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前,一辆路虎靠边停着。
    驾驶位上的男子梳了梳自己精致的头发,他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观察周围,这沈二少不是说送完衣服就出来吗?
    男子看了看时间,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人呢?
    沈晟易凭着记忆搜索着车子停靠的方向,最后拉开了车门。
    “卧槽,你这是怎么了?”男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的沈二少。
    沈晟易打开镜子,挑了挑眉,“就是脸肿了一点,并不影响我高贵不平凡的气质。”
    男子噤声,他轻咳一声,“二少,都这样了,你还去吗?”
    “去啊,趁着我今天还有点时间,我倒要看看谁敢挑战我沈二少的权威。”沈晟易扣上安全带,“速战速决,我一点之前还要赶回研究院。”
    “二少,你可知道你今天要见谁?”
    “木思捷,这女人我还是听说过一点点,一心想着进入娱乐圈大红大,结果长的有点不尽人意,所以一直都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说她十八线都是溢美之词。”
    “既然你都知道她是谁了,真要这么做?”男子有些担忧。
    “她不是想着红吗?我出资让人潜了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沈晟易咧开嘴笑的可嘚瑟了。
    “……”人家想红何须您老人家出资?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迫切的想要红吗?”沈晟易靠近驾驶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男子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二少笑容里带着一点贼精贼精的味道?
    沈晟易那条本就是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现在更是睁不开了,他道,“她和她家老爷子打了赌,一年之内如果红不了就乖乖的嫁给我。”
    “……”怎么听着你好像捡了大便宜似的,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媳妇儿,多好啊。
    沈晟易啧啧嘴,“把我堂堂沈家二公子当成什么了?她木思捷混了三年娱乐圈都没有红起来,说明什么?说明她长得有多寒碜啊,我风流倜傥的沈二少,身边的女人不说倾国倾城,至少是牵出去溜一圈时回头率必须得有百分之八十,其余二十都是瞎。”
    “其实木小姐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可能自小在军区长大,性格什么的,一言难尽啊。”
    车子一路西行,最后停靠在一家咖啡厅前。
    沈晟易戴上墨镜,大摇大摆的进了咖啡厅。
    他身后的男子紧跟其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二少,要不咱们还是不进去了,毕竟像您这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咱们没有借口啊。”
    沈晟易摆了摆手,“看戏怎么能不进场呢。”
    男子如坐针毡,他环顾四周,咖啡厅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客人。
    雅间的位置,时不时会有一道人影从磨砂玻璃窗内闪烁而过。
    沈晟易靠在墙边,指了指里面,“就是这里?”
    男子看了看时间,“应该都进去了,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话音未落,雅间大门从内被人推开。
    沈晟易忙不迭的转过身,悠悠哉哉的坐在临近的沙发上。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从雅间中走出来。
    沈晟易放下些许墨镜,瞧着其中一名男子捂着半边脸出来,摇了摇头。
    “二少,木小姐也出来了。”
    沈晟易背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本是打算瞄一眼离开的木思捷,却见她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木思捷居高临下的盯着戴着墨镜一脸自以为是的沈晟易,拉开椅子,未理会他是同意还是拒绝,坐了下去。
    一旁的男子一个劲的朝着沈晟易眨着眼,示意他赶紧跑。
    沈晟易却是视若无睹般将目光投掷到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长得还算是白白净净,就是穿衣服的品味以及打扮有些差强人意,哪有人来见制片人穿着一身西装,如果是女人那种精致小西装就算了,她丫的穿一身男人西装来做什么?彰显自己的男性荷尔蒙吗?
    木思捷单手放在桌上,一点一点捏紧,“昨晚上这两人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我在娱乐圈也算是混出了一点小名堂,无风不起浪,怕是有人存了心逗我玩。”
    “木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过就来这里喝杯咖啡,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木小姐就准备把不愉快撒在我身上?”
