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督带着汐颜,一路往西,但是他始终面带微笑,好像从此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不知道多少天以后。
    那个达拉山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但有个女子却还是昏迷着的。
    达拉督看着躺在魔女殿魔女床上的女子,温柔地说,“我的颜儿,咱们已经到西缅国了,到达拉山了,从此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汐颜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眉间的朱砂比皮肤还要白上一分,好像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血红色。
    她整个人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似的,美得让整个达拉山的上方都散发着光芒。
    此刻,悠丝也就躺在魔女殿一进门的右边的第一个房间,那是扶劫曾经躺过许多天的床。她依然像是活死人一样,整个人像是被吊在那里。
    这里是她生活了千年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可是她却不能抚摸,不能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石屋去。
    悠丝还是有一点点的意识,她能闻到汐颜的气味,知道那个女子来了。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阿伏还是汐颜,身体里都有她最爱的达拉督的灵魂,所以,她一样都爱,只是她从来都无法抗拒阿伏,只能被他控制,被他从汐颜的身边带回,毫无还手之力!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女子!
    也是汐颜最同情的,为爱受伤的女子,因为她的爱,没有伤害到别人,只伤害她自己,不像风吟的爱,却因得不到,整个人已经变得丧心病狂,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她视为情敌和绊脚石的人,包括无辜人,包括可怜的孩子,甚至包括她爱的那个人。她伤害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
    所以,她的爱已经畸形,已经扭曲不堪,不值得人敬佩和同情。
    ……
    西缅国,国堡里。
    扶劫几个月前,从普国的桃林楼阁回来以后,就一直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这里兴许有一日还会见到他的汐儿。
    因为,她最在乎的人,就在西缅国的某一个地方。他多方打听,也是在汐颜收复达奚国不久才知道汐颜去了那里?这一切,还是从风吟那里无意得知的。
    是的。风吟并没有是,达拉督救活了她。
    他猜风吟一定比自己知道到要早的多,可是她一直没有透露,藏得很严实。
    他一身白衣如雪,圣洁如天神,站在国堡的最高处,看着遥远的一望无际的远方的花海,那是他深爱的女子最喜欢的花儿……
    三年前,她也曾站在这里,就是他的手边;三年前,就是在这里她曾抱过汐颜,抱过那个倔强的女孩。
    她现在在哪里?
    “哥哥!”风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后抱住扶劫,像个孩子一样,“哥哥,我一点都不开心。”
    扶劫没有说话。
    这已经过了,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这么多个月,这么多天,他竟然从来没有见过,风吟带回来的那个人。
    不知道风吟把他藏到了哪里?
    不知道让他做什么?
    “风吟,你若是爱他,就不要让他活得没有尊严,你如此对待他,他一定想死!”
    “不啊,哥哥,你怎么知道他想死呢?我好不容易拥有了他,他现在爱的人是我!”
    “他不是你的玩偶,难道如此模样的他,才是你爱的吗?”
    “我不管,哥哥。我就要他,什么样的他我都要。”她松开扶劫,站到他手边,还有些兴奋地说,“哥哥,你听说了吗?达奚国已经被姐姐收了!姐姐真是厉害啊!是不是?”
    “人尽皆知!”
    “那你知道姐姐现在在哪里吗?”
    扶劫摇了摇头,他第一次知道汐颜在哪里后,就立马派人过去,可是还是跟丢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风吟道,“说起来,我还挺想念姐姐的,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她总是这副模样,做错了一切,好像都跟她没有关系,好像这样一个无辜的表情,就能抹去她所做的所有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像杀了许多婴孩的人不再是她!
    “哥哥,其实,你觉得我该不该死?”她歪头看向扶劫。
    扶劫也看向她,道:“我不知道。”
    “哥哥,你这就是在说,我该死,呵呵……哥哥,你不疼我了,你不爱我了!”风吟这个扭曲的人格,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在意这些,她哭着跑走。
    扶劫并没有看她的跑走的背影,也没有叫住她,只是轻声说,“如果,你不是你,兴许我早就会杀了你吧?”
    记得,那时候他就是站在这里,看着如此美好的景象,对汐颜说:“汐儿,这个城市叫心钥城,它美好得像是一把钥匙一样,能够解开人心里得疙瘩,心中的枷锁。”可是,现在他明明已经心乱如麻,却依然觉得这里美好的像是一把********一般,因为心存美好,他始终觉得哪里都是好的。
    不知不觉,夜幕撕下,各种奇妙的香气,从四处飘来,这个城市好像永远都是不让人寂寞的。
    白天你可以看到花开,晚上你可以闻到花香。
    只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地方,有的人却总是去想尽办法去钻出它最卑劣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像毒,就像蛊,就像阴狠,就像黑暗。
    扶劫轻声往回走,下了几层,来到了膳房,还是那个大圆桌字,和几年前一样,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吃晚膳。
    一阵铃铛的声音传来,让他有了刹那的恍惚,但是很快他就知道,是风吟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在脚上重新挂了一个铃铛。
    “哥哥……”她跑进来,跳了一下,“你听到吗?几年前,你怕我出事,总是给我脚踝处挂个铃铛。”
    “那是因为你不懂事,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还挂它做什么?”
    风吟摇头,“哥哥,我不懂,我不懂。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爱上我?”
    “你都变了一个样,他还是不爱你吗?”
    “哥哥……”风吟惊叹,“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扶劫瞥了她一眼,依旧轻声,“我知道什么?你现在不是变得很温柔贤淑了吗?他还不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