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站着说话也挺好。 ”
    白芷心思灵透,自然明白,便也不多说什么,只陪着他们站在厅里。
    “你们来找我,可是有事?”她问。
    张氏小心翼翼的放下茶盏,前了几步,跪在了白芷的身前:“芷丫头,伯娘求你了,救救珍珠吧。”
    白二柱和白富贵也跟着跪下。
    白芷皱眉:“你们起来说话。”
    三人不起,她便又道:“你们再不起来,我走了。”
    张氏这才起了身,一脸羞意:“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很不要脸,可是芷儿,我做娘的,看着女儿受那样的苦头,我实在,实在是不忍心呐。”
    白芷摇头:“你不忍心看她受苦头,可有想过我娘当时以为我死了时的心情?”
    张氏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白芷又道:“不是我狠心。说实话,我从没有报复过白珍珠。她如今的下场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无论如何,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张氏抬手擦泪,想说让她看在从前情份,帮帮珍珠,可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从前?她们从前哪有什么情份啊!
    “一个人做了错事,若不能受到相应惩罚。那这个人会继续做错事,一次一次错的更严重,直到谁也帮不了她,救不了她。张氏,你身为母亲,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和能做的一切。”
    “她能有你这样肯为她付出一切,连脸面尊严都抛下的母亲,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然她有今日,皆是她的贪婪恶念所造。与你无干,与我亦无干。”
    张氏瘫坐在地,掩面哭泣,心悲伤逆流成河,再如何不舍,也到了舍的时候,是吗?
    “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辆马车,送你们回青原镇。”
    他们一家三口,目不识丁,又身无长物,想在这京都城立足,真是难如登天,回青原镇,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张氏最终选择了回去,昌元侯府再也进不去,留下又有何用?
    白芷说的没错,珍珠能有今日,是她的报应,她身为母亲,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可那罪孽,还需她自己去赎。
    白珍珠在昌元侯府等了一日又一日,始终没有等到母亲,从开始的期盼到渐渐的失望乃至绝望。到最后,甩了个腰带在梁,想要此了结性命。
    可谁知,那腰带竟没承住她的重量,断开摔下,醒来后,便再也没有了寻死的勇气。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白芷送走了张氏一家,又去厨房做了几样可口的饭菜送到东方穆的房里。
    东方穆正由下人扶着在屋里走动,见她进来,立时漾了一脸的笑:“芷儿来啦!”他的嗓子还没好全,说出的话音有些怪,但好在都能听清。
    白芷前扶住东方穆,将他扶到饭桌前坐下:“姥爷,我今儿给您做了鸡汁粥,您尝尝,可鲜了。”
    东方穆扫了眼桌的茶,都是些汤汤水水,虽然都好吃,可他见天的吃这些,也有些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