    “啪。”木思捷拍桌而起。
    沈晟易被吓得小心肝砰砰砰的跳,他皱了皱眉,“你干啥呢?吓得人家不要不要的。”
    木思捷一把攥住他的领子,语气凛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沈晟易戳了戳她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你莫不成还打算欺我良民?”
    木思捷咬了咬牙,“从这两人一进屋子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想要潜了我。”
    沈晟易扭头看向别处,笑了笑,“木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
    “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了。”木思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沈晟易提了提自己的墨镜,“我出现在这里和你们出现在这里,有关系吗?这咖啡厅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就不待客了?”
    木思捷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起身,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我们两家老爷子瞎了眼没事就爱捯饬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两也是成年人,这年头婚姻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
    “所以呢?”沈晟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木思捷眯了眯眼,“所以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不轨心思。”
    沈晟易冷笑道,“我有什么不轨心思?”
    木思捷俯身凑上前,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镜面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五官,她道,“你找这些人过来无非就是想借他们的手靠近我,然后趁他们对我有意图的时候,跳出来英雄救美,对吧。”
    “……”
    “这些情节我在剧本里看多了,一眼就看出了你的目的,所以你不要用这些老套路来套路我,我嫌弃你这点小智商。”木思捷戳了戳他的肩膀,“别勉强了沈二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嫁给你,无论你在我身上努力的用多少计谋,我不屑一顾。”
    沈晟易目光灼灼的看着桌上的那杯水,如果泼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会不会用她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自己一顿?
    木思捷见他没有反应,毫不犹豫的抓起桌上的水杯,更是毋须考虑的全部泼在了他的身上。
    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沈晟易的下颚轮廓滴在了桌面上。
    整个咖啡厅突然安静下来。
    木思捷放下水杯,“你死心吧。”
    一旁的程宏见着离开的木思捷,小心翼翼的凑到了自家二少面前,贴心般的掏出自己的手绢,“二少要不要擦一擦?”
    沈晟易依旧没有反应。
    程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二少你怎么了?”
    沈晟易抓住他的手,“我要不要直接了当的弄死这个臭娘们?”
    “二少,杀人是犯法的。”
    “那我留她一口气。”
    “二少,蓄意杀人也是犯法的。”
    “你让我就这么算了?”沈晟易指了指自己还在滴水的脸。
    程宏思考一番,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啪。”沈晟易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我堂堂七尺男儿,你让我忍气吞声?”
    程宏道,“木小姐自小学习的是花国功夫,拿过三次全国冠军,两次全洲冠军,一次全世界冠军。”
    沈晟易坐回沙发上,语气温和,“我们都是文明社会文明人,成天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叮……”
    程臣看向一动不动的沈二少,适时的提醒着,“你手机响了。”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接?”
    “我在思考人生。”
    沈晟易故作老成的捏了捏下巴。
    程宏听着还在闹腾中的手机,道,“万一有要紧事呢?”
    沈晟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是研究院打来的,他按下接听,“什么事?”
    “三公子的飞机一个小时后抵达研究院。”
    沈晟易挂断手机,站起身,“是时候发挥我无穷的智商去拯救我家老三了。”
    “三少回来了?”程宏跟在他身后。
    沈晟易坐上车子,“所以该我上场了。”
    车子疾驰在泊油路上。
    一架直升机停靠在研究院顶楼,机翼高速旋转中,机舱门徐徐打开。
    慕夕迟率先将轮床从机舱内拖了出来,“烧伤已经被感染了。”
    沈晟易用着自己只剩下一条缝的眼很努力的看着自家老三,寻思着要不要撒上一点孜然,这样大概就可以直接端上桌了,新鲜的烤全人。
    慕夕迟见着没有动作的沈晟易,着急道,“长官为什么不治疗我家队长?”
