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瑞县这边,却安然无恙,没有一家因为庄稼枯死,没有收成而乞讨,相反,倒是有很多的灾民聚集到了瑞县这一片地区,倒引发了其他的安全隐患。
    顾筱婉接到刘大人的来信时,已经到了八月了,天气也越来越热,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热的。
    顾筱婉见刘显大人身边的随从简竺快马过来,递给顾筱婉一封信。
    顾筱婉拆开看了之后,眉头也紧皱起来。
    一旁的顾芳喜见状,也连忙跟了过来看了看。
    “刘大人来信,说了什么?”
    顾筱婉没有想到刘显会给自己来信,但是看了信之后,却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也肯定要去看看了。
    原来,瑞县这几日灾民突然就多了起来,官府那边盘问了一番之后,都是从附近的县城和镇子、村子里过来的。
    因为他们都听说瑞县没有灾民,而且地里有很多的吃的,只要偷到了,就一定饿不死。
    刘家镇也发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因为灾民不是很多,也就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偷抢事件。
    可是瑞县却不一样了,几乎一半的农田里面全部都种植了番薯苗,这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绿油油的,那些灾民们见了能保命的东西,谁不去偷,谁不去抢。
    而且,甚至还有人连根都拔起,一夜之间,小半亩地就不见了,光秃秃的,就剩下泥巴了。
    这换了谁,谁看见自己家里地里的东西被拔光了,谁都不舒服吧。
    更加糟糕的是,现如今瑞县所有的酒楼门口都被灾民们堵门。
    那些灾民也是聪明的,只要是生意好的,装修的豪华的酒楼门口,人定有很多。
    每日里几十上百号人,全部都端坐在酒楼的门口,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的,赶也赶不走。
    把酒楼全部都围了起来,客人们见一群灾民挡在门口,自然不敢进去吃东西。
    官府不是没有管过,可是派了衙役过去轰赶,却是徒劳无功。
    轰掉了这边,那边人又多了。
    去轰那边,这边人又全部聚到这里来了。
    瑞县的衙役也就二十来个,灾民却是几千人呢。
    以一敌百,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这样的境况持续多久了?”顾筱婉想了想,问简竺。
    “有四五日了,而且,灾民的数量还在急剧增加,我从瑞县来的路上,还看到许多的灾民再往瑞县赶!”
    那要照这么说的话,到时候,说不定整个瑞县的番薯全部都要被这群灾民给毁了。
    别说到时候有收成了,怕是这段时间都过不去。
    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打架哄抢、伤人死人,那就一定会发生。
    “刘大人目前怎么说?”这件事情真的很着急,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到时候瑞县说不定会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前世的时候,全世界有超过8亿饥饿人口,全球平均每天有2万多人不幸饿死,其中近一半是儿童。
    人们吃不饱肚子,只能吃糠皮、草根和树叶,有的地方人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吃不能消化的“观音土”,许多人患上营养不良的水肿病,有的人土吃多了,不久会“腹堕而死”
    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还出现过人吃人,狗吃狗,老鼠饿的肯砖头的事情。
    顾筱婉从未经历过灾年,知道的信息也大半都是从网络上和课本上而来的。
    但是见描述的惨状,也知道,若是没有吃的,那些灾民们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
    顾筱婉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今已经不能说是一场雨解决干旱的事情了,就算下了雨,庄稼枯死了,也于事无补。
    “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去瑞县看一看。姑姑,你与我一同去帮我收拾几件衣裳,我要去瑞县一趟。”
    顾筱婉凝重地说道。
    顾芳喜见她那般郑重的样子,也知道此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有些担忧:“筱婉,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顾筱婉摇了摇头:“我只带阿末去,姑姑,你和张婶石头哥哥就留在家里看家,最近灾民很多,你们都不要随便出去,待在家里。石头哥哥每日去地上看个两三回,要是有灾民在地里拔番薯苗,能劝阻的就劝阻,不能劝阻的就随他们去,不要起冲突,那些灾民也是饿极了才会这样,好好地与他们说说如何采摘茎叶,相信他们也会听的!”
    简竺在一旁听着顾筱婉从容地且是极其到位的给大家安排工作,心里更是竖起了大拇指。
    心地善良,从容不迫,应对事情来也是极其的有分寸。
    刚来的时候,他还为刘大人为什么要写信给这个丫头,现如今,也是全部都明白了。
    顾筱婉收拾好了东西,与家人告别之后,就由阿末驾着马车,和简竺一道往瑞县疾驰而去。
    这一路上,确实如简竺所说,三三两两的灾民,都在往瑞县逃难而去。
    还有些灾民,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地上刨些什么东西。刨到了之后,欣喜若狂,洗也不洗就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顾筱婉有些担心,那些面黄肌瘦、形容消瘦的难民,全部都往瑞县去了,到时候瑞县到处都是灾民。
    一来,整个县城没有那么的衙役,管制不了。二来,若是发生了大规模的**,怕是刘显要难辞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