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见女儿这般细心,心里十分感动:“你这孩子,我只是右手不能动,又不是两只手都不能动,用左手一样可以吃东西。”
    “好啦娘,快吃吧,现在还热乎着,凉了可不好吃了。”她笑着丢了一块鸡肉进嘴里。
    肉很柴,没放盐,没滋没味,幸好是野鸡,天生有一股鲜香味,否则,她真会吐出来。
    “胡风,你这手艺可真是差强人意啊——”胡伯手折了,这菜肯定是胡风做的。
    胡风只当没听见,目光淡淡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白芷端着空碗出门。
    胡风站在门口,身形笔直,负手而立,在他身,仿佛有一股子与众不同的优雅贵气,侧颜如刀刻般线条明晰,深邃如潭的眸间,蓄满对未知过去的迷惘。
    她将碗递到他面前:“在想什么?”
    胡风回神,接过那碗,淡淡摇头:“没什么。”
    “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你从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生活在怎样的地方,有着怎样的家庭,为何你失踪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寻你,对吗?”
    胡风侧目,眸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青紫淤痕遍布,看不清她本来的样貌,只那双眼睛,清丽出尘的令人一目难忘。
    见他不作声,她又问:“若我有朝一日治好了你,你恢复了记忆,到那时,你会离开吗?”
    “会。”他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的答案,是他最真心的答案。
    她又问:“那胡伯呢?你若走了,他怎么办?”
    “他是我爹,有我在的地方,自然有他。”依然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答案,似乎早深植于他的心。
    她松了口气,原来他的心里也装着胡伯。
    胡伯是个好人,巴巴的将他这个不知根底的人救回来,拿他当亲儿子般对待,掏心掏肺的,若他是只白眼狼,那可真会伤了胡伯的心。
    “胡风,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她微仰着头,看着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眼里的自信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他有一瞬的失神,随即点头:“记住你的承诺。”他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他大步离开,像一阵风般,迅速的消失在她眼。
    正要转身回屋,一直守在大屋门后的白老太和刘氏冲了出来。
    “死丫头,还不快拿来。”白老太拉长着老脸叫嚷。
    白芷摸了摸肚皮:“现在恐怕拿不出来了,至少也要明天吧。”
    刘氏听了这话,气得直跳脚:“小贱人,你全吃了?”
    白芷的脸色立时冷了三分:“贱人骂谁呢?”
    刘氏指着白芷骂:“贱人当然是骂你,养了十二年,养出个白眼狼来,还学会吃独食了,你别忘了,你是这白家人,不管是什么东西进了白家,那都是属于白家的,断没有你一人独享的道理。”
    白芷冷哼:“贱人骂我,我认了,谁让贱人嘴贱呢,可贱人骂我白眼狼,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