    沈晟易直言不讳道,“都烧成这样了,我觉得送医院比较好。”
    “元帅让直接送您这里。”
    “虽然我这里也是半个医院了,但毕竟设备简陋,只适合研究,来,你跟我一起读,研究院。”
    慕夕迟哭笑不得,“再这么折腾下去,队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沈晟易点头,“他现在还活着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咱们把他推去火葬场,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都不会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直接就火化了,毕竟烧成这样,一看就是救不活了。”
    “你废什么话,救人啊,救人啊,快救人啊。”沈一天一巴掌拍在说了老半天废话的沈晟易脑门上。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脑袋,忙道,“是是是,我马上救,我马上开始救。”
    沈一天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孩子,小心的碰了碰他的颈脉,确信还有脉搏之后,老泪纵横,“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晟易站在一旁回复道,“父亲您要知道一句话,作孽多了,老天迟早会收拾。”
    沈一天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我现在就收拾你?”
    沈晟易乖乖的闭上嘴,剪开了沈晟风身上的绷带,几乎每动作一下,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痉挛一下,纱布一揭开,顿时血肉淋漓。
    沈一天不忍目睹的移开了目光,“你给我动作轻一点。”
    沈晟易忍不住感慨道,“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你如果烧成这样,我也会疼惜的让医生轻一点,至少让你离开的时候安详一些。”
    “父亲啊,我觉得我如果烧成这样,您肯定会直接把我推火葬场。”
    沈一天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咚咚咚。”
    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一天站起身,本以为这个时候过来的会是炎珺或者老夫人,未曾料到会是她。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她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平复了些许自己起伏的心绪,推门而进。
    沈晟易在见到来人之后动作稍加有些野蛮,呲啦一声,纱布连着皮肉一同撕了下来。
    沈晟风因为疼痛而被激醒,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沈一天抡起一巴掌又拍在了沈晟易的脑门上,“轻一点,轻一点,他是你亲弟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弟弟啊。”
    沈晟易嘴角微微抽了抽,“父亲,我也是你亲儿子啊。”
    萧菁双手紧紧的攥着门把手,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病床上轻微颤抖着的身体,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上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流不尽的小溪,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体里渗漏。
    “小菁,你怎么过来了?”沈一天看向孩子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放缓着语气,“老三没事的,只是在处理伤口,要不你出去等等?”
    “公公,我、我就看一看。”萧菁抬起脚,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却也很虚。
    沈一天让了让身体,本不想让她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
    萧菁半蹲在床边,她抬了抬手,轻轻的从他的脸颊上不着痕迹的拂过,“队长。”
    沈晟风渐渐的有了知觉,他的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的下挑,眼里的水雾一层弥漫着一层,最终在对视中散了开,她的影子也是从朦胧到清晰。
    萧菁看清楚了他眼里印上的影子,眼睛一眨,眼泪便是不争气的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却是出口便是哽咽,“队长。”
    “怎么哭了?”沈晟风想着抬起手擦一擦她的脸,奈何却是浑身无力。
    萧菁摇头,“没哭,我在笑。”她弯了弯眼角。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
    “等不及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沈晟风闭了闭眼,“我是不是食言了?”
    萧菁看他精神不济,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你食言了。”
    “我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不可闻,最后只见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话了。
    萧菁拿着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
    时间走了一圈又一圈。
    病房内却是安静如初。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慕夕迟拿着一盒饭走进,“你已经守了队长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萧菁双手捧着盒饭,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男人,却是一口饭也没有吃下。
    慕夕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当时我们找到队长的时候,他倒在一堆死人堆里,我们本以为救不回来了,也许他有自己的牵挂,所以撑着一口气等待着救援。”
    “曾无数次,我扪心自问,后悔吗?”萧菁看着墙上的钟摆,“不顾一切的冲上战场,冒着枪林弹雨凯旋,值得吗?”
    “小十八,这是我们的责任以及义务,不是吗?”慕夕迟笑了笑,“我们的肩上担着的是保家卫国,保的是千千万万的家,这是荣耀,这是骄傲。”
    “是啊,荣耀,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萧菁打开盒饭,吃了两口,“我现在只想着活着就好。”
    慕夕迟欲言又止,整个病房的气息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沉默。
    裴祎依旧穿着那一身来不及脱下的军装,神色匆匆的进了病房。
    “副队,怎么了?”慕夕迟见他面色严肃,急忙站起身。
    裴祎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队长,眉头皱了皱,“队长还没有醒?”
