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真是迫不及待,第一天的第一碗茶里,给他下了毒。
    若不是这离道身有孟长龄身特有的香味,被他偶然识破了这个局,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个死皇帝了?
    孟长龄和孟长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皇位?可那楚珏,才不到两岁啊!
    这样的幼童,如何做皇帝?
    所以才会需要一个摄政王?
    那这个摄政王会是谁呢?孟长德?孟楠?
    眼前浮现出孟楠立在阳光的灿烂笑容,会是他吗?
    在他记忆的孟楠,并不是一个喜权好利之人,实在无法将他与眼前这个局联系。
    孟长龄又是因为什么呢?那禅位的诏书不早给父皇了吗?父皇天天和她在一起,这诏书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这样,为何不再等等?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孟长龄正在院里发呆,看着和乳母玩闹的孩子,本该笑着的脸,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张全儿被带走了,看来是事发了。
    用不了多久,羽林卫和龙卫都会来吧,她和她的珏儿要分开了吗?还会再见吗?
    她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这样和儿子在一起,看着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争那些虚妄的东西?
    付征带着人来到百元宫时,孟长龄一如往常般坐在园子里看书,只是她自己也没发现,拿在手里的书是倒着的。
    “孟太妃,皇有请。”
    毕竟是先皇的妃子,纵然是犯了事,也该给几分体面,付征自然不会过分。
    孟长龄知道躲不过去,什么也没说,放下书,起身朝抱着孩子的乳母点了点头。
    那妇人的眼蓄满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看了心酸。
    “请吧!”付征道。
    孟长龄的手动了动,想要再抱抱她的孩子,刚刚举起,复又放下,还是不抱了,越抱不舍。
    她也不想让孩子看见她流泪的模样,希望珏儿的记忆里,只有母亲美丽优雅的记忆,再没有其它。
    孟长龄随着付征来到御书房,楚焱没有让她跪,她站的很直,往常还要更直。
    “为什么这么做?”楚焱问。
    孟长龄淡淡一笑,秀美的面颊,仿佛盛开了一朵梨花,不算灿烂,却很雅淡。
    父皇是喜欢她这样的笑,喜欢她凉淡的性子,喜欢她与世无争的单纯。
    父皇终究是错了啊。
    怕是他临走时也不知道,自己竟是死在了一个自己最相信的女人手。
    “没有人能保护我的珏儿,在这样的世道,若没有权力,他如何平安的长大?”
    “你不相信朕?”楚焱问。
    孟长龄摇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你父皇,你一定也不知道你父皇在做什么吧?”
    楚焱扬眉,“说说看!”
    孟长龄往前走了两步,面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我知道你有意禅位给珏儿,你是想还政于你父皇,让他继续所持朝政,待珏儿长大后,再将皇权归复。可是皇,你的父皇却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