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佬强自收起心头惊意,一声长笑匮耳轰鸣:“金刚单于身子不适修养而已。此事只我知晓罢了。既然你们疑惑,我不妨直言相告。粮草供给不日自会送来,二位将军稍安勿躁。”
    “军师,非我等多心,大战在即,殿下便丢了半条命,如今生死未卜。让我等实难安心啊。”
    “再有一月还不出征,我等向皇上如何复命。”
    “殿下还有五日必醒。二位不必担忧。既然知晓大战在即,就请二将军齐心协力,莫要因小事而坏了军中团结。要知一旦我大军内乱,就别想着攻下大梁。那时,还想得利,只怕得的是萧哲举兵相向,哼。”
    一甩衣袖,鬼佬负气离去。
    二人见状思量再三,终各自退让。此事也算平息。倒是鬼佬,回返大帐,急忙唤来小将,书写讨教粮草文书着人快马加鞭送往匈奴皇宫。
    一切安排稳妥,鬼佬面目灰沉,使原本乌黑的唇色愈发暗淡,观之令人退避三舍。
    大手抚弄银环蛇,目光如炬看向窗外,天气渐暖,再有一月便入初春。心中暗自言语,狄川,知晓你本事滔天,别让我知道,你得手,已伸进来……
    ……
    长夜漫漫,身子还未痊愈却早已复苏的齐宴卞邪,斜卧塌上,心中若万斤压心,一愁在愁。
    金笙至今未醒,生死未卜,他这大仇莫非要无疾而终不成。不,他绝不允许诸葛尘登居高临鄙视自己。
    这口气,不出,便没脸苟活于世。
    可,如今只能等。等待时机崛起,一举攻入大梁。他要手刃仇人,刀刀凌迟!
    一双墨眸四周遍布血丝鲜红,就这般瞪着,似乎闭上双眸,便忘了这血海深仇,和无尽的耻辱。
    如是每日都害怕入夜,实在漫长,让他难熬着紧……
    ……
    暗黑无际,匈奴广阔的大草原上一匹骏马驰骋若飞,所经之处扬起灰尘万千,因不及马儿奔跑的速度而形成一道薄雾久经盘旋迟迟不散。
    深夜奔跑的小将只顾着一路快马加鞭飞奔,全然忽略身后一道紧紧跟随的黑影,快如风,疾如电。
    黑影绰绰在马儿奔至一处山坳时,以迅雷之速飞箭射向毫无防备的小将……
    马儿仍在奔跑,却疏忽了自背上摔落的人儿。
    人儿跌落在地,强行匍匐着挣扎而起,然,还未来得及看清发生何事,后背一把长刃便刺透了他的心脏……
    过了片刻,黑影弯腰拾起信件打开瞧了,复而自怀中另掏出一封信件装入筒中,剥下小将外袍一个反手套在身上。
    暗夜中将这具尸体拖入一处深坑,复而填土成平地。这才轻拍手上黄土,继续向前方奔跑追逐那慌乱而行的马儿……
    夜风陡峭,尘烟依旧,马蹄声声。马背上仍旧一人,与先前似乎无有差别,似乎,一般无二……
    ……
    大军之内传言,军师说,殿下五日后必醒。故,日盼夜盼,时刻关注着金笙。
    鬼佬几乎片刻不离,即便他不在此处,亦派数十将士近身护卫,真可谓是步步惊心。
    喂下最后一碗汤药,鬼佬皱眉而视。今日便是第五日,若他还不醒,大军难免人心难安。
    坐与床边,鬼佬心中默算,还有五日,金刚单于必然拨粮草来,加之金笙苏醒,一切便如约而至,顺利而为。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一日复将而过,夜幕重新降临。金笙还未醒来。
    帐外将士来报,齐宴卞邪求见。
    鬼佬意会,想必他也颇为焦急。
    入的大帐,齐宴卞邪步履缓慢行至床榻,施礼而坐。床榻上那紧闭双眸的金笙似一滩死水观之令人心情实在沉重。
    “军师,殿下他……”
    “不出意外,今日是当醒的。”满面愁容,只令齐宴卞邪愈发心头暗淡。
    “据我所知各路大军如冬眠之蛇,一旦惊厥,必然背道而行。抑或反目成仇。”
    “天下英豪聚会,就算不攻打萧哲也无有好果子吃。一旦分崩离析,萧哲必会反击,那时可真就成了待宰羔羊。这一点他们不会不知。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军师,狄川其人奸诈至极,善做那颠覆军心之事。之前我大军内偷袭粮草一事必有蹊跷。忘军师严查。”
    “哼,狄川小儿,害女之仇不共戴天。此番出山,若不杀他,死不瞑目。”
    齐宴卞邪听闻这鬼佬与狄川之间宿有仇恨,今日当是第一次亲耳听他提起。
    “我与军师一样,只为手刃仇人以报杀父杀母大仇。若狄川已有动作,我倒觉我们不如先发制人,狄川爱妻如命,若将落殇擒了……”
    鬼佬剑眉微皱,陷入思索。似乎齐宴卞邪其议甚佳。
    “擒落殇,非易事,容我思量。”
    “落殇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身边无有高人护佑,不像诸葛尘侍卫随身,倒是方便下手。”
    “狄川深爱落殇,会无有高手护卫?老夫需查探再说。”
    二人正在商议,忽闻一声沉闷的叹息缓慢响起,似来自地狱,又好似修罗场上死而复生得将士,轻易抓牢二人耳朵,闻之令人惊魂!
    是金笙醒了!
    鬼佬急忙欺身探看,金笙灰白的旧面一双死寂般的眸子,似极力冲破樊笼遇见曙光一般,挣扎着,终于看到了这世上的面孔。
    模糊中逐渐清晰的鬼佬与齐宴卞邪此刻就似万丈光芒带着所有美好扑面而至。
    唇畔开合数下,终吞吐轻言:“我,没死!”
    “不错,你活了,你不该命绝,阎王爷岂会提早收你。”
    苏醒后的金笙缓慢抬手伸足,虽依旧绵软无力,但心中窃喜,还好,他没成残废。
    “殿下,太好了,我这就出去告知全军上下这天大的喜事。”一个转身,齐宴卞邪翩然出了大帐。
    “军师,我躺了多久?”
    “二十七日。”
    什么,这么久……
    “军中现状如何?”
    “殿下莫要担忧,一切无碍,你且宽心就是了。”
    “我还需躺几日?”
    “你大伤初愈,有些刀伤甚深,还未彻底恢复,仍需静养半月方可缓慢动作。这些时日你只得服食清淡流食,殿下,对方武艺精湛,你能活命,已是奇迹了!”
    嘶,是这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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