    “今晚上怕不会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慕夕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好的消息。
    裴祎点头,“程臣他们留下来负责接应撤退的侨民,可是刚刚来了消息,他们并没有接到撤退的侨胞,而是受到了围击,现在生死不明,我特意过来征询队长,我们要不要再过去支援。”
    “军部没有指令?”
    “军部应该是还没有收到消息。”
    慕夕迟看了看床上没有动静的队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等待军部指令?”
    “我去。”萧菁放下盒饭。
    闻声,慕夕迟神色一凛,“小十八,你才刚生完孩子,别意气用事。”
    萧菁目光深邃且犀利,“受伤并不是我们怯场的借口。”
    她蹲下身子替他掖了掖被子,指尖温柔的从他的眉眼处轻抚而过。
    “我替你报仇。”
    言罢,她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裴祎紧随其后,“小十八咱们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萧菁拿出手机,“集合赤鹰队所有人,半个小时之后出发xx国。”
    裴祎挡在她面前,“军部那边还没有指令。”
    “我是特战队队长,我有权利在特殊时间调派特战队所有人。”萧菁走进电梯,“我虽然是一个军人,可是我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电梯门合上,裴祎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直升机高空盘旋而起,迎着落幕的夕阳,消失在海湾处。
    “轰轰轰。”大型武器碾压过地面,造成着一阵阵地动山摇。
    程臣躲在地下通道里,肮脏又漆黑。
    江昕吃完了最后一块面包,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看着从他们头顶上空驱使而去的坦克,又缩了回去,“确定了,所有侨民被他们俘虏了。”
    程臣握着枪杆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应该是了。”江昕嘴里叼着手电筒,查看着地图,“距离主城三十公里,依山傍水,倒是挺隐蔽的。”
    “今晚上行动?”程臣将弹匣扣上,“一共确定有三十二人被俘虏在这里,其中八名男子,十五名妇女,九个小孩。”
    “我负责东区,你负责西区。”江昕坐在管道里,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战友,“如果我回不去了,记得每年十二月替我给我父母寄一封信,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说什么糊涂话。”程臣抬起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也要替我寄一封信回去,不要告诉他们我阵亡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连死都不通知他们?”
    “要不你每年寄信回去的时候加一点我的骨灰,让我也落叶归根吧。”
    江昕自嘲般苦笑一声,“军部会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们了。”
    “也是,英雄是要风光大葬的。”程程擦了擦枪杆,“我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写遗书。”
    江昕撕开衣角,“要不现在写一封?”
    程臣瞥了他一眼,“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死了呢?还是不写了,留着一点牵挂,说不定我还可以吊着这口气不咽下去。”
    江昕笑,“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夜色渐深,周围有知了不耐其烦的叫唤着。
    “咕咕咕。”两道身影不露声响的穿梭在几栋建筑物之间。
    程臣跳上高塔,居高临下的观望了一番周围的动静,所有xx军已经进入了休整状态,他放下望远镜,翻过围墙,进入禁入区。
    十余名士兵守在建筑物前,各自手执一把突击步枪,严防死守所有人的进入。
    “嘭。”
    正当程臣准备进入时,爆炸声点亮了整个夜晚。
    随着爆炸声的落幕,警报声被全部拉响,整个沉寂的营区仿佛一刹那间苏醒了过来。
    程臣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难道是江昕暴露了?
    江昕的确是暴露了,他没有料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红外线监测,自己一进入就完全暴露了,被平白无故的扔了一颗榴弹不说,还被几十架枪杆子同时瞄准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刚刚应该把遗书写好的。
    马斯丁嘴角叼着一根烟,笑意盎然的走进包围圈,“我很佩服你的胆量。”
    江昕计算着自己硬拼之后活着的成功率。
    唉,不用浪费脑细胞算了,零蛋,完完全全的零蛋啊,算个屁。
    马斯丁吐出一口烟圈,“花国人?”
