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冽猛然一把推开她,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过,她也不生气,笑道:“皇上啊,您看到吗?您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好女人,她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她眨着大眼睛。
    曲唯和夙缘,同样不知道刚刚一个时辰,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一个人知道。
    只知道再次见到他们扶劫就醒了,完好无损的样子。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汐颜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直地看着褚冽,“呵呵,”她也笑了,“原来我在你们心里都是这样的。既然如此,还是我走吧。”
    “反正在你心里眼里,我已经脏了。”
    “走?”褚冽冷笑,“你早就想走了,不是吗?”
    “娘……”屋里传来矜儿的叫声。
    汐颜还没进去,扶劫先转了身,一阵清风一样地飘了进去,她便止住了脚,不知道向前走,还是向后退,不知道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但是好像,无论如何,都要背道而驰了。
    “皇上,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再说了,你也知道,她的心中一直是有哥哥的啊。为了救哥哥,奉献自己的命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一次交……欢呢?”
    “褚冽,你不相信我。”汐颜退着说,“你不相信我。”
    “不。”褚冽摇头,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这时,扶劫抱着矜儿出来,只见矜儿眉间的朱砂隐隐泛红。一张精致的小脸看向院中的人,最后落到汐颜和褚冽脸上,带着哭腔说:“娘亲,父皇,不要吵架,好不好?”
    “哎呀,”风吟忽然捂住嘴巴,“这孩子,怎么怎么长这么大了啊?我算算啊,她应该也就十一个月大吧?姐姐。”
    汐颜和褚冽同时皱眉。
    汐颜最担心的事,还是被风吟在这不经意间发现了。
    但是很快风吟又说:“哎呀,那这刚刚哥哥和姐姐,做好事的时候,还让女儿看着呢?真是不害臊!”她摇着头,柔柔说:“皇上,您说呢?”
    褚冽不屑看风吟,更不屑听她的话。他想听汐颜说什么,说一句也好,可是汐颜没有。
    她什么都不说。
    她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
    褚冽不忍再看她,眼睛往旁边移去,看向扶劫怀中的女儿,伸出手,嗓音低沉又沙哑,道:“矜儿,跟父皇回宫。”
    “不,”矜儿一下子抱住扶劫的脖子,“娘亲和哥哥不回,我也不回。”
    “哥哥就在宫里啊。”
    “我说的是这个哥哥,”她看着扶劫的脸颊,眼含笑意,“这个大哥哥。”
    “呵呵。”褚冽笑了,就连女儿也在瞬间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呵呵……看来,我褚冽败了,败给了他,一败涂地。他悠悠转身。
    风吟忙跟了上去,“皇上,臣妾跟您一块回宫。”
    他没有动,也没有反对。
    就这样往前走着。
    汐颜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转瞬不见。
    ——阿姐,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扶劫主人,对她的爱意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的眼睛里也就只有她。
    汐颜回忆着,泪珠子刚刚滑出就像是被凝结了,她的腕处还有未愈合的刀口子,而女儿的指间,也有一个针孔。
    九刀。
    九刀,九滴血救了扶劫。
    “褚冽……”汐颜忽然大喊道,“你不相信我!你再一次不相信了我!”
    大年初七。
    天空灰的像刚刚哭过一般。
    褚冽没有再回头,像是没有来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娘亲,”矜儿看着自己的娘亲,像是快要站立不住了一样,心疼地叫着。
    汐颜笑笑,看着扶劫,“感觉怎么样了?”
    院中夙缘,曲唯和褚漾,一个个皆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皇嫂,你不去找皇兄吗?”
    扶劫看着汐颜,眼睛里的柔情似水一般,要把人融化了似的,他轻声开口:“好多了。汐儿,谢谢你愿意救我一命。”
    汐颜咧嘴浅笑,“你说什么呢?我必然会救你的,从此,我们也各不相欠了。挺好。我的心,终于少了一些负担。”
    “汐儿,我的爱,真的给了你这么大的负担吗?”
    “不。”她笑着,眼泪也落着,“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更多的人爱,没有你的爱,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我感激你的爱。还有夙缘,我还欠你。”
    “花儿,你别跟我说什么欠不欠的,我夙缘,爱你皆是心甘情愿,为你吃苦受罪,都不值一提。”
    “呵呵……又说这种杀头的傻话,”她看着夙缘身边的褚漾,“如果你真的还想让我开心和幸福,试着接受褚漾吧。”
    “花儿,你别勉强我,爱情不是勉强的,我怎么不勉强你一定要爱我?”
    汐颜知道与他说不通,自己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的,“你们都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来,”她伸出手,“矜儿,娘亲抱。”
    “我不要,我要让哥哥抱。娘亲,你现在看着好累啊!”
    “娘亲不累,娘亲……”汐颜弯弯嘴角,什么都没有再说。
    扶劫看着她,轻声说:“汐儿,我能带她走吗?我觉得留她在你身边,一定会有一场大麻烦。”
    汐颜摇头,“当然不可能,这是我的女儿,所有的一切麻烦,我都会一个人承担。”
    “你何苦呢?汐儿,让我带矜儿走,等你身边确定没有危机了,我再送她回来,好吗?”
    “呵……危机从来都没有少过,我有何惧?把女儿给我,你走吧。走吧扶劫,我们此生再也不要相见。”她抱过女儿,像一个时辰前来的时候那样,一大一小的她们,往巷子外走去。
    扶劫,夙缘和褚漾站在大门口看着她,如来时一样,她的每一步都那样坚定,她要朝着自己爱的人走去。
    曲唯依然像来时一样跟在她的不远处,守护着,保护着。
    也令人羡慕着。
    她最终还是回了皇宫。
    ……
    大年初七。晚。
    沉寂了许多天的皇宫,像是炸了锅一样,都在传着一些不太雅的流言。
    汐颜坐在轿子中都能感受着,每走到一处,跪下请安的下人们的眼光,他们拥着带色的眼睛,她们都是不解吧?
    但是她丝毫没有觉得别扭,昂着下巴,感受着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和不敢指指点点,但是又忍不住嘀咕的模样。
    “皇后竟然给皇上带了绿帽子!”
    “是啊,听说就是西缅国的国主呢!”
    “哎呀,皇上都气得病倒了,这事看来是很严重啊!”
    “可不是,没想到皇后竟然是这样的人,不但爱吃醋,还……”
    “嘘,别说了。小心被她听到了,要杀头的。”
    褚冽出了小院的巷子时就倒了,倒下时,在一个小太监耳边说了一句话:“不可乱传流言。”
    而,不巧,那个小太监是风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