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王只猜对一半,燕北郡王托沈彤送给宜宁郡主的,并不比送给丁侧妃的更贵重。
    虽不贵重,但却别致。
    宜宁郡主身份贵重,又是长在王妃身边,她的见识并非是丁侧妃可比。
    无论多贵重的东西,在宜宁郡主眼中也只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见多了,也有的是。
    因此,反倒是一些别致的小玩艺,更让她欢喜。
    沈彤记起她离开白马林的前一晚,燕北郡王对她说的那番话:“姐,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心无大志,只会儿女情长的人就行了,别人无妨。”
    他口中的别人,自是也包括秦王的。
    沈彤叹了口气,可惜她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过没关系,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他更知道自己的责任,这就足够了,即使她这个当姐姐的在他身边,能帮他的也不会就是打打杀杀而已,他手下的人会越来越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他打打杀杀,他要靠他自己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沈彤回到书院街时,芳菲、烟翠和云不花居然还没有回来。
    这三个人是和她一起出门的,都是一大早出去,现在她办完事回来,她们还不见踪影。
    “街上有那么有趣吗?”沈彤嘟哝。
    夏日天长,看看天色还早,沈彤也没有闲着,她换了一身衣裳,便又去了池先生家里。
    虽然她不是好学生,可是池先生是一位好老师。
    看到她回来了,池先生很高兴,要留她用了晚膳再走。
    沈彤也不客气,留下来吃饭。
    她问道:“这大半年里,是不是只有阿少来上课了?”
    池先生半是生气半是欣慰:“你是有事不在西安也就罢了,那个韩无忌,明明早就回来了,也只是因为来找阿少才来过几回,更不用说读书了,他怕是大半年没有摸过纸笔了。芳菲和小妹来过一次,居然是去逛街路过这里,来看看我,你说气人吧,好在还有阿少是个好孩子,无论刮风下雨,他雷打不动都会来,这一次还是因为要去给慈安庄的孩子们上课,这才向我请假,没来上课的。”
    沈彤不用想也知道,韩无忌、芳菲、小妹这三个是什么样子,她连忙代他们向池先生道歉:“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见到他们会训斥的。”
    “不用训斥他们了,都是小孩子,人各有志,他们的心思不在读书上,你就不要勉强了,再说,他们虽然不是读书的材料,可也识了不少字,不是睁眼瞎,至少被人卖了的时候还能看得懂契书。”
    沈彤在池先生面前一向恭敬,还是第一次发现池先生居然也会讲笑话,不过她想起池先生一直都在军中,而并非是单纯做学问的人,想来池先生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严肃古板。
    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做了池先生两年的学生,却并不知道池先生还有幽默的一面。
    “阿少常去给慈安庄的孩子们上课吗?那边不是有先生吗?”沈彤问道。
    芳菲并没有告诉她这个,她还以为阿少就是跟着韩无忌他们一起过去而已。
    “那边的确有先生,可是先生只教年纪大的孩子,阿少觉得那些六七岁的孩子也该开蒙了,于是每隔十天便会去那边,教那些小孩子们认字。”池先生说道。
    沈彤一向都知道,池先生很喜欢阿少,她想起没去燕北之前,她曾经问过阿少关于科举的事,阿少是想科举的,只是他的年纪太小,还是要再等等。
    想到这里,沈彤便想起日间听到的王岳和王岚的事。
    她问道:“明年就是大比之年,西安要进京赶考的举子一定不少吧,不知道这些人里能出几个进士。”
    池先生摇摇头:“明年不是下场的好时机啊。”
    “不是下场的好时机?下场还分时间吗?能考上举人的,都不会太年轻吧。”沈彤又想起阿少,阿少的年龄考秀才都显得太小了。
    池先生长叹一声,道:“你可知明年的主考是谁?”
    沈彤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她茫然摇头:“是什么人啊?”
    “你可否听说过毛元枚这个人?”池先生问道。
    沈彤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她迟疑一刻,问道:“他是谁?”
    “那你是否听说过毛元玖?”池先生又问。
    “当然听说过,官拜吏部尚书,宰铺之臣,对了,他还是老护国公杨锋的女婿吧。”沈彤想起来了,难怪她感觉毛元枚这个名字耳熟,她其实是从未听说过这名字的,但是她听说过毛元玖,毛元玖和毛元枚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池先生说道:“对,就是那位毛元玖毛尚书。这个毛元枚是毛元玖的堂兄,太祖年间的榜眼,曾做过国子监祭酒,后来其父病故,他丁忧三年,起复后却没有好位子,只好在翰林院里混日子,这一混就是十几年。”
    沈彤吃了一惊,一个在翰林院混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就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明年的主考官了呢?
    “是不是因为毛尚书的关系,他才受到重用?”沈彤问道。
    “这位毛元枚大人是榜眼出身,才学自是有的,但是他这个人有些不好的毛病,也是在京城众所周知的,因此,毛元玖对他并不亲厚,这些年来毛元玖在仕途上顺风顺水,若是想要提携堂兄,早就提携了,又怎会任由他在翰林院里混日子?据说毛榜眼在翰林院时,还要给新去的庶吉士带早点呢。”
    翰林院虽是清贵之地,但是读书人素来相轻,越是读书人扎堆的地方,就越是要分出三六九等。
    这位毛元枚榜眼竟然要给新去的庶吉士跑腿买东西,可想而知,他在翰林院里的地位如何了。
    恐怕也只有这些埋头做学问的人,也不会买毛元玖的面子。
    可是毛元玖竟然也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兄混成这样。
    “他究竟有什么不好的毛病,让自己的堂弟也嫌弃他?”沈彤问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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