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自然也不好表露他对陈阿娇的情感,身份地位悬殊实在太大了,有些情感只能埋在心间。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堂邑侯府,而整个侯府因方才的打斗情景,很多地方都在收拾,就连现在的堂邑侯陈季须都动手收起起这些杂乱的地方了。陈季须见陈阿娇回来了,又瞧了他身后的张汤,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了,朝着张汤便点了点头:“张大人,你来了!”看似客套的问候,却站着离张汤很远。
    对于张汤很多人都是怕极了这个人。所以为何张汤到现在还未娶妻,这各种自然是有张汤现在不想娶妻的原因,还有便是外在,张汤长得一般,家境一般,更重要的是张汤为人手段十分的狠辣,不是常人所能够接受的。更多的女子一听到那人是张汤的时候,便纷纷的退却了。这也是让张汤母亲一直唉声叹气的原因。尽管现在他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这婚却迟迟的为定下来,也是这个道理。
    “这就是方才打斗的现场?”
    张汤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好的痕迹,便追问道,很显然这里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现在的张汤只能不得不感触这堂邑侯府收拾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是,只是都已经收拾了,张大人你……”此时陈季须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那就是现场似乎真的不应该这么快打扫。可是现在为时已晚,都已经清扫干净了。
    “已经破坏了,我在四处看看吧。”张汤见到现场都变成了如此,便四周打探看去了。而陈阿娇则是走到了陈季须的身边,问道:“二兄现在到底如何?太医可到了?”
    “缇萦医女已经到了,正在给小弟施针的,不是被蛇咬的,乃是饭食之中中毒了。只是小弟一直都是与我们一道用餐,又怎么会中毒呢?”陈季须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毕竟他和陈蟜两个人乃是亲兄弟,一般都是同吃同睡的,都十几年了从未出现差错,为何陈蟜会食物中毒。陈季须实在也想不到理由。而此时陈阿娇则是询问其站在身边的沁荷。
    “沁荷,二兄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的?”
    以前陈阿娇因被刘秀凝和刘娉两个人合谋下毒坑害过,因而对府上的吃食都加强的管制,饭食都是经过几次检验,因而此那件事情之后,倒是进展的十分的顺利,从未出现差错。
    “公主,奴婢方才与茜娘两人都仔细查验过,发现小侯爷吃的东西乃是给公主准备的梅花糕,只是因公主入宫之后,便一直放在厨房,怕是被人拿错了,就给小侯爷吃了。”
    沁荷说话这话,陈阿娇当即便一愣,那梅花糕原先是给她的,若是她吃了,现在躺在那里的就应该是她了。又是下毒,陈阿娇在心里冷冷的一笑,这一次又是谁?王夫人?刘娉?刘秀凝?还是其他人?
    若是王夫人等人的话,陈阿娇觉得此时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刘娉之前就已经在她的饭食之中动过手脚,不会在动两次。刘秀凝更是不会了,那么只能是其他人。而且此人好似还不知道陈阿娇已经对饭菜进行的管制。即便陈阿娇在家,这饭菜她也会经过查验才会入口。而陈蟜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了。那么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而张汤此时便在四处查验,茜娘则是陪着张汤一同走动了,两人已经查到陈阿娇的闺房之处,张汤突然停住了脚步了。转过身来对着茜娘说道:“茜娘,你们公主平日里都喜欢什么?”这四周无人,只有张汤和茜娘两个人。陈阿娇的两个贴身侍女——沁荷和茜娘,沁荷脾气就比较火爆点性子也冲动一些。茜娘则是比较温柔也比较老实。
    “张大人,公主喜欢什么?这也和查案有关吗?”茜娘有些紧张的望着张汤。张汤看了一下四周,见到私下无人。陈阿娇住的这个地方靠近后花园,四周都比较清幽,一般无人入内。而现在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则是一直忙碌也陈蟜的伤势,便无暇顾及这边了。正好给了张汤和茜娘谈话的时间,所以此时张汤也就抓住了这个时间。
    “哦,原来这也和断案有关,公主平日都十分的安静,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有些偏爱甜食了。她总是很忙了,自从老侯爷过世之后,公主便变得更忙了。”
    张汤听了之后,便将这些全部都默默的记载心上,之后又问道:“那你们公主平日里还和什么男子往来吗?比如裴慕寒……”张汤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毕竟当初裴慕寒可是一致被众人所看好的。果然张汤一提到裴慕寒的名字,茜娘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小眼睛都放光。
    “没有啊,公主好似不喜裴慕寒,每次当奴婢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公主便是一阵厌烦。可惜了,裴公子那么好的人,公主怎么就不喜欢。若是他们在一起,那该多好,张大人你说是不是?你说公主是不是和裴公子很般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茜娘和沁荷两人都极为的看好裴慕寒和陈阿娇。可惜的是,陈阿娇一直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厌烦裴慕寒。这也是让茜娘一直弄不懂。
    要说裴慕寒此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为人也十分的好,而且一直对陈阿娇示好,是整个长安城女子的好郎君,可惜陈阿娇却偏偏不喜欢,这多少是让茜娘遗憾啊。
    张汤听了之后,则是在心里暗爽,当然在面对茜娘问话的时候,他也就勉为其难得说了一句:“公主乃是金贵之躯,自然是眼光高了些许。裴公子虽是人才,公主不喜,也不能勉强而为之,否则不是平白多了一对怨偶,这不好,不好……”张汤喃喃的说道,而茜娘在听到张汤的话之后,也频频的点头,赞许道:“恩,张大人所言极是。公主定是有她心里的考量。而且公主还在守孝期,此事都暂且不论。”茜娘倒是也没有多想,更没有联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是微微的看向张汤,虽觉得他问此事有些奇怪,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若干年后,当张汤和陈阿娇在一起之后,茜娘身为女皇的贴身女官的时候,才发现张汤原来在此时就有所打算了,而且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后来茜娘还将此事与女皇陈阿娇说了,引得陈阿娇一阵笑闹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张汤在茜娘这里打听一下陈阿娇的情况之后,才知晓陈阿娇原来竟是这样,竟无一男子走近她的内心,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这对于张汤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随后他便随着茜娘在这堂邑侯府走了走,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后,便辞别了陈阿娇与陈季须,回到天牢之中,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张汤也是爱莫能助。
