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自己的面前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且肚子是真的饿了,怎么能够不大快朵颐呢?
    所以,她也一直都没注意到为什么自己一抬头,看到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一旁的阿南见她吃的开心,眼角里头是一抹几乎能溺死人的笑容。顾筱婉不曾发现,阿左却看到眼里,惊在心中。
    阿南的眼神,她怎么会不熟悉,主子每回见到姑娘的眼神,一模一样。
    吃过了晚饭,沈家人就要走了。
    清园都是弱质女流,沈文隽提议阿南去他那里,阿南笑了笑:“不用客气,在下虽然不是京城人士,却也早就在京城买了一套宅院,若是各位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
    沈文隽有些激动:“敢问南大哥住在哪里?”
    阿南笑了笑:“说来也是巧合,我就租住了清园后面的那一套宅子――南园。”
    他说话的时候,顾筱婉不知道是最近自己太敏感了,还是因为顾筱逸的事情弄的她有些神经质,她总觉得,阿南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故意是在跟她说的一样。
    南园?
    顾筱婉还来不及深思,就听到阿南说道:“若是公主得空,有时间也去寒舍坐一坐,在下那里略有薄茶,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可以一同品茗!”
    顾筱婉点点头,她是一定会去的,还要跟他道谢呢!只是,这人身上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怪异,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可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道:“多谢南公子相邀,筱婉一定过去!”
    阿南笑了笑,嘴角和眼角的笑意看的让人心思荡漾,然后与众人分别之后,扬长而去。
    他的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一身的白衣,在风中吹起衣袍的一角,他的头发很长,很黑,黑的像是墨一样,他只用了一个白玉冠将头发冠住了一半,另外一半则随意地披在脑后,那墨一般乌黑的头发在风里头一吹,跟着白衣胶着在了一处,黑白分明。
    他款步而走,步履轻便,顾筱婉一时之间,只觉得那白衣如雪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送走了沈家人,她带着顾筱逸回去训斥提醒了几句之后,就放她回去歇着了,顾筱婉瞌睡来了,换了身衣服,就躺去歇着了。
    她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的时间,许是这两日都没歇着,又累,梦倒是多了。她似乎梦到了一个很喜欢穿白色衣服的小姑娘,那个年纪,应该很小吧,怕就是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白衣,烈烈生姿,她四处奔跑,四处玩耍,可却只在山间密林,小溪瀑布,她似乎就是生在那一片山林之中的,从未见她出过那片山。
    美的如诗如画的环境,谁又舍得走呢?
    顾筱婉看到梦中的那个小女孩,每日里头无忧无虑,却总是孤身一人,直到有一日,她在她时常玩耍的地方,碰到了一个也同样身着白衣服的男孩。
    那男孩显然比她大,已经高出了她一个头了,他有些征楞地回头看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却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到这深山密林里头来了?快跟着爹娘回去吧,小心山林头有老虎,会吃了你!”那白衣男孩吓那个小姑娘。
    哪里知道,那小姑娘压根就不怕,她还上前两步,霸道的宣誓:“你是什么人?这是我的地方,你凭什么来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写了你的名字吗?”那男孩见小姑娘不仅不怕老虎,相反,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却像极了一只母老虎,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位小姑娘毕竟小,见他笑,便以为他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气鼓鼓地叉腰说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可爱!”小男孩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哪里知道,那小姑娘忙一下子就跳开了,男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只听到那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叔叔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摸我的头。”
    看到那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那白衣男孩笑的更开心了,顾筱婉在梦里都能感觉到他开怀的大笑,她不由得也笑了。
    然后就听到那男孩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白衣小姑娘一跺脚,粉腮扑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然后就一溜烟地钻进密林里头,消失不见了。
    白衣男孩本来要去追,看到那小姑娘熟门熟路的样子,知道她应该就是生活在附近的村民了,便也没有去追,却在小姑娘刚才站过的地方,捡到了一块洁白的帕子。
    帕子上头绣着一个字,歪歪扭扭,像是狗爬一样,但是那白衣男孩,还是轻声念了出来。
    “婉……”白衣男孩轻声念了声,然后就见他突然双手放在嘴边,放声大喊:“我叫阿南……”
    密林很大,绵延不绝。
    青山绿水,万古长青。
    白衣男孩放声大喊,惊起了密林里栖息的飞鸟,无数飞鸟腾空而起,发出扑棱棱的展翅声,响彻天际。
    顾筱婉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她直直地就坐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
    阿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
    怪不得!
    原来这个名字在她的梦里,曾经出现过。
    不止是一次,接二连三,一次次让她从梦中惊醒。
    说是梦,却像是亲身经历。
    阿左也在一旁歇息,听到动静,也忙睁开了眼睛,就见姑娘的脸色很是难看,直挺挺地坐在那里,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那样子,像是又做了一场噩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