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格外的晴朗。张家的人陪着春曦夫妇去外面观光。来纽约的华裔们一般都要去看帝国大厦,自由女神雕像,第五大道,小意大利区,华尔街,唐人街。春曦和细烟自然也不能免俗,去了上述几个景点。妮娜向春曦夫妇介绍着上述景点的历史。春曦和细烟对妮娜的落落大方都很满意。俩人愈发的对妮娜的印象好了。
    最后,他们来到了中央公园。几个年轻人在草坪上扔飞碟。春曦和细烟坐在湖边的木椅上,看着眼前的那片波光嶙峋的湖水。张明远和太太陪着春曦夫妇。细烟知道明远夫妇有话说,便等着俩人开口。
    张太太觉得,她应该单独和细烟谈一谈。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肯定会更亲切一些的。于是,她站起身,笑道:“细烟,我们去那边走一走吧。你看,那里的落叶真美。”
    细烟笑着起身。张太太搀着细烟的胳膊,缓缓的朝着湖边的那片落尽叶片的桦树林走去了。
    她说道:“细烟姐,自从怡宁来了纽约以后,他整天和妮娜在一起谈生意,俩人显得是那么的默契。我们看在眼里,真觉得妮娜很有福气,能遇到怡宁那样优秀的男孩子。这不光是妮娜的福分,也是我们张家的福分。”
    细烟笑道:“我们见过小时候的妮娜。当时,我们就觉得,妮娜和怡宁真的是青梅竹马。可当时,两个孩子的年纪都小,还谈不上谈婚论嫁。所以,我和春曦就一直盼着两个孩子能长大呢。如今,怡宁从圣约翰大学毕业了,来纽约做生意。他一个青涩的青年人,什么都不懂,多亏了明远和妮娜的悉心指点,才把生意做起来了。我和春曦看在眼里,真觉得欣慰呢。昨天,我们见到妮娜以后,简直被妮娜的端庄慧丽惊讶住了。比起小时候,现在的妮娜显出了成熟女性的华美。我和春曦看着怡宁和妮娜站在一起,真的感动的都要流泪了。”
    张太太听到这里,笑道:“细烟姐,这正是我们两家盼着的美事呢。我想,两个孩子都已经相处了一段时日了,俩人的脾气秉性都互相摸透了。现在,俩人简直都形影不离了!我和明远看在眼里,真觉得欣慰和感动。我和明远商量着,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定亲的事情呢?当然,我们是女方家,要是主动提亲,肯定不合习俗的。可你也是知道的,我和明远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一门心思的为两个孩子考虑。”
    细烟笑道:“这有什么呀!不管是女方家主动提亲,还是男方家主动提亲,都是为了新人们好。那我们就一起商量亲事吧。”
    张太太笑道:“不知道你和春曦有什么考虑呢?怡宁现在已经在纽约做生意了,他肯定想着能把生意做大的。我们张家在纽约也是有根基的。所以,我想,我们肯定能一直给怡宁帮忙的!”
    细烟笑道:“我和春曦都觉得,怡宁在纽约历练一番之后,还要考虑上海那头的市场。因为,我们曹家是上海滩的生意世家。当年,我们曹家是上海滩古董珠宝行业的龙头老大。坊间众人都晓得我们曹家商号的鼎鼎大名的!所以,我们曹家大房和二房都希望孩子们能继续在上海把生意做起来。当然,纽约这头的生意也不能耽误。也就是说,纽约和上海两头的生意都要兼顾!”
    张太太明白细烟的意思。她实在觉得细烟和春曦的野心太大了。她道:“细烟姐,你和春曦哥的想法很好。孩子们是要有高远的志向的。将来,要是能把纽约和上海两头的生意都做起来,那简直是太完美了。人都是追求完美的。你放心,在纽约这头,我们张家肯定会鼎力相助的。在上海那头,你们曹家是老资历了,肯定有成熟的人脉关系的。那头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春曦哥吧!”
