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这时已经回头看到孔家豪,先是瞪大了眼,接着忍不住噗嗤一笑。求得仙门允许她先解决凡尘俗事,没想到第一个见着的却是孔家豪少爷。到目前为止,十三年的人生并不长。其中小半更处於懵懂无知。四年所占的光阴,其实占却了人生大半。回想过往,小女孩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路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转头看向孔家豪,孔家豪仍然作笑咪咪地看向几人。对於人家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他向来是一个自我中心的人,想做的事,也不理会别人怎麽看。
    “客人,你买了就是你的,怎麽好意思呢!”糖葫芦小贩出口拒绝,面上隐隐带有为难之色。身旁两名男子,看小贩脸色,也纷纷摇手推拒。
    “不吃?那就是踩我面子!踩我面子的人……孔振你带几个人过来。”孔家豪听到拒绝的回答,马上拉长脸孔,脸色一拉黑,看起来满脸都是羞惭後转发的怒气。
    孔振对孔家豪的话倒是配合,当点了五个人马走了过来。除了孔振年纪尚小,显不出威风,其余五人都是练过武术的壮汉,举步之间气势勃发,尽显恶势力的嚣张。
    在路上混的,哪能不是识时务的俊杰?
    “我吃!我吃!”见对方人多势众,小贩和两名男子,心中顿生惶恐。他们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欺负一些外乡客人,多赚点零花,怎麽敢接孔家豪摆的道。各接过一支糖葫芦,在孔家豪如狼似虎的眼神压迫,吞吃去。
    孔家豪故意在三人吃完後,攀谈起来,说起各种人生大道理。谈起人生的经历,不时挥舞几拳头,虎虎生风。三个人的脸色却愈来愈凝重,到最後摀着肚子连汗都出来了。
    孔振看着自家少爷神色古怪,少爷一天一个样,做事行为怎麽愈来愈像孔定那家伙。要是以前,早就一人一个拳头送过去,哪里会这麽罗哩叭嗦。这种变化,让孔振充满着即将被遗弃的危机感。身为孔府人,一生的荣辱全靠主子。孔振心情七上八,暗骂孔定,都离开了。还不消停。
    见到三人露出窘迫的狗熊样,孔家豪这才满意微笑地转身回到马车里。从头至尾,他没有多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女孩一眼。
    虽说小女孩正当青春年华,肤滑如脂,修真带来体质改进的帮助。更令她身材和皮肤趋於完美。只是她的五官组合效果,依然只能称得上能看。因此,向来对美色和武艺感兴趣的孔家豪,看都懒得看着上眼。套一句他常说的话:“吾生而有涯,美女和武学无涯,怎麽能浪费在丑女和读书上呢!”
    这句话若让现在的孔振听到。心中一定会嘀咕一句:“不能浪费在丑女和读书上面,却能浪费在孔定这个娘炮男身上,这是什麽道理。”只是天要雨。娘要嫁人,孔振也无能为力。
    见到孔家豪回转,小女孩还傻楞楞地站在那里傻笑,孔振虎驱一振,威严地对小女孩说道:“姑娘。道路不平,一个人出外行走要小心。还是早日回家吧!”
    说完,孔振摆出英明威武的步伐,回到队伍。停滞已久的车队,又再次前进。
    小女孩目送几人离开後,左手食指和姆指轻轻一弹,将那些过期的食品销毁,人就离开了原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她拿出一道符箓,轻烟一起,人已经离开了原地。如今,短距离传送,她用掉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真气,已经能够进行。但耗掉大量真气,对修真者来说,是冒险的行为。所以出发前,小女孩又残害了无数脑力,翻阅了无数符纹书,找到空间转移符的制作方式。
    虽然百尺传送对许多人来说是鸡肋,但小女孩却觉得这是在人间行走耍神秘的好道具。至少穿墙入室之类的,挺有帮助。
    在京城左近见到孔家豪很令人惊讶,也令人唏嘘。不过小女孩决定暂时专心做自己的事,先不管孔家豪究竟来这里做什麽。四年相识之情,小女孩已经透过成熟木灵根的赠送还了因缘。况且,看孔家豪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需要她此时再锦上添花。
    辗转到城门处,找到前往京城右侧威远县的驿马车,小女孩谈好价钱上了马车。小女孩平凡邻家女孩的长相,不但没有惹来桃色风波,沿途的叔伯阿姨们反而倍加爱护。听说是投奔亲戚的孩子,还替她掬了一把同情之泪。
    挤在回家的路上,小女孩回想自己五年来的生活转折,不知该哭该笑。芸芸众生苦,能踏上修仙之路,该笑。但父亲生死不知,落不明,该笑。苦乐参半,或许就是人生。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跟叔伯婶婶们聊聊吧,家里还有人吗?没人的话,到地之後要是找不到人依靠,不如就嫁给我家小子,也能过上日子。”一名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见小女孩乖巧,想到自家儿子也快十五了,一直谈不成对象,不禁把握住机会。
    旁边刚好有一名跟商人相熟的匠人,在旁边吐槽到:“就你家那五大三粗的儿子,怎麽配得上人家娇滴滴的姑娘。看人家的谈吐,就知道是读过书,有教养的。说不定祖上还是贵人呢!”
    “我家儿子又怎麽配不上了,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做人又孝顺。你家儿子都娶媳妇了,你还来插什麽花。”商人恶狠狠地对匠人吼了两句,又回头继续打听柳定定的名字,还有家里的详细情况。
    “我叫柳定定,杨伯伯。我还不准备嫁人呢!”柳定定头一次遭遇这种阵仗,脑子急冻,张开口却差点咽气,修真之人,对於这种传宗接代的事,看得也很淡了。毕竟,修真的寿限,比得不是先来後到,而是资赋和运气。对於安老奉养,也就没有需求。师徒之间的关系反而更为看重。
    “你一个女孩,迟早要嫁人的,无依无靠,以後要怎麽过日子。”商人不满意地劝道。
    “我可以自己养自己的。”柳定定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回应道。
    “鬼扯,女人能做些什麽……”驿马车上,严重的阳盛阴衰,这子可惹了马蜂窝,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辩论起来。这一路上,倒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