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你跟我相公两情相悦、情根深种?”阿婉的声音带着丝丝入骨的魅惑,就这么吐气如兰地看着对面的女子说道。
    光是声音上,她就比这个崔小姐要好上千百倍。
    崔婷婷听了声音,一时错愕:上回明明是个极其粗鲁的声音。怎么这回……竟然变了?这声音娇滴滴的,明显比自己的声音还要柔媚,在柔媚之中更是带着丝清脆,怎么可能呢?
    阿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周围人的耳朵里,包括,锦绣布庄二人的人,顾筱逸和沈文隽没习过武,他们自然听不太真切,可是阿左练过武功,对于声音,更是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感觉,那一句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头的时候,她顿时愣住了。
    身子跟被冰冻住了一样,整个人动弹不得。
    一年多了,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身形相似的人不少,再加上声音相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那么巧?
    “没错,南大哥喜欢我,说我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勤快,说你就是只母老虎,啥事不做,回家还要南大哥伺候你,自己身为一个女的,连个饭都不会做,你怎么配的上南大哥!”既然已经正面交锋了,崔婷婷也毫不示弱,最起码,自己是崔家的人,金钱上不输,那气势上就不要说。
    毕竟,这世界上,有哪个男的不爱钱呢?包括女的。
    “这样啊……”阿婉皱皱眉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句老实话,我以前,也挺勤快,也挺温柔的,可是自从嫁给他了之后,没办法……他就是宠我啊,把我宠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现在,除了吃,就只剩下玩和睡了。”
    阿婉不无感慨地说道:“崔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已经在一起八年了。这叫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这是我相公,你觉得我会不相信他,而去相信你的鬼话吗?莫不是你看着我相公对我好,你嫉妒了,想要横刀夺爱?”
    崔婷婷确实是想要横刀夺爱,可是这话从别人正牌夫人的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呢?
    崔婷婷求救似得看向对面不远处的南大哥,希望他能帮自己一下,哪里知道,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过,他的眼神里头,有,也就只有这一个女人。崔婷婷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本被伤了的心,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一个好男人,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她一定要抢过来。
    阿婉假装没看到崔婷婷眼中的哀婉,自顾自地说道:“每天晚上,他都要帮我洗脚,每天早上,洗脸水衣裳都是他帮我备好的,我只要睁开眼睛,啥事都不用做,自然了,我也要做点事的,就是他在忙的时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我如今已经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这可都是我相公宠的,这是我相公,你可别乱来,我只有我相公。崔小姐,你人美又有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便是找不到这样的相公,多花点钱,去找几个奴仆,也是一样的。”
    阿南忍住自己想要狂笑的冲动,果然是他的宝,便是连跟人吵架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阿婉的话哀婉动听,因着她的声线本就温柔,再加上声音清脆,说话不拖泥带水,且还带着点受了委屈的无助,让在场的一些人都动容。
    “天啊,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办,我也想要了啊……”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口,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啊,是啊,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样好的男人嘛?我可是开了眼了,这姑娘真幸福啊,她上辈子定是做了无数的好事,菩萨才给她一位这么好的男人吧!”
    “我也想要啊……”
    “我也是,我也是,怎么办,怎么办啊……”
    一些未出阁的,或者是出了阁的姑娘,听到阿婉的声音,一个个都恨不得将阿南给抢回家去,关起门来,锁起来。
    一个年纪大点的妇人,有些艳羡地看了看阿婉,然后说道:“这位小娘子,赶快带着你男人走吧,这么好的男人,可万万不能便宜了其他女人啊,便是给金山银山,可都不要,这么好的男人,世间绝种了呢!”
    “是啊,是啊,可千万不要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这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有钱,有几分姿色,就喜欢勾搭别人的相公,这么好的男人,你还想要,做梦去吧!”
    崔婷婷的脸都绿了。
    热闹的街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有些好事的还在谈论刚才街上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好男人,宠一个女人宠到了洗脚端茶递水的地步。
    有人啧啧说道:“这夫人该是长的如何的倾国倾城啊?不然,那男的为什么那么宠她啊!”
    “八成是长的美若天仙,不然的话,那男的也不会宠了。”
    “那姑娘是真的好命啊,找个那么好的相公,要是我的话,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换啊!”
    阿左路过说话的人群,她本就皱紧的眉头,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没人知道,此刻还有一处地方,正有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她的眸中闪着浓浓的疑惑,只觉得刚才那个一袭白衣男子的声音和身形,都很是熟悉。
    二人回了南园,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崔婷婷。
    阿婉根本就不理会身后的崔婷婷,跟阿南一路上,有说有笑,异常的恩爱甜蜜,在后头跟着的崔婷婷,坐着轿子看到这让人艳羡的一幕,修的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捏着,恨不得掐进皮肉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