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霖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乔先生要是没有什么难处,怎么可能把这三件古董首饰卖掉呢!乔先生家里人口多,所以花费多!不知道乔先生开出多少价钱呢?”
    乔先生道:“我们随行就市吧!这三件古董首饰在市面上的价格的参考范围是这样的!”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红笺,送到了春霖的手里。
    春霖和长安看了看上面列出的价格。长安道:“乔先生给的价格很客观!只是,我们现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最近,我们的资金都投资在了别的生意上。我想,我们还是给乔先生介绍几个有能力的买家吧!”说到这里,故意看了春霖一眼。
    春霖点了点头,道:“这三件古董首饰都很珍贵。我和长安都很喜欢,简直是爱不释手!可我们家里的资金实在有些紧张,所以没办法拿出那么多的钱。可我们很乐意给乔先生帮忙的!”
    乔先生听到这里,微微的冷笑道:“我是知道你们曹家的财大气粗的!否则,我也不敢轻易的拜访。我想,曹先生和太太是不是觉得价格有些高了呢?其实,价格完全可以商量的!”
    春霖笑道:“乔先生如此看中我们曹家,我和内人的心里都觉得很欣慰。可我们实在因为资金短缺,实在没有办法买下这么贵的古董首饰!”
    懋琦道:“你们就不要谦虚了!你们曹家要是买不起,谁还能买得起呢?我想,你们肯定觉得价格有些高。乔先生是个很实在的人,可以和你们商量价格的!他刚才给出的价格只不过是参考而已!”说到这里,朝着乔先生笑了几声。
    乔先生道:“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们曹家做成这笔生意的!你们曹家是上海滩古董珠宝界的龙头老大,独领风骚数十年,我要是能有幸和你们曹家结缘,实在是我的荣耀!”
    长安道:“乔先生能如此高看我们曹家,实在是我们曹家的荣幸!我们都是很爱交朋友的人!所以,我们很愿意为朋友效劳!只是,我们家里最近确实有些经济紧张。资金还没有到位!所以,暂时不能买下这三件古董首饰!我想,我们认识的那些朋友里,有很多都是对古董真心喜欢的!他们都有能力买下这三件首饰。乔先生不妨和他们见一见吧!大家交个朋友!”
    乔先生叹息道:“既然如此,我想干脆这样吧!不妨请曹先生和太太给我帮个忙,把这三件古董首饰在你们曹家商号里展出,邀请上海滩古董界的人士前来观赏。到时候,要是有真心喜欢这三件古董的买家,我可以当场和他们交涉!”
    懋琦笑道:“这实在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们曹家商号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风光一番!另外,乔先生的古董首饰也能卖个好价钱!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春霖和长安听到这里,实在没有办法推脱了。可长安毕竟是个很细心的人,笑道:“这个办法很好!多亏了乔先生想出来!我们曹家商号曾经举办过很多次的古董珠宝展览。我们对此都是很有经验的!当然,按照我们曹家的规矩,我们在展出之前,肯定要和你签合约的!”
    乔先生笑道:“好!曹先生和太太简直给我帮了大忙了!就这么定了吧!”
    懋琦道:“今天实在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干脆,我们去外面吃饭吧!我请客!我们就去上海大饭店吧!我认识那里的老板,他很希望认识曹家的人!”
    春霖和长安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懋琦。春曦和细烟一直在旁边听着,俩人暗地里观察着乔先生和懋琦,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在去上海大饭店的路上,春曦对细烟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乔先生不简单。我观察着他,实在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另外,陆懋琦也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的帮着乔先生说话呢!俩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细烟道:“我想,大哥和大嫂的心里肯定有数的!当时,俩人没有答应买下那三件古董首饰,肯定想到了什么。”
    春曦道:“可后来,那个姓乔的竟然要借我们曹家商号办展览!这实在透着古怪!他为什么非要把那三件古董首饰弄到我们曹家商号呢!”
    细烟道:“他说,那三件首饰是他祖父从一个盗墓人的手里弄来的!我想,这话有问题!那三件东西会不会来路不明呢?”
    春曦道:“即便来路不明,和我们曹家商号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毕竟是乔先生自己要求展出的!外人即便知道了,也都晓得那是乔家的东西!我们曹家商号只不过是代为展出而已!”
    细烟道:“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吧!”顿了顿,道:“不过,陆懋琦亲自出面……他要是真想害我们曹家,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呢?将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能脱得了干系呢?”
    春曦道:“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也许,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那个乔先生也许真的想把那三件古董首饰卖出去而已!”
    细烟道:“等回家以后,我们细细的和哥嫂商量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不妨仔细的问一问姓乔的!所谓酒后吐真言,言多必有失。我们想办法套出他的话!”
    俩人商量着,开车来到了上海大饭店。春霖和长安坐在前面一辆车上。众人进了大饭店。懋琦找到了老板,把曹家的人以及乔先生都介绍给了老板。老板自然是奉承有加。懋琦要了一桌子的饭菜,并且要了好几瓶红酒。
    众人落座以后,老板奉承了几杯酒,随后便去忙了。乔先生不停的给曹家人敬酒。春曦笑道:“我们在上海滩生活了很多年,以前没有见过乔先生。不知道乔先生是做什么的呢?我想,您的古董收藏肯定只是爱好吧!”
    乔先生道:“我以前是在纺织厂做事的,做的是管理工作。收藏古董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
    春曦道:“我想,当初,懋琦做大帅的时候,他肯定给你帮过不少忙吧!上海的那家纺织厂是被大帅府罩着的!”