    江昕没有回复。
    “不得不说你们花国有句俗话说的真的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胆量,有胆识,哈哈哈,就是可惜了,有勇无谋。”马斯丁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随时都会下令诛杀。
    江昕心里憋着一口气,哪怕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他同样举起枪。
    马斯丁随时都可以下令当场围杀这个入侵者,可是他喜欢这种死亡前给别人造成的危机感,那是一种心里负担,压抑的绝望在沉默中渐渐的被放大加剧,让人企图掩盖的心慌完完全全的彰显出来。
    他就喜欢看这些人像那些宠物一样在自己的手心里嗷嗷嗷的叫着却是无能为力的摆脱自己。
    “咚、咚、咚。”一只罐体滚进了人群中。
    马斯丁听见声音时下意识的低下头,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嘭。”罐体当场爆开。
    浓烟瞬间在人群中散开,不只是影响视线,还有一阵呛鼻的味道挥散出来。
    “开枪,立刻开枪。”迟疑了大约几秒钟,马斯丁下达了诛杀命令。
    然而当他们回过神之后,方才还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猎物却是凭空消失了。
    江昕早在罐体进入所有人视线之后一枪爆了自己右后方的两人,随后趁乱逃离出去。
    程臣藏匿在暗处,还没有来得及救援同伴就见他脱身了出来。
    江昕一路疾驰跳过围墙,成功的藏进了草丛里。
    马斯丁见着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一脚踢开距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怒不可遏道,“搜捕,立刻围杀。”
    江昕移到程臣身后,压低着声音,“干得不错。”
    程臣苦笑道,“我还没有出手。”
    江昕瞠目,“不是你做的?”
    “或许是救援来了。”程臣张望着四周,刚刚抛出催泪弹的地方应该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
    “那些人找过来了。”江昕架好武器,正准备开枪,一颗颗子弹从他们的左侧方疾驰而去,沾染上草芥儿上的露水,弹无虚发的落在了那些搜捕的士兵身上。
    程臣往后瞧了瞧,依旧不见任何人。
    江昕皱眉,“对方也是高手啊。”
    xx军没有放弃,继续前赴后继的大面积搜捕过来。
    萧菁靠在树梢上,从她的这个角落能够完全看清楚前方临时营区的动静,一道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用来,她敲了敲耳麦,“开枪。”
    潜藏在周围的特战队精英得到命令的刹那,子弹像点燃的火球将整个夜空点亮,每一颗都是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对方的要害位置,几乎一枪毙命。
    萧菁听着耳麦中传回来的回复声,道,“b队潜入,后方包围,c队定点,十分钟后开炮,目标c1建筑。”
    凌洁带领b队潜水进入,后山僻静,几乎所有人都在前院围剿,她们很轻巧便进入营区。
    关押着人质的那栋大楼,已经加派了几十名士兵寸步不离的守着,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正在悄然而至的危险。
    孙月言扯开了一只催泪弹,不露痕迹的扔了过去。
    烟雾袅袅,所有人被熏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嘭。”凌洁的第一枪落在了一名士兵的心口位置,他几乎都没有挣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随后一颗颗子弹未有停歇的射击而去,数十人同一时间全部倒下。
    孙月言一枪爆了门锁,推开门,用着手电筒查看着屋内的情况。
    数十人听见枪声响起的时候,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发生任何声响。
    “我们是花国军人。”手电筒的微光落在所有胆战心惊的妇孺身上。
    听到花国二字之后,没有人再迟疑,几乎是疯狂的涌了过去。
    “跟我走。”凌洁带领着所有侨民谨慎的离开建筑物。
    “嘭。”炮弹掠空而起,最后落在了其中一栋建筑物上,炸开的瞬间,整栋大楼不堪重负的全部垮塌下去。
    马斯丁扔下手枪,“给我反击,调动c55坦克,立刻反击。”
    “是,长官。”
    两架坦克浩浩荡荡的从车库中驶了出来。
    萧菁放下望远镜,敲着耳麦,“穿甲弹击落。”
    话音一落,一枚穿甲弹重击而去。
    萧菁唯一担心的便是这是装有反应装甲的坦克,很可惜,xx国似乎并没有装上这保命的东西。
    穿甲弹很轻松的击穿了那一只庞然大物,从中间爆炸,滔天的火焰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长官,对方有备而来,我们要不要撤退?”一名军官见着一面倒的士气,不得不提出这个建议。
    马斯丁心里攥着一团火,“撤,全部撤。”
    萧菁看着大势已去的xx军,下达着最后的命令,“定点炮击,c5位置。”
    马斯丁抬头看了看划破夜空的那一枚定点炮弹,他的手几乎硬生生的将枪杆子折断了,在自己的窝点被突击打的落荒而逃,耻辱,天大的耻辱,绝对性的耻辱。
    程臣和江昕还有些懵,他们好像还没有机会上场啊,他们作为这一次战场的绝对性主角,怎么着也应该发一枪才合情合理啊。
    江昕道,“如果是咱们队长,你说他会不会这么打?”
