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到刘娉如此说话,心里便一沉。不管是金俗还是刘娉,此时这两人都是她的女儿,她根本就不想金俗和刘娉两个人内斗起来,尤其是现在了。所以当刘娉说起那种话的时候,王夫人十分的反感。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反感,此时刘娉已经将话说出来了。起初窦太后还没有想起来这金俗到底是何人?后来她想了想,才意识到金俗是王夫人在民间的女儿,而且她还曾经赏赐过她一对玉镯子。
    “哦,娉儿,你可见到什么金俗对你做过什么?这般说话……”窦太后就想起那日金俗跪在她面前的情景,在窦太后看来金俗还是那个担惊受怕的乡下妇人而已。她细想下来,一个乡下妇人如何敢对刘娉这种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动手,这其中定是有隐情,便发问道。
    “回皇祖母,这我,我,我倒是没有看见,只是我这头发就是从她那里出来,才便曾这样的,皇祖母你要相信我,这是千真万确的。”刘娉实在是拿不出来证据,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我还忘记了,皇祖母你要为我做主,那金俗抢了我的府邸,还让人将我给轰了出来。如此大胆之人,父皇怎么可以封她为县主呢?皇祖母……”原来此事刘娉一直都记在心上,并无忘记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入宫,今日终于将此事说出来了。
    只是此时刘娉说完便后悔,她见到刘启的脸色都变了,窦太后的脸色也十分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主要是县主也是窦太后之前提议刘启才封的,这下子刘娉随意开口,便一下子便得罪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分别就是窦太后和刘启。
    “府邸?金俗怎么能抢了你的府邸呢?这抢字如何说来?”窦太后顿了顿,便转向刘启。刘启听了之后,立马便说道:“娉儿,那府邸本就是朕赏赐给金俗了,金俗何来抢你的来说。你本就是无府邸一说。虽说金俗来自民间,又不是朕的亲女,可是她到底是你的姐姐,你万不可欺负她才是。再说金俗又怎么会对你的头发做手脚呢?若是真的做了手脚,为何不当场指出,而是今日才说?”刘启十分严厉的训斥道,在此时刘启看来刘娉就是在拆他的台,便越发的不喜欢她了。
    而事实上刘娉自己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拿不出来证据来,因而当刘启质问她之事,她也无法争辩,只是沉默了。于是这现场便陷入才沉默之中,就在众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刘武瞧着刘娉才说道:“母后,让我去看看娉儿的头发,我瞧着她的头发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似的?”刘武自动主动站起,便走到了刘娉的面前,蹲下身子,顺着刘娉的耳边便往上看,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卡子,那卡子和发色一致,很难让人发现,整个就将刘娉的头发给锁住了。而且那卡子做工也十分的细致也能繁复。
    “墨家的机关锁?没想到竟是被机关锁给锁住了,娉儿你什么时候得罪墨家的人了?”刘武看了之后,便是一声长叹,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的话,那么只有墨家自己的人才可以打开了,其他人只能摇头了。他也无能为力。
    “机关锁,墨家?皇叔,我从未得罪过墨家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墨家的人?我的头发怎么办?”刘娉开始着急起来,她只是听说过墨家的人。却不曾见过他们。主要是墨家的人大多数都是分散在民间,多数人都是匠人。她乃是公主,与下层人民接触的少了。而墨家的人也不似道家的人,被窦太后所推崇了。因而刘娉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他们。
    “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自然是他们自己才能够解开了,这皇叔也无能为力。若是找不到他们,你的头发怕是要剪开了。”刘武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而此时刘娉则是显得十分的沮丧。
    窦太后听闻了之后,也是一阵好奇,只是众人并没有在刘娉的头发的事情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便转到其他的话题上,因而正在为头发所困扰的还是刘娉自己本人。
    “是啊,慕宁来了,也算是了却哀家的一桩心事,她这一次前来也是为了大月氏和大汉一起联手对付匈奴的事情而来。军臣单于已死,太子于单还在我们的手上,只是他的弟弟伊稚斜则是自立为王,开始着急旧部,要对付大汉了。刘启近日正在为此事而烦心,没想到风慕宁便来了,也对于刘启来说则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大月氏竟是要与我大汉联手,只是母后和皇兄都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刘武皱眉,表达了他的不同观点。
    “这倒不会,慕宁带来了大月氏国王的亲笔信函,启儿都已经看过,这一次他们十分有诚心。而且哀家也知晓,这些年大月氏一直被匈奴骑兵所驱逐,匈奴占据了他们很多的草原,对他们的子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而他们也想与我们联手。”窦太后对于风慕宁的到来,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反而是劝服刘武打消了他的疑虑。
    刘启也点了点头,笑道:“信函,朕也看过,确实是时候对付匈奴了,这一次联手,朕意已决。”刘启瞧了刘武一眼,十分强硬的说道,这些年在位,刘启已经深深感觉到匈奴王庭对他的蔑视,对于蔑视他的人,他从不手软。
    “既然皇兄执意如此,小弟自然是全力支持。若是皇兄需要帮助,小弟自当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说着刘武便拱手作揖,朝着刘启便是一拜了,做主了面子功夫了。窦太后一听,心里便越发觉得刘武好,又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事情,便觉得刘启当真是比不上刘武。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儿子,如今又是这么多的人在此窦太后便不发一言,只是在心里已经见了分晓。
    刘启没料到刘武竟是这般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了许久才说道:“那便有劳皇弟了!”刘启说完再次看向刘武,如今的刘武风华正茂,一身的正气,站在那里,身材魁梧,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他后面追着跑的小弟了。
    “皇兄,皇兄,你等等我,你瞧我给你带来好吃的,是母后赏给我的,你尝尝!”
