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婉看她可爱的样子,扑闪着大眼睛,心里头就异常的柔软。
    “你慢点吃,不要噎着了!”
    妞妞吃掉了手里的一块糕点:“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我姐姐吧!”
    顾筱婉正有此意,为了方便妞妞吃东西,顾筱婉一路抱着她,妞妞指着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村子后面,一座隐蔽的屋子里。
    那屋子是木头搭建的,看着像是个祠堂,妞妞说道:“我姐姐就在里头,每年我都要跟着爹娘和村子里头的人来祭奠姐姐!”
    顾筱婉进去,果真,这真的是一座祠堂。
    可是,祠堂里头只放了一座牌位,上头没有写名字,只有牌位前的一盏长明灯。在屋子里头孤零零的亮着。
    “这……牌位上头怎么没有名字呢?”顾筱婉疑惑地问道。
    她四下环顾,屋子里头除了长明灯和排位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太过简陋了,也太过诡异了!
    有牌位却没名字,这供奉的是谁呢?
    妞妞歪着头,摇着说道:“妞妞也不知道,我来祭拜的时候,就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姐姐,是不是也是阿亚的姐姐?”顾筱婉问道。
    妞妞点点头:“是啊,这里头的小孩子,比姐姐小的都要喊姐姐,若是长的比姐姐大了,就要喊姐姐叫姑娘了!”
    一代又一代,但凡是比她小的,都要喊姐姐,就像是那匹马一样,但凡是那只马生的马驹,永远都是叫小白!
    似乎,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在全力记起那位姑娘,似乎,那位姑娘,永远都活在他们的身边一样。
    顾筱婉强忍着好奇,问道:“你姐姐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呢?”
    妞妞把手放进嘴里,想了想,然后说道:“我隔壁的王生哥哥,他是去年改口不叫姐姐的,我娘有一回跟爹爹吵架,说是隔壁的王生哥哥才二十五岁,就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比那位姐姐小,就叫姐姐,比那位姐姐大了,就叫姑娘,那意思就是说,那位姐姐,死的时候差不多是二十五岁!
    她正想着什么,就见妞妞突然跑开了,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落里,然后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的按钮,只听“啪嗒”一声,供桌上的牌位突然往旁边挪开了。
    里头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妞妞指到:“姐姐,你把那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顾筱婉探头过去,果然,牌位挪开之后,里头果真是一个长方形的洞,刚好藏的下一幅画轴!
    顾筱婉拿出来,妞妞兴奋地说道:“有一次我看到爷爷动它,里头就有东西出来,快看看,这就是我姐姐!”
    妞妞兴奋地看着顾筱婉手中的画轴,顾筱婉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泛黄的卷轴,突然有些紧张。
    宣纸虽然保护的很好,可是依然泛黄,可想而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顾筱婉突然很好奇,这位姐姐究竟走了多久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妞妞肯定是不知道的,便没问。
    只专心打开自己手中的画轴。
    等全部都打开之后,眼前的女子,果然让人惊艳万分。
    她身量修长,身姿丰盈窈窕,身着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白衣委地,画画的人技术果真了的,就连衣裳上的蝴蝶暗纹也都画的清清楚楚,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衣摆随风舞动,跟随着如墨的秀发上下翻飞,腰系一根白色腰带,腰带上头也同样绣着蝴蝶暗纹,上头悬挂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石,下面是绿色的流苏,越发显得清新。
    她的秀发乌黑如墨,挽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粒东海珍珠,斜插着一根同样碧绿通透的雕兰花的碧玉簪,青丝也随风舞动,似乎能闻到清香。
    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肤如凝脂,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月眉星眼,双眸似水,狭长的凤眉斜入鬓,带着淡淡的冰冷和妖媚,薄薄的红唇轻轻地抿着个淡淡的微笑,巧笑嫣然。
    颈间带着一串项链,锁骨清冽,腕上的碧玉镯衬出如雪肌肤。右手微微地抬起,悬着的手腕上,则挂着一串倒架沉香念珠,与她妖媚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有些突兀。
    却丝毫都不影响她娇媚的样子,让人一见难忘。
    顾筱婉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人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然后就听到妞妞兴奋地说道:“姐姐,我姐姐跟你一样漂亮吧?”
    顾筱婉点头:“确实很美。”
    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不像是凡人。
    她看着画上的女子,一身白衣,一头乌发,身子轻扬地似乎要从画里头飞出来,顾筱婉只觉得这人面熟,一旁的妞妞仔细地看了好几眼之后,也觉得有些奇怪。
    “咦,姐姐,我为什么觉得我姐姐跟你长的这么像呢?”妞妞自言自语地说道。
    而这自言自语,顿时让顾筱婉茅塞大开。
    她为什么觉得这姑娘长的眼熟,原来,这人的是长的像自己。
    没错,这画中的女子是果真长的有些像自己,但是,因为她的眉眼轻扬,凤眉高挑,所以,较之她,有着更蛊惑的娇媚。
    顾筱婉一时之间楞了,待看到画中那个只跟自己眉眼有不同的女子时,无边无际的疑惑和探究,像是海浪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顾筱婉心中似乎有无数个疑问,想要问个清楚,可是问谁,谁会告诉自己?顾筱婉没说话,忍着满腹的疑问将画轴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妞妞又重新放回了牌位,那张无字的牌位,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就像是一个未知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