    程臣答,“太凶残了,几乎都没有给人家留半点情面,好歹这里也是对方的老窝啊。”
    江昕再说,“我为什么觉得这个战术似曾相识啊?”
    程臣回复,“上一次跟赤鹰队玩对抗,不就是被她们给先发制人的拿下一血吗?”
    江昕回头,四目相接,“古人诚不欺我,女人不可小觑。”
    程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话就说错了,她们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江昕摇摇头,“不是我吹,凭我的能力,甭说被几十人包围,就算是几百人包围,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程臣沉默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江昕继续道,“我好歹也是特战队精英,我完全可以凭本事逃出来。”
    程臣指了指他身后。
    江昕不以为意的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群女人扛着枪,笑靥如花的望着他。
    江昕吞了吞口水,轻轻的扯了扯旁边的战友。
    程臣索性往前一趴倒在了地上,装死中。
    寒风瑟瑟,北风萧萧。
    江昕哭笑不得的站在空旷的草地里,他一个劲的傻笑着,“大家都是战友,一个玩笑话,何必当真,何必当真啊。”
    萧菁道,“江昕同志既然说的有道理,我们刚刚就不应该逞一时之能出手相救,既然我们错了,那我们就将功补过,围杀江昕同志一次,只要你成功的逃出去了,我们回国之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被我们救援才脱身的。”
    江昕往前走了一步,刚动了一下,身前的枪杆子便竖了起来,看那阵势,好像随时都会冲他崩一发。
    太凶残了。
    萧菁又说着,“江昕同志是觉得我们就五六人围困你太小觑你了吗?那行,把姐妹们全部叫上。”
    江昕头皮发麻,齐刷刷的十几支枪杆子同时对着身形娇小的他,他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萧菁抬起手,随时准备下令狙杀。
    江昕本以为这女人只是随口说说,可是他没有料到她真的下令了。
    萧菁重重的挥下了右手,“开枪。”
    “我的妈。”江昕原地跳了起来,一颗又一颗,几十颗子弹连绵不断的落在了他脚边仅一寸的位置处,子弹的热浪都能灼伤他腿脚似的,他一个劲的跳着、跑着。
    阳光破晓而出。
    沈家大宅,一片喧哗。
    佣人们听着儿童房传来的哭闹声,想着推门进去看看情况,却是发现房门门锁失灵了。
    “哇……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亮。
    炎珺听见哭闹声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夫人,门锁好像坏了,钥匙都打不开。”管家回复情况。
    炎珺试着推了推门,“怎么回事?昨晚上都好端端的。”
    “保姆听见孩子哭了,想着进门去喂奶,结果房门怎么推都推不开,钥匙拿来了也打不开,孩子一直哭,大概是饿了。”
    炎珺斥退开所有人,“让开一点。”话音一落,她抬脚便是用力一踢。
    整面墙都因为她蛮力的一踢之后颤了颤。
    “嘭。”炎珺卯足了劲儿再次用力一踹,房门开了。
    沈三分坐在床边,睁着两颗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破门而进的所有人。
    炎珺愣了愣,“小宝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沈三分是怎么跑进来的,好像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进来了。
    “哇……哇……”沈四分提醒着所有人他正在遭受亲哥哥的折磨中。
    沈三分丢下了手里的笔,噘着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旁边。
    炎珺跑到床边,见着被涂的满脸水彩的小四分,嘴角抽了抽。