    “小弟,你不要跑了,小心跌倒!”
    刘启回头便看到刘武真的是跌倒,他忙拉起他,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可是那好吃的果子饼却甩在地上了。
    “皇兄,饼饼,你还没吃呢,掉在地上了……”那个时候刘武才只有五岁,小小的,一直跟他的身后,遇到事情还时不时的会哭一下,躲在他身后了。那个时候他们两兄弟多好啊,当真是兄弟情深。
    可是转眼二十多年便过去了,刘武长大了,他也长大了,这感情便变了,刘武再也不是愿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弟,而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将后背留给刘武的兄长了。两兄弟都变了。
    陈阿娇冷看刘启和刘武两人之间的过招,这两人之间都非常的不简单,这两人之间看似风平浪静,确实暗藏杀机了,她站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张大人到!”
    张汤此时已经走了进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人竟然是冬雪,陈阿娇先是一愣,诧异的望向张汤。她不明白,为何张汤此时会将冬雪带来了。冬雪明明是她交给张汤,让他保护好的,此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这里有刘启也有窦太后,陈阿娇实在是不好站出来,就朝着张汤质问道。
    “张汤哀家让你查的东西,这么快便有了眉目?”窦太后听到张汤来了,便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的对着张汤。而此时的张汤已经跪坐在一旁,朝着窦太后和刘启行了拜礼,便笑道:“回太后,属下已经有眉目了,特意来向太后和陛下请旨彻查。”张汤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只是当他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哦?那你说吧,到底有何眉目,到底是何人绑走了梁王,还有那刺客究竟是谁?”虽然如今刘武已经回来了,窦太后心里一桩大事已经算是了解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的窦太后便可以放过那些人。赶在她的面前行刺,无疑就是找死了。既然那些人自己找死,她如何可以放过。
    “张汤,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刘启说着,便看向刘武一眼,此时的刘武倒是一本正经,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端坐在一旁。
    而当刘武见到张汤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不由得心惊,好似看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他努力的端坐在那里,不开口说话。可是当他看到张汤说话的,“回太后,陛下,下官还想带一个人上来!”
    “宣!”
    刘启甩手,便示意张汤可以将那人给带上来了。之后张汤身边的侍从便从外间领了一个人进来了,那个人不是旁人便是失踪的韩安国,那是刘武的心腹大臣,也是刘武在长安两个肱骨大臣,与裴慕寒一样了,极为的得到刘武的信任,而此时刘武在此时见到这个人,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而且韩安国此时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他的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了。显然是遭遇了酷刑了。那韩安国被带了进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了,便跪在地上了。
    “这,这,这是……”
    刘启自然是认识韩安国了,也知晓此时的韩安国在梁国的地位,已经在心目中的地位,他望向刘武,刘武见韩安国带着手链和脚铐,自然是十分的诧异,一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模样?
    “张汤,你大胆,你可知韩大人乃是本王的大臣,你为何要这把对他,这分明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竟是对他动用大刑,自古刑不上大夫,你又是何道理?”
    刘武自然是站出来,开始指责张汤。张汤倒是也没有理解去反驳梁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了。而她身边的冬雪已经开口了,“小女子孙冬雪,见过太后,陛下,小女子乃是孙太医的女儿,缇萦医女的首徒。前几日我虽张大人,仔细查验了刺客身上毒药,发现此毒药乃是西域蔓草所炼化,之后便查验各大药店,全长安所有的药房,得知韩安国曾经打量购置此药草。于是张大人便命人带走了韩大人。”冬雪说着便将那蔓草呈现了出来了。而张汤便继续接着冬雪的话说道:”
    “下官第一次时间找到了韩大人,见其行为鬼祟,便将其押后训话。至于梁王殿下所言刑不上大夫,下官并不认同。窦太后曾经对在下言明,只要真相,不管手段如何。而今日下官便将真相披露,还请窦太后,陛下,还有梁王殿下明断!”张汤继续往下说:“之后下官便对韩大人进行逼问,起初韩大人自然不愿意承认,说他确实是购买了蔓草,但是只是为了杀鼠之用,而不是为了害人!”
    “然后你,张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朕免你无罪!”刘启看向刘武,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张汤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了。而此时听到刘启这般说话,刘武再也坐不住了。
    “母后,儿臣有话说,这张汤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然对儿臣的御史大夫动手,这分明就是欺我梁国无人。即便韩大人当真有错,也不能这般大刑伺候!”刘武说着便站出来,朝着窦太后请求道,而此时的窦太后听到这两人言论,陷入了矛盾之后。
    “这,这……”
    “母后,这张汤平时最是严苛,最喜用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不甚枚举,他的话如何做得了真?”刘武当即便反驳道,而此时的刘启见到刘武如此的紧张,便知晓这各种定是有诈,便也站出来说道:“母后,朕则是不赞同小弟的观点,梁王所言差矣,张汤担任长安吏以来,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公正严明,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也是为了调查朕和母后遇刺真相,才采取的非常手段而已,还请母后让他继续说下去。”刘启就这样与刘武两人杠上去了。而窦太后则是被夹在这两人之间。
    “母后……”刘武喊道。
    “母后……”刘启唤道。
    而此时的张汤便站在中间,听着这双方正在角力。
    “嫖儿你如何说?”窦太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好将这选择丢给了馆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