    细烟道:“我和春曦也是这个意思。”顿了顿,故意深深的看了张太太一眼,道:“可我和春曦也考虑到了,将来,妮娜跟着怡宁回到上海,你们肯定会想念女儿的。所以,我和春曦都盼着呢。将来上海和纽约要是有飞机通航了,那就省心了。”说到这里,故意笑眯眯的打量着张太太的神情。
    张太太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窝上了火气。妮娜可是张家的独生女儿。张家现在在纽约定居,守着纽约的繁华,怎么可能让妮娜远嫁上海呢?张太太道:“细烟姐,你也是知道的,妮娜是我们张家的独生女儿。我和明远的年纪也大了,将来肯定是要靠着妮娜养老的。所以,妮娜和怡宁要是在上海定居,我和明远肯定会很想念两个孩子的。所以,细烟姐,我和明远商量了一番,觉得你们夫妇也移民到纽约吧。至于上海那头的生意,不是还有大房吗?熙然和怡宁做的是一样的生意。熙然也是个很有才干的青年。我想,他肯定会照顾好怡宁在上海那头的生意的!”
    细烟道:“我和春曦不打算移民到纽约的。我们毕竟在上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叶落归根。我想,纽约即便繁华,可毕竟不是我们的故乡。我和春曦都觉得,你和明远是不是考虑去上海养老呢?到时候,怡宁和妮娜忙碌着事业,我们做父母的在后面鼎力相助。你觉得呢?”
    张太太道:“细烟姐,我和明远当初既然已经移民到了纽约,肯定是想在纽约养老的。另外,妮娜也习惯了在纽约的生活。她一旦离开了纽约,把这里已经建立的人脉关系都断绝了。这样实在对怡宁将来的生意没有好处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上海那头的生意交给熙然吧!他肯定会搭理好的。”
    细烟道:“我也知道,妮娜是你们老张家的独生女儿。你和明远自然是爱她如掌上明珠。当然,你们将来也肯定要靠着妮娜养老的。可我们毕竟是中国人。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老规矩,女人结婚以后,就成了夫家的人了。在以前的旧社会,出嫁的女人要是回娘家省亲,都要得到夫家长辈们的恩准呢!如今,时代变了,早就不流行什么三从四德了。可一些传统还是不能丢掉。”
    张太太道:“我想,我们做长辈的即便想的很多,可孩子们也不一定能遵从我们的想法。我想,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怡宁和妮娜两个人吧。这段日子,俩人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的。我们不妨征求一下两个孩子们的意见吧!”说到这里,故意对细烟微笑着。
    其实,张太太的心里很清楚。怡宁肯定会听妮娜的话的。而妮娜肯定不会随着怡宁回上海的。
    细烟听到这里,笑道:“孩子们的想法毕竟幼稚。妮娜和怡宁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里能把事情考虑清楚呢?我想,我们还是不能由着孩子们的性子胡闹的。否则,要我们做长辈的干什么呢?我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给孩子们指出一条明路?所以,还是由我们做大人的商量吧。当然,我们也要兼顾孩子们的意见。”
    张太太有些不高兴的道:“细烟姐,若兮现在还没有恋爱。她正在纽约大学里念书。可我想,她肯定会在纽约大学里找到一个心仪的男孩子的。到时候,她肯定会和男朋友在纽约结婚的。所以,我想,你和春曦哥要是不想在纽约定居,可以在这里租一套公寓,时常来这里住一住。我想,上海和纽约之间的飞机肯定会通航的。”
    细烟道:“我和春曦已经想好了,准备给怡宁在纽约买一套房产。当然,由妮娜和怡宁两个孩子亲自选定房产。俩人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们就买什么样的房子。按照中国的礼数,买房子是男方家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按照礼数来。当然,我们还会给两个孩子在上海买一处房产的。另外,在华港还需要买一处房产。这都是规矩!我们曹家都是奉承规矩的人家,对于很多的新派洋气的做法能够接受,可毕竟持保留的态度!”