    沈三分听见弟弟哭了,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不哭不哭了,哥哥给你吹吹。”
    沈四分扯开嗓子哭的更厉害了。
    沈三分一把捏住弟弟的小嘴巴,“弟弟饿,弟弟饿。”
    炎珺将小四分从床上抱起来,用着湿巾擦了擦,“奶奶给你洗洗。”
    沈四分不开心的翘着嘴,目光明亮的盯着炎珺。
    炎珺脚下动作一停,转过身抓起桌上的水彩笔,笔头朝着沈三分那细嫩的脸上戳了下去。
    沈三分抬起头,脸蛋上直接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炎珺打了一个激灵,她有些不敢置信,孩子是被她给涂鸦了?
    沈四分眨了眨眼,抬起自己的右手。
    不远处的两个保姆一同走进了房间,每个人手里攥着一把水彩笔。
    沈三分目不转睛的盯着被自己涂的已经辨识不清长相的弟弟。
    沈四分啃了啃手。
    保姆们脚下一软,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有些糊涂自己怎么就进了屋子了?
    沈三分跑到炎珺脚前,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裤脚,“奶奶。”
    炎珺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不明道,“小宝怎么了?”
    沈三分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在沈三分的脸蛋上,随后拍拍屁股就跑了。
    沈四分转了转自己的大眼珠,两只手捧住自己的脸蛋,“哇……哇……”
    炎珺被小家伙给弄的啼笑皆非,他怎么就那么喜欢打弟弟呢?
    沈三分趴在墙边,伸长着脑袋,看着正在洗澡的弟弟,他伸着小脚丫又往房间挪了挪。
    炎珺将洗的干干净净的沈四分放回婴儿床上,擦了擦他的小脑袋,转身准备拿衣服,身后空空无物,她有些疑惑,忘了拿衣服吗?
    沈四分抬了抬腿,一个人翻来翻去。
    炎珺替他裹好了浴巾,准备去拿干净衣服。
    沈三分从床底下爬了起来,踩着小凳子站在了床边。
    正在兴奋玩手脚的沈四分停了停动作,他察觉到身前阴影下一片,扭了扭脑袋。
    自家哥哥的头顶上空刚好对着一盏灯,他咧开嘴笑的模样就像是笑面佛一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金光闪闪的佛光。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手,两只手上都握着三四只水彩笔。
    沈四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我不看、我不听的骄傲模样。
    沈三分掀开了他的浴巾,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家弟弟那光溜溜的身子。
    沈四分岔开自己的手指头,嘴巴喔成一个圆形,他有一种预感,他辉煌的一生刚刚萌芽就陨落了。
    曾经有一个王者,他带着豪情壮志光荣的出世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题外话------
    《王牌军宠:枭妻难驯》凤玖
    楚瑜,道上人人敬而远之的女魔头,被害惨死,重生成了胸大无脑的江家私生女。
    从此虐渣打脸,毫不手软。
    废物变天才,屌丝变女神,一不小心还拿下了z国军界第一太子爷。
    她言: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从不吃亏,哪怕有一天跟男人上床,我也要在上!
    程砚,z国最年轻少帅,却自私霸道腹黑龟毛。
    他称:我最是强势,尤其是对那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压到身下!
    一不小心,她睡了他,还差点让他死在床上,男人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只是,这报复方式似乎有点不对。
    说好的只是教训她,要她跪地喊爸爸,为什么却总想着把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