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之不停地洗换着帕子,温柔地给她擦身降温。
    她身上滚烫的温度令人咂舌,烫的让人心惊胆颤。
    她如今被烧的神智不醒,也不知道究竟烧了多少天了。
    从救下顾筱婉的那一刻起,秦曳之担忧的心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
    眼睛紧紧地盯着顾筱婉那苍白的面容,紧咬双唇,似是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若不是此刻顾筱婉人事不省,他担忧她的安危,不能离开半步,否则,他一定要让那些人拿命来偿!
    李凡在一旁错愕的看着,嘴巴张的老大,都能够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睁的大大的,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接受。
    他怎么就会在吴溪村呢?
    枉他还一直都在猜测,怎么今年主子不来了呢?本来往年的时候,他都会到刘家镇的锦福楼来住上两日的。
    今年,竟然没有过来。他好奇之余,又找不到他,也问不到,只能巴巴地干等着。
    这回好了,也用不着去问了,也用不着去打听了,人,送上门了。
    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许是身上的温度太高了,顾筱婉难受地呻吟了一声。秦曳之立马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整个人立马就紧绷了起来。紧张地拉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就这样,马车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刘家镇。在锦福楼门口停了之后,李凡率先就跳下了马车。
    今夜他先没让锦福楼关门,就怕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
    正好,见马车停下来,锦福楼守门的小厮立马就冲了出来,见到李凡,立马毕恭毕敬地喊道:“掌柜的……”
    “赶快上去,把三楼厢房的门打开……”李凡还未等他说完话,立马就吩咐道。
    “三楼哪个厢房?”那小厮一愣。反口问了一句,然后看见李凡不悦地脸,这才猛地想起来,一拍脑袋:“哦,哦,哦”了半天,转身撒腿就跑上楼了。
    李凡在马车下面,本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可是秦曳之搂着顾筱婉径自就下了马车,压根就没有让他碰到顾筱婉一下。
    见他们往里面走,李凡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另外一个小厮一直站在门口,见秦曳之脸生的很,他的怀里又抱着顾筱婉。
    “咦?顾姑娘,顾姑娘怎么了?”那小厮平日里很是敬重顾筱婉,此刻见她脸色惨白的样子,跟死了一般,大声嚷嚷道。
    秦曳之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那小厮立马就觉得如坠冰窟,闭着嘴,愣在了当场。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几个人跑上了楼。
    到了厢房里面,秦曳之把顾筱婉放到床上,屋子里许是经常打扫的,并未有任何的灰尘。
    李凡一直让人天天都打扫这间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里,总算是用上了。
    见这屋子里窗明净朗,李凡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潘大夫这时才又看了看顾筱婉。
    顾筱婉的身子没有之前烫了,但是体温还是高的吓人。
    那个潘大夫看过了之后,就急迫地说到:“李老板,我现在就来开药,您派人到我医馆里面去抓药,回来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趁热服下。”
    李凡嗯了一声,就把在外面候着的小厮喊了进来。
    潘大夫写了一张药方,那小厮拿下去了。
    “顾姑娘体温太高了,也要多补充点水份。”潘大夫很是满意地看着秦曳之拿着一杯温水,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进顾筱婉的嘴里。
    这小子,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这心还真细啊。
    也不枉费这姑娘救了他一场。
    “潘大夫,筱婉什么时候能醒?”李凡在一旁忧心地问道。
    “难说,顾姑娘烧的太高了,许是又烧了好几日,又水米未进,这才一直昏迷不醒,想要醒来,怕是要等个好几日了。而且,就算醒来,也不排除会烧坏脑子的可能!”潘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爱怜地说道。
    烧坏脑子?
    李凡心一个咯噔,跳了一下。此刻他和潘大夫都在外间,一层厚重的帐幔隔著了他们的视线,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从一路上走来,都能够看到秦曳之小心翼翼对待顾筱婉的样子。
    他也无需担忧,有主子在,定会让顾筱婉安然无恙的!
    但是,若真的烧坏了脑子,主子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于是无补啊!想到这里,李凡的一颗心,又七上八下的,祈祷顾筱婉千万是吉人自有天相,赶快好起来。
    而此刻的秦曳之,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顾筱婉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她的身子依然滚烫的吓人。
    他的心也跟着一起,七上八下,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本以为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他一定会护住她的安全,可是没有想到,他依然让她受到了伤害。
    他好恨啊!
    秦曳之恨不得杀死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为顾筱婉报仇。
    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竟然说顾筱婉是恶鬼上身!
    真的是岂有此理。
    等顾筱婉醒过来了之后,他定要把这些当时害顾筱婉的人,一个个都算账讨回来。
    秦曳之捏紧了拳头,又怕自己此刻的样子会吓着熟睡的顾筱婉,只能平静下来,疼惜地看向她。
    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血色。
    由于他不停地喂水,顾筱婉干燥的唇,这才湿润了许多,没有之前那样吓人了。
    唇瓣有一道深深地干裂出来的伤口,还能看的出有殷殷地血迹。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