    张太太听到这里,觉得心里很舒服,道:“太好了。妮娜肯定会很高兴的。两个孩子在纽约,华港和上海都有房产,实在太幸福了。我们张家也是奉行中国规矩办事的。”
    细烟不等张太太说完,抢着道:“那就好!亲家也是懂礼数的人家,一切都按照老规矩办事。那妮娜嫁入我们曹家的事情,就由我们曹家做主吧!你瞧,那里真热闹。孩子们都在那里玩飞碟呢!我们也过去看一看吧!”
    张太太的心里拿定了主意,觉得应该让怡宁和妮娜当面把打算告诉细烟。于是,她和细烟走到了草坪上。熙然等人玩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细烟笑道:“瞧!你们都满头大汗了!”
    熙然笑道:“我们都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玩过了。自从来了纽约以后,我们每天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实在没有闲暇娱乐。今天,我们终于放松了一次,觉得心里很舒畅。”
    怡宁跟着笑道:“可不是。我们好久都没有这么玩过了。今天玩得真开心。你们瞧,若兮,妮娜和梦蝶也都满头大汗了呢!”
    细烟和张太太看了看梦蝶她们,都笑了起来。若兮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把手里捏着的飞碟丢在了草地上,笑道:“真开心!我们自从去了纽约大学以后,整天都埋在图书馆里看讲义。我和梦蝶姐的脑袋都大了。好不容易放松一次。”
    梦蝶笑道:“可不是。我们以前是两只埋首于讲义里的鸵鸟,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呢!”
    妮娜跟着跑了过来,来到了母亲的身边,拉着母亲的手,笑道:“我们玩的真痛快。我记得,上次玩扔飞碟还是两年前呢!”
    张太太道:“你们都累了,满头大汗的。都歇一歇吧。”说着,便拉着妮娜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大家都坐在了草地上。细烟故意倚靠着怡宁坐下了。若兮,梦蝶和熙然坐在了一起。
    几个人正好围成了一圈。张太太对妮娜笑问道:“刚才,我和你苏阿姨商量着你和怡宁的婚事呢!”
    妮娜笑道:“我早就猜到了。你和苏阿姨肯定正商量着我们的事情呢。怎么样?”
    张太太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听你和怡宁的意思。你们不是跟我说过吗?你们将来打算在纽约定居的,以便开展后面的生意。”
    妮娜自然领回了母亲的意思,笑道:“是呀。我和怡宁都觉得,我们要在纽约闯荡出一片天地的。怡宁自从来了纽约以后,已经迷恋上了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
    不等怡宁回答,细烟抢着笑道:“是呀!纽约这座城市实在是充满了极大的诱惑的。年轻人都贪图物质上的享受,肯定喜欢这里的如梦繁华。可刚才,我和妮娜母亲也讨论过了。怡宁不光要把生意在纽约做大,也要把生意在上海做大。所以,我觉得,妮娜将来跟着怡宁回到了上海,完全可以借助我们曹家成熟的人脉关系,把电子产品生意做大的。我们曹家本来就是上海滩的生意世家,当年的曹家商号可是鼎鼎有名!熙然和怡宁作为曹家的后代,肯定要继承我们曹家的优良传统的!”
    妮娜听到这里,实在觉得很惊讶。她看了母亲一眼,对细烟道:“苏阿姨,我想,我还是习惯在纽约生活的。我们张家已经在纽约建立了牢固的人脉关系。而且,怡宁也希望能在纽约定居的!我们不想回上海!”
    细烟笑道:“妮娜!你是个女孩子,肯定要以家庭为重的。当然,做事业完全可以成为你的副业。在我们曹家,大嫂姚长安和我都是榜样。我们既能相夫教子,也能打理生意。所以,照顾家庭和做心仪的事业是不冲突的!你既然打算嫁进我们曹家,就要为怡宁的事业考虑。男人的事业比天大!我知道,你是从纽约大学毕业的,接受的都是西洋的教育,想法也都很西洋的。可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尤其是婚姻大事,都要按照中国的传统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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