    “大兄,你说会是谁给我和二兄下毒,那人要毒的人是我,不是二兄,二兄只是误打误撞才被毒到的?”陈阿娇将方才沁荷与她说的话又给陈季须说了一遍,陈季须一听便点了点头道:“原是这样?会是谁?会不会又是秀凝姑姑,上次就是她,这一次?”陈季须也知晓上次刘秀凝上次对陈阿娇下手的事情了,最后都闹到了太后那里。只因后来,太后有意偏袒刘秀凝,为他解围了,放了刘秀凝一马,此事在不了了之。而现在竟然又被下毒了,陈季须自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了。
    “应该不是她,刘秀凝虽然蠢笨了一些,但是不会在下毒一次了。这一次肯定是别人,到底是谁?”陈阿娇真的是陷入了沉思。知道三天之后,楚服的一封信解开了她的全部疑虑。
    如今的楚服还在淮南了,陈阿娇是在歌舞坊之中,看到这封信的,看了之后陈阿娇才意识到她忘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那就是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这个女子此时还在长安了。而且在历史上这个女子就是出名的细作了,若不是楚服,她当真是忘记了这个人。
    “楚服的信来的真是时候,若不是她,本宫一切都蒙在鼓里呢?刘安要来长安?”楚服在信上说的不是十分的明确,只是隐约透露出刘安要来长安的事情了,之后便是闪烁其词。
    “应该是要来了,而且这一次楚服也会跟来了。公主,此番来者不善!”
    从楚服的信上来看,刘安早就有了谋反之心,而且一直都在准备中。此番太后病重,匈奴那边也是大军压境,刘启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所以现在可谓是内外交困。更重要的是大月氏的风慕宁是敌是友也是难辨了。所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却是是异常的艰巨。
    “这本宫自是知晓,不过人越多对你我就越有利,本宫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陈阿娇朝着谢如云问道。谢如云点了点头,便回答道:“回公主,小妇人都已经准备好,随时等候公主的调遣了,不知公主下一步何为?”
    陈阿娇望了一下窗外,已经蛰伏了一年,是时候出手了,“于单现在如何?”于单就是陈阿娇从匈奴王庭带回来的太子了,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一直都被困在长安了。
    “他如今安好,只是对我们仍有敌意,公主你……”
    “今日本宫就要去会会他,陛下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本宫已经等不及了。”陈阿娇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刘启到底还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君王,早就应该出手的事情,刘启却是一直都在拖着。而且此番大月氏都已经派国师来了,可是陈阿娇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到刘启的诚意来,竟是让大月氏的人一直住在这里,当真是怠慢了。
    之后陈阿娇便在沁荷和茜娘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东西行宫,说是行宫,其实就是一个极其荒凉的地方,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住了。以前是刘恒和慎夫人出行长住的地方。后来刘恒过世,慎夫人便一直都寡居与此,后来的后来慎夫人也死了。这里便一直控制着,后来很多人都盛传这里闹鬼,因而就渐渐的无人来住了。
    正好于单被带回来之后,刘启也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便将他关押在这里,陈阿娇此番来到这里。这里依旧没有什么人,当她看到于单的时候,他还住在树下,一个人大口的喝着酒,一副颓废的样子了。陈阿娇望着他身下的酒坛,发现于单这个人的生活还不错,至少刘启没有虐待他,还有酒让他喝,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起来,酒鬼还不快点起来,昭明公主来了!”看守的人十分不客气的踹了于单一脚,那于单此时在抬头望了陈阿娇一眼,见陈阿娇便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个女人,他记得,他化成灰都会记得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破坏了一切,是这个女人斩杀了他的父亲,是这个女人毁掉了他的一生,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站起来,就要去攻击陈阿娇。
    “大胆!”
    李文修便站了起来,挡在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则是摆了摆手示意李文修可以下去了:“你且下去吧,这个人现在就是一废物,就凭他也能懂得了本宫!”陈阿娇朝着于单笑了笑。
    伸出手来便推了他一把,此时的于单摇摇欲坠,陈阿娇在加了一把劲,他便倒地不起了,摔在了地上。
    “你恨本宫吗?”
    陈阿娇蹲下身子,盯着于单看,于单醉醺醺的,已经没有丝毫昔日匈奴太子的模样,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酒鬼而已了。他望着陈阿娇,便要扑上来。
    “我要杀了你!”
    陈阿娇见他扑了上来,便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杀了本宫吗?本宫现在杀你倒是易如反掌了。”陈阿娇冷冷的笑着,用手抬起那人的下巴,低着他说道:“现在本宫给你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你要不要?本宫可以放你回匈奴王庭,甚至还可以助你夺过王位,你敢不敢?”陈阿娇盯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眼睛充满了仇恨。
    “你……”
    于单并没有立即回答。陈阿娇放下了手:“若是愿意的话,本宫今日就可以为你打点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