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我们认识外头的那些人吗?他们为什么都说认识我?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阿南假装自己不害怕,淡淡地问道。
    “而且,他们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没错,我是叫顾筱婉啊,他们怎么知道?而且,他们一个叫我姐姐,一个叫我公主,还有人叫我筱婉,叫我婉儿……他们,好像都认识我!”阿婉疑惑地问道。
    阿南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捧着女子的脸,指腹在脸颊上温柔地摩挲了几下,这才将她的头靠了过来,二人额间相抵,彼此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被窝里头,越发的温暖。
    “阿婉,我有些累了,等我好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阿南生病了,阿婉要去做饭,见阿南睡着了,她便偷偷地溜下了床铺,偷偷地去了厨房。
    等一开门,看到外头的人时,她咬了咬唇。
    就见那个喊自己婉儿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的方向,见阿婉出来了,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转到了她的身上,他的眉眼轻挑,凤眉入鬓,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此刻正咧出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弧度,而眼眸里头,却是如春水一般,满是温柔的宠溺。
    阿婉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认识自己,她皱皱眉头,进了厨房。
    秦曳之见状,忙跟了上去,一直都与阿婉有三步的距离。
    “婉儿……”秦曳之跟着进了厨房,见她在忙碌,默默地喊道。
    阿婉看了他一眼,然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你。你想要找的婉儿那个人,许是样貌和名字和我相像罢了,我已经嫁人了,便就算是与公子认识,还请公子不要再来叨扰了。”
    她冷冷地下逐客令。
    秦曳之的手都几乎刺破手心,他的眉用力地拧成了川字,脸上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能将人溺死。
    阿婉不知道为何,看到他那痛苦万分的神情,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心中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一样,难过的想要哭。
    她狠狠地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公子请回吧,这是我们私人领域,公子不是我们的客人,也不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出现在这里,总归是于礼不合!”
    说完,她也不看秦曳之,去熬了一点稀粥,配一点小菜。
    秦曳之也不说话,只不错眼地看着阿婉,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南喊她阿婉,阿婉喊她阿南。
    若是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或许会认为,这不是婉儿。
    可是,睡梦中,婉儿喊出的那个名字,阿南就是最好的证据。
    最起码,这能够证明,他们二人相识。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婉儿会认识阿南!她八岁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身边,这麽多年,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可是偏偏,却算漏了那个叫阿南的人。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她在清醒的时候,却从未提及过叫阿南的那个人呢?可是看他们现在的感情,分明就是入骨相思。
    那他呢?
    他又该怎么办?
    秦曳之内心几乎煎熬地看着阿婉端着饭菜离去,他不走,她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懒的给他。这是婉儿的一贯作风,喜欢你,便对你千般好万般好,若是不喜欢你,怕是连跟你说句话,连看你一眼,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致来。
    秦曳之站回了刚才的地方。
    院子里头除了他,空无一人,大红色的绸子挂在屋檐下,挂在桂花树下,红彤彤的,无比的喜庆,可是于他来说,却刺眼非常。
    本来,她早已经是他的妻了啊!
    阿婉将最后一口粥喂进了阿南的口中,擦拭了下他的唇瓣,便道:“外头那个人还留在那里,他还不走呢!”
    阿南看了看外头,虽看不到,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笑了笑:“在便在吧。”
    有这个人在,最起码,能保证阿婉的安全。
    “阿南……”阿婉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们回悔恨山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阿南低头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个傻子,爱一个人的时候,从不吝啬自己的爱。
    “好,可不是现在呢,你看看我,估计是这段日子太累了,你瞧瞧,把身体都给累坏了。”
    阿婉心疼地抱着阿南,道:“那这几日我就伺候你。”
    “阿婉,辛苦你了!成亲的第一天就让你忙碌。”
    “什么话,我们是夫妻了!”阿婉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阿南却不满意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拉着她的脖颈往下,朝那殷红的唇吻去,二人气息紊乱,身体的异样,让阿南恨不得就占有了眼前的女子。
    可是他不能,能吻她,能抱她,就已经让他癫狂了!
    秦曳之坐在桂花树下,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姿势。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正屋,房门紧闭,他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的耳力却很厉害,将里头两个人的话都悉数听了进去,包括二人缱绻反侧的声音。
    我们是夫妻了!婉儿这样对另外一个男子说。
    秦曳之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婉儿回来了,他欣喜若狂,可是,她却不认得自己了,这让他几乎癫狂。
    阿婉见他也不走,便也懒得轰了,吃晚饭的时候,给了他一杯水,一碗饭,便进了里屋。
    看着饭菜,秦曳之想也没想就端起来吃了,果真,这果真是婉儿的手艺。
    快两年了,再次吃到这熟悉的味道,秦曳之几乎是边吃边落泪。
    夜深了,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屋子里头的灯已经熄灭了,秦曳之看着那陷入了黑暗的屋子,手狠狠地掐进了皮肉里头。
    他直勾勾地盯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轻轻地“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等看到出来的人时,秦曳之几乎像是一阵风一样地冲到了阿南的面前,一把就将他的衣领攥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厉声质问道:“婉儿她究竟怎么了?”
    婉儿,不容置疑的肯定,他确定阿婉就是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