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见达拉督停在床边不动,暗自松了口气,“达拉督,你能不能别压着阿伏,你不想想,若是没有他的话,你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你该感谢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他个孩子?”
    “哈哈哈……”达拉督又是一阵笑,“颜儿每次见过这个小崽子,都会这样责备我。可是,我不能把他放出来,这不需要讨价还价,就如悠丝和风吟一样。悠丝的魂魄和魔力,虽然进了风吟的身子,但是你见她醒过吗?呵呵,这就是谁的意志力,求生欲俞强,谁就能够压制对方。”
    汐颜微微皱眉,心里记住了这句话,但是嘴上却说:“我才不管这些,达拉督,我只是想告诉你,阿伏他几乎每一次醒过来,都会替你说很多的好话,他刚刚还告诉我说,你为了救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真的很崇敬你,一直魔主尊称你。”
    “怎么?颜儿很感动?是感动阿伏的懂事,还是感动,我的付出呢?”
    汐颜看着他,“达拉督我也不否认,我很感动你为我做的一切。只要你不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达拉督,我容汐颜的命就是你给的,我自然感动,也感激你。”
    达拉督微微笑了,嘴角带着痞邪之气,“你就是我,救你等于救自己,这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达拉督,我知道你与我一样都需要休息,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可以吗?”汐颜渐渐地示弱,她逃不出达拉督的手掌心,最起码现在逃不出,然而硬碰硬的话,只会两败俱伤。
    这自从醒来以后,她感觉自己像是穿梭在千军万马之中,苦不堪言。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柔软的地方,她不敢去触碰,那就是装着儿女的角落,那是她心灵处,最纯净最美好的角落,盛开了鲜花,结满了果实,有着童话了所有的美好,那里藏着她的儿女。
    战斗了一日,挣扎了一日,几经昏迷,苏醒,尖叫大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这一刻的汐颜终于选择平静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硬生生地想要离开这里,只能见机行事,她的朋友们一定都万分担心自己,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她说:“达拉督,你知道今天是多少日吗?”
    达拉督也很平和地说,“十月十八日。”
    都十月了。那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达拉督,你带我去万寿水镜那里,我想看一眼我的孩子在哪里?”她知道矜儿和寅儿,肯定从两个多月前,便跟着曲唯和春归一同从遥远的小杜提国往西缅国赶来。
    只是他们到了哪里了?她的眼睛里都是期盼,“达拉督,我只看一眼,我想念我的孩子。”
    “好。”
    ……
    这天,忘川河上,一直在船上的春归几人,因为离西缅国越来越近,心情也跟着莫名的激动起来。但是,即使这么久都过去了,他们却始终没有任何汐颜和褚冽的消息。所以,这一路,每过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城,他们就觉得希望多了一点;而每打探汐颜的人回来摇头不语时,这份希望又会减少一分。跟汐颜分开后的这几个月,他们每个人的心情,每天都是在希望,多一点希望中,失望多一点失望中度过。
    就这样度过心力交瘁的两三个月。
    终于在这忘川河上走了十日之久。
    曲唯站在船头,这是他第一次来西缅国,从前所有关于汐颜过去的记忆,全部都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即使是夙缘也跟着汐颜来过这个改变她命运的西缅国,魔城。
    春归哄睡了寅儿,让小精灵矜儿看着哥哥,自己也来到了船头,“再过十来日,咱们就该到达西缅国,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曲唯没有说话,而是问春归,“你怎么想的?”
    春归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既然姑娘是被魔主带走的,那么魔城的魔窟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我觉得姑娘不在那里,她很抗拒去魔窟。但是魔主的心思,就没人能猜得透了,他会不会依了姑娘,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是,魔城和达拉山,姑娘必会在其一。只不过,这两个地方,我们都进不去,所以不如蹲守,不管蹲守到什么时候,只要他们出来,总会有动静出现。而心钥城,我觉得也是一个值得去的地方,毕竟那里是西缅国的国都。就算姑娘不在那里,但是风吟这个公主应该会常回去,而如果皇上真的会被人俘虏,那只有风吟。所以,国堡也是值得蹲守的地方。”
    春归落落地说完这一段话,曲唯点头,他觉得春归说的和他的想法基本吻合,道,“我们先去心钥城,其他的人蹲守在魔城魔窟,达拉山,还有附近的镇上。”
    这时,繁子松跑了过来,这一路他可真的要憋死了,曲唯不搭理他,春归更是不搭理他,难道他要和那个小杜提国临时找来的不会说普国话,只会喂奶的奶娘聊天?
    怎么可能?自己每次还没靠近,就会被矜儿一阵嘲讽!
    好不容见到身边唯一两个大人聊天,他终于能够跑起来了,“那个我听说,西缅国好像并没有封锁啊!呵呵……”
    曲唯点头,“并没有,不过,这也是他们的自信之处。这一仗,他们应对的不似谭予国和达奚国那般重重把守。”
    春归说:“是啊!”这几年下来,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像这种松松垮垮的,好像很不在乎的态度,就是扶劫国主的作风。
    四年前,第一次见到扶劫国主时,她们所有人就觉得这是能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和男子,不是跋扈和冷冽的。治国也是如此。自从国家交到他手里,他并没有像自己的父王和王兄那样守得那么紧。
    “心真够大的啊!”繁子松不以为然,他也见过扶劫,也觉得那是一个高高在上,伸手都不可及的男子,好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既好看又飘逸。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两国打仗,岂是儿戏?“我说,他们明知道就剩它一个国家待收拾,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连封锁都不封锁,就不怕咱们的人进去,一点点地歼灭啊!”
    他说这些话,真的是小瞧了西缅国,也小瞧了扶劫。
    春归说,“你说这些话,是小瞧了咱们自己。”
    “哎,春归,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春归转身,“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