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闻言,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状态,所以,长孙垢现在这是准备带他去见家长吗?
    长孙辜的病好了之后,便一直在京城万花山庄静养,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长孙垢,他也不再过问。
    “那个,与伯父许久未见,我是不是该送点什么见面礼?”空手去见未来岳父大人,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岳父大人一个不高兴,悔婚的话,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必。”
    “哦……”
    几秒钟之后,苏七又问:“伯父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
    “我这正好有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伯父要是喜欢的话,我画给伯父,平时练着玩?”
    “好。”
    “……”
    苏七总觉得长孙垢今天有点怪怪的,虽说长孙垢平时话就不多,但在他面前,这么一两个字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苏七思来想去,突然想到刚才他一时情急,在宋院长面前脱口而出喊了一声“老婆”,莫非长孙垢这是,在害羞?
    长孙垢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苏七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是开心什么时候是不开心,不过女人都有一个通病……
    “哎呦!我突然间肚子好痛……好痛啊。”苏七突然揉着肚子,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绳子,演技也是十分浮夸。
    长孙垢脸色微变,关切的看了苏七一眼,立即对司机道:“去医院。”
    司机马上就要变道,苏七飞快拦截下来,摆了摆手:“不用去医院,一点小毛病,我自己会处理。”
    长孙垢狐疑的看着苏七,苏七说话中气十足,并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而且长孙垢也会医术,苏七一着急,自然不会刻意伪装,长孙垢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长孙垢松开眉头,“需要我帮忙吗?”
    苏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可能是刚才喝了冷茶,这会儿有点闹肚子,没事,我按几下穴位就没事了。”
    长孙垢点头,便不再多言,苏七挠挠头:“那个,晚上我答应了宁家那位大小姐吃饭,跟你先说一声。”
    长孙垢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你说的是小汐?”
    长孙家与宁家也算是世交,长孙辜在京城一直避不见客,唯一能见得到长孙辜的人,便就是宁镇雄。
    所以,长孙垢认识宁小汐,也不足为奇。
    “嗯,你也认识她?”苏七问道。
    长孙垢点头:“宁老与我父亲是同袍战友,是生死之交,我与小汐从小就认识,小汐性情寡淡,鲜少与人来往,她找你必定是有要事。”
    苏七摸了摸鼻子,为什么一说起宁小汐,他老婆就这么来劲?
    苏七不由得揶揄道:“你就不怕是她看上了我,要招我当上门女婿?”
    长孙垢神色清冷,“不怕,如果真是她看上了你,我祝福你们。”
    苏七本来想跟长孙垢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自家老婆大人这么爽快的就把自己卖了,想发火又发不出来,郁闷得脸都快拧出水来了。
    大半个小时之后,车在一座庄园外停车场停了下来。
    苏七下了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桃林,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气,这个季节,竟然还会有桃花香?
    苏七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刚才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长孙垢也下了车,见苏七站在大门口,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万花山庄的由来,便是因为这地方花香四溢,种类繁多,单这一片桃林却是最为独特的。
    “这片桃林是我母亲生前亲手所种,父亲现在居住在此,桃林也是由他亲手打理的。”长孙垢轻声说道。
    桃林与山脉绵延为一体,桃林外,用篱笆隔了一条道出来,若非带到长孙垢的允许,就算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也休想踏进这万花山庄一步。
    苏七深吸口气:“这地方倒真是不错。”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浅紫色长袍的老者从大门内走了出来,这老者脸上带着一抹慈爱的笑容,见了长孙垢,快步走来:“大小姐,你们到了。”
    长孙垢点头,道:“宁老也来了?”
    刚才死机停车的时候,长孙垢就注意到了车库里还停着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这座驾便正是宁镇雄的。
    老者笑道:“嗯,宁老正与老爷在后花园下棋。”
    “嗯,请林叔带我们过去。”
    老者叫林叔,是这万花山庄的管家,这些年,万花山庄一直都是他在守护。
    林叔点头,引着苏七他们进入了山庄。
    苏七也见识过黄家与顾家老宅这类古式建筑,但进入万花庄之后,苏七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山庄规模宏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丝毫不亚于旧时的宫殿建筑。
    林叔带着苏七他们来到后花园,苏七老远就闻到一股清冽的花香味道,这味道混杂着多种花香味道,却又不浓烈不刺鼻,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愉悦起来。
    花园深处,建立着一座凉亭,此时,两名老者穿着复古的中山装,正在凉亭对弈。
    方寸棋盘上,黑白子厮杀正酣,两名老者皆是聚精会神,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到了。
    林叔示意苏七与长孙垢噤声,长孙垢也明白父亲的脾气,棋盘犹如战场,生死杀伐都在一念之间,因此长孙辜下棋,从不喜人多言。
    宁镇雄手执一枚白子在掌心把玩,眉目紧蹙,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走下一步,反观长孙垢,则是一脸淡定从容,无有丝毫的负担。
    片刻之后,宁镇雄将手中白子放回棋盒:“我输了。”
    棋盘上,黑白子正旗鼓相当,黑子尚且处在劣势,宁镇雄手执白子,却在这时候突然认输。
    长孙辜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道:“也就只有你,明明身处优势,却主动认输。”
    宁镇雄摇了摇头,也是笑道:“也就只有你,每次都是孤身犯险诱敌深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长孙辜喝了一口茶,方才淡淡道:“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我自然不会轻易出战,但想要我死,我怎么也要咬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