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连连点头,却听白芷又道:“若许太医对这丹方有兴趣,我可以将炼制过程传授于您。”
    许太医闻此言,又是惊又是喜,可最终摇了头:“这怎使得,能治风的丹药,定是不世传的妙丹,定是姑娘祖代代下传的秘方,怎能轻授于人,小老愧不敢当!”
    白芷暗骂了一句迂腐,随即正色道:“许太医,我是见你精医爱医,方才说出此话,并非一时起意的胡言。”
    “在我白芷眼里,没有什么不传秘方,治病救人的方子,唯有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方才能称之为妙方,若只攥握在一人之手,只世间寥寥数人可得之益处,还称什么济世妙方?”
    现代医学何以发达?还不是集百人千人之慧,聚古人百年千年之学,慢慢发展出了现代医学,若个个都将自己的一点子成捂在被窝里,那所谓的现代医学,也不可能出现。
    济世医药,若无法慧及百姓,谈什么济世?算什么医药?
    这种论述,许太医听了可谓是大开眼界,心里陡然酝酿出一股子热血,沸腾不止,他虚活这几十载的光阴,见识竟不如一个小丫头,当真汗颜。
    许太医对着白芷再次躬身作揖,“今日听汝一言,胜书十载,老夫真真是白活这一世,医之道,以济世为首,这是所有从医者学医之首要,可又有谁能坚持到最后?走在名利场,日渐忘记学医之初立下的誓言,今日闻之汝言,仿如当头一棒,将老夫重重敲醒,正如汝言,尚不晚矣。”
    白芷也随便一说,没想到这许太医竟感触颇多,看来倒是个可交之人。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白芷假装无意般朝许太医问:“听东方先生说,昌元侯夫人的病,十数年未有好转,不知从太医院派去的太医,是哪一位?”她许得外祖父曾说过,给东方婉儿治病的太医,是太医院的一位掌院,而太医院一共三位掌院,分为左院,院,右院。
    不知眼前这位许太医,是那一院?
    许太医道:“为昌元侯夫人治病的是右院梁太医,这些年昌元侯夫人的病都是他在治,我和左院钟太医未曾看过。”
    白芷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二人又聊了一会药理,正在兴头,却听里边服侍的宫女叫道:“太后娘娘好了,太后娘娘好了。”
    白芷和许太医赶忙入内,见胡风正站在床前,俯身与床榻的太后说话,却似乎没有得到回应。
    白芷前,朝宫女问:“太后醒了?”
    那宫女红着眼摇头:“没有没有,没有醒!”
    许太医皱眉,“没醒你叫嚷什么?”
    那宫女忙忙道:“太后原本眼歪口斜,可现在好多了,奴婢一时高兴,,忘了形!”
    白芷了然,淡声道:“太后福泽深厚,自有天佑,这一关,算是过了一大半了。”
    胡风直起了身,扭头看着白芷,温温笑道:“皇祖母确实福泽深厚,却不是天佑,都是你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