    乔先生笑道:“是呀!当初,多亏了陆大帅的照顾,我们那爿厂子才能在战乱中经营下去!我们的原料都是从远东进口的!”
    长安道:“哦,原来如此。懋琦以前和日本人有过来往。所以,他能帮你从远东进原料!”
    乔先生道:“你们千万不要笑话我!当时,我们厂子养着那么多的人,大家都要吃饭的。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把厂子经营下去!否则,那些工人们要是失业了,一家老小都怎么生活呢!”
    春霖道:“我们自然懂得这个道理的!乔先生真是个仁慈的人!那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懋琦道:“我和乔先生认识了这么多年,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实在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如今,他虽然已经退休了,可照旧关心慈善事业!前不久,他还给孤儿院里捐过一笔款子呢!他家里人口多,生活压力大。可他省吃俭用拿出钱救济孤儿们!实在是很了不起的善举!”
    春霖道:“我们都很敬佩乔先生!我们曹家也经常给慈善机构捐款。当年,抗战的时候,我们曹家暗地里支持抗日组织……”
    乔先生急忙说道:“当时,报纸上经常登载你们的善举!你们曹家为抗战事业做了不少的贡献呢!简直成了上海滩的一段佳话了!”说到这里,便端起高脚酒杯,向曹家的人以及懋琦敬酒。
    春霖和长安都笑了起来。众人喝完酒。春曦和细烟没有吭声,心里鄙夷乔先生的巴结奉承。春曦问道:“乔先生,你的那三件古董首饰以前找行家们看过吗?我想,那些行家们肯定都很羡慕你吧!”
    乔先生笑道:“我当时找人鉴定过了!那些人都有买的打算呢!可那时候,我压根就不愿意卖掉!”
    春曦道:“不知道乔先生请了哪些行家们鉴定呢?当时在上海滩,有古董鉴定资质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家母是一位。另外两位是穆文彬先生和董槐园先生!”
    乔先生听到这里,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可是,他立即收敛了神情,道:“当年,我找了杭州的几个行家们鉴定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用起来方便……”
    春霖和长安听到这里,顿时起了疑心。刚才,春曦提到了穆文彬和董槐园,乔先生的脸色跟着变了变。看来,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问题的。说不定,这件事情就和董槐园有关系!他虽然已经过世多年了,可是,他的儿子和曹家的人照旧势不两立!他的儿子一直惦记着上海古董协会会长的位子呢!
    长安想到这里,故意问道:“说起来,我们曹家和穆家以及董家都是老朋友呢!穆家的人早年移民到华港了。董家的人先是去了华港,随后又迁回了上海滩!如今,董家的儿子董明就在上海古董协会里做副会长呢!”
    乔先生的脸色又变了变。可是,他很快就收敛了神情,道:“哦!我以前听说过穆文彬老先生和董槐园老先生!可我一直没有机会认识呢!将来,要是有机会,我很高兴认识穆家和董家的人的!”
    春霖道:“我想,乔先生既然想在我们乔家商号里举办个人展览,肯定要经过上海古董协会的同意的!这也是章程规定的!乔先生拟定时间,届时我和内人会陪你去商会办手续的!”
    乔先生道:“就在这几天吧!要是合适,明天就去吧!”说着,便急忙给曹家的人以及懋琦敬酒。
    众人喝完酒。长安道:“其实,我都不想做商会会长了!实在是心累!我已经写好辞职报告了!下个月的时候,我就会卸任了!所以,我现在还能给乔先生帮忙!”
    乔先生和懋琦听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乔先生急忙道:“真是可惜!曹太太这么的能干,把商会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您要是卸任了,实在是商会的损失!我真不知道还有谁有能力接替您呢!”
    长安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好呢!比我能干的人多的很呢!董明就很能干!到时候,我肯定会竭力的推荐他当会长的!其实,在商会里,除了他,也实在没有什么人有能力和资质担任会长了!”
    乔先生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懋琦急忙说道:“长安很喜欢提拔人才!我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比我们男人都要强呢!”
    长安道:“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至于事业上的事情,我不过是不小心涉入了而已!”
    乔先生道:“曹太太实在是太谦虚了!我们敬曹太太一杯酒!”说着,便站起身,很恭敬的端起了酒杯,向长安敬酒。
    长安也回敬了。她显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懋琦看了一眼细烟,道:“当然,细烟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作为曹家的二少奶奶,为曹家的事业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我们也敬细烟一杯吧!”说着,便站起身,端起了高脚酒杯,向细烟敬酒。
    细烟急忙回敬。她的心里觉得很舒服。春曦也觉得很有面子。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没有放松对乔先生及懋琦的戒备。此时,他说道:“既然商定了,我们就紧赶着布置会场吧。另外,我们紧赶着给上海滩的古董行家们发出邀请函,请他们前来捧场!有那些行家们在,乔先生的宝贝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乔先生笑道:“借先生的吉言!我敬大家一杯吧!”说着,便站起身,恭敬的向曹家人以及懋琦敬酒。
    饭后,乔先生和懋琦离开了。曹家的人回到了家里。春曦道:“大哥,大嫂,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蹊跷!我猜,那个姓乔的肯定认识董槐园!”
    长安道:“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情肯定和董槐园有很大的关系!刚才,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告诉他和陆懋琦,我下个月就卸任商会会长了!董明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放心了!他无非是惦记着会长的位子而已!其实,我压根就很厌烦会长的位子了!”
    春霖道:“明天,我们带着姓乔的去商会。这件事情肯定要经过商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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