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蹭的起身,激动兴奋甚而慌乱,声音哆嗦着小心问道:“先生说,说,说何人来了?”
    东华傲眉目闪烁,似万般不解:“是念尘公子,怎么,你识得,何故如此兴奋?”
    思思只觉东华傲坏的很,这一瓢冷水可毫不客气的将她热情熄灭,连点星火也不剩了。
    心情旋即低落,堆委而坐,神情落寞惹人心疼。
    “先生,这茶味涩,我先回去了。”
    “咦?这可是茉莉花茶,味儿甘淳香,岂会艰涩难咽。外面大雪纷飞,你还是莫要回去,我这处有你休息之地,不急不急。”
    思思终于心海颠倒起伏炽盛而怒火满腔,低吼喝道:“先生耍弄思思就这般开心?”
    东华傲故作不知,依旧蛮缠:“思思,我并未耍弄你,何来此言啊?”
    “不是他,缘何做那假象令我误会?我与他不能相见,这苦楚,还要让我时刻咀嚼回味不成?”
    眼见思思红了眼珠儿,因这气而胸口起伏,穆建峰急忙劝慰:“思思莫急,方才我们也以为萧哲欲来,是先生误导了。你莫要上心。”
    “非我上心,平白让我心大起大落,酸涩难受。你便得意不成。”
    难得见思思闹着脾气,若稚子,一时逗的东华傲险些大笑:“好了好了,是我不是惹你伤心了。不若这般,我陪个不是,许你心愿可好?”
    “又来诓我,我心愿就是见到他,你如何实现?”
    “这,这倒为难我了。就这一个心愿,没有其他?”
    “我爹娘就在此,没有其他了。”
    “哎,也罢,早知我今日惹祸,便不逗你了。不如这样,先陪我迎接客人。这念尘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英豪啊。你结识一番也是好事。”
    思思艰难敛了难受至极的心思,既然被东华傲如此赞誉,见识一下也无妨。
    遂勉强点首,复令东华傲险些笑出。
    魅知晓思思心中难受,遂劝解:“娘娘,皇上思念你,不会与你分别太久。只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分身乏术罢了。”
    “我懂。算了,此事莫要再提。”
    摇摇头,也罢,就让她独自舔诋那思念之苦吧,别人无能为力。
    一时沉默,只闻门外落雪唰唰,听风识寒各自心怀异事罢了。
    穆建峰悄悄偷眼思思,那落寞伤神的憔悴只令他心疼不已。
    还说什么,唯有萧哲方解她忧郁,此时他倒真心盼望萧哲能来此,不为其他,只要她欢愉……
    半柱香禁不住考究一晃便过。思思被东华傲牵至山庄半山腰处那座凉亭,耐心等候那位念尘公子。随行数百人颇为浩荡。
    思思疑惑:“这念尘公子从何而来。能令先生如此重视。”
    “念尘公子长途跋涉,家住西南一隅富贵乡里,因思念眷侣而寻来至此。此人相貌英俊,心怀大才。是天下好女子一心向往之人。”
    “先生如此赞誉一人,倒是新鲜。只不知大战在即此人出现可是有何端倪。”
    “在我看来,这念尘只在乎他心爱的女人,痴情种子一个罢了。”
    “痴情者性专,乃至情至性之辈。倒是可以深交。”
    “这倒有些道理,瞧瞧,来了。”
    大雪渐浓,远远的,便见一行数十人牵马步行向山上而来。
    人人斗篷罩面,看不清所以,但那步伐稳健有力,倒是可窥其功力非寻常儿女百姓。
    透过白茫雪雾,人群中间一高大男子,猛然见了那身黑红相间的虎皮大氅包裹下的清丽身影,只一眼便周身血液沸腾,自脚心蔓延脑顶的无形鸿鹄渐成雕羽,突破躯体樊笼振翅翱翔,飞向那身影……
    只是万般激动,千般热忱悉数藏于面具下,收个彻底罢了。
    突的心生戏弄……
    思思与东华傲眼见众人近前,目光却停留那个个狰狞面具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人穿戴身高面具一般无二,究竟哪个是念尘公子,还真是个考验。
    但见其中一人威而凛凛开口言道:“东华先生,别来无恙。”
    东华傲急忙施礼恭谨:“我已等候公子甚久,路途辛苦,与我去茅舍一叙,请。”
    念尘公子目光扫视,落在一人身上良久不得错目。思思察觉异样抬眸望去。
    不经意间,男人低垂头,言道:“为寻我娘子,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与她分别一载,思念成疾,再不来寻她,我恐难熬这皑皑冬日了。”
    东华傲眉峰半挑,唇畔生春道:“喝,公子与我这好侄女诸葛尘境遇相似。方才还因他夫君不能来一事与我斗气。有时间望公子开导劝言,她这愿望我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实现啊。”
    念尘目光如炬,终于大方落在思思身上,拱手施礼,十分敬重:“原来是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话虽如此,却未施大礼。
    “不必客气,公子请。”言语生冷,没得半点温度。东华傲摇头道:“夫君未来,她心情不好,公子请。”
    思思也不反驳,只冷着脸将头别过,不在看念尘一眼。果然心情不美。
    不见那面具下的俊美容颜已浮春风,只差咧嘴轻笑了。
    几人行走一路未谈几句,很快便入了茅舍。
    添了新茶,香气浓郁,在这寒冬时节备显温馨舒适。
    “公子家中事物可有人管理?”东华傲执杯相敬,款款问来。
    “皆已稳妥。家业虽大,少了她,只若废墟让我提不得兴趣。敢问娘娘可是日夜思念皇上?”
    突地相问,思思略感不适,但提及萧哲仍旧满脸不悦:“思念又如何,他岂会如公子一般洒脱舍弃皇宫前来寻我。不知公子夫人可曾寻到,莫非就在这山庄。”
    “正是。倘若皇上多年不来,娘娘有何打算。”略有紧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生怕她说什么改嫁一说。
    思思想都未想直言道:“那我便去寻他。”
    “边城即将大战,皇上怕是不能来此。而娘娘您又无法离开,如何去寻。”
    “公子,我非男儿,非英豪。管不得甚多。容我自私一回,没有他,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连百姓将士们生死都不顾了?”
    “不顾又怎样。万千兵马非我一人之力可以肩扛,我为何要牺牲自己。”
    这……
    念尘公子一时语噎不知所云,只管呆呆的看着思思,良久不曾错目。任人以为他对思思言论惊讶愤怒,只是敢怒不敢言。
    东华傲依旧浅笑嫣然不忘补言:“我这侄女深爱她夫君,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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