,朕亲自去处理。女学一事必须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