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然夫妇和雪晨夫妇赶到了曹公馆。曹太太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看到二房三房的人走进客厅以后，压根就没有站起身。她对春曦道：“你去接待你的叔伯和婶娘们吧。我实在懒得起身了。这几天，我的身上不好。”说完，又对张妈和祝妈喊道：“你们去准备咖啡糕点吧。”
梦然和桂珍夫妇抢先走到了曹太太的身前。梦然问道：“大嫂，春霖出事了？真的？春曦在电话里说的可都是真的？怎么回事！”
曹太太叹息道：“春曦说的没错！春霖确实出事了，在南洋出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到现在，春霖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呢！”
梦然道：“春霖真可怜！他竟然遇到了那种事情。年纪轻轻的，就丢下我们走了！”
桂珍跟着叹息道：“是呀！真可怜！大嫂，春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快仔细的告诉我们吧！”
雪晨和凤来夫妇也走了过来。俩人也问起了缘由。曹太太实在不愿意把春霖出意外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她对春曦点了点头，示意春曦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春曦和细烟正站在角落里。春曦走了过来，要叔伯和婶娘们坐下了，然后便开始讲起了春霖出事的经过。
在这段时间里，曹太太给月华打去了电话，请月华来公馆里。她放下电话以后，又亲自上了楼，来到了长安的房门前。她一把推开了房门，对长安道：“你听见了没有？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了！春曦正和他们说起事情的缘由呢！你趁早下楼吧！二房三房的人肯定要问你话的！到时候，你难道还准备躲着不成？”说完，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下楼了。
长安从摇椅里站起身。她倔强的昂着头，走到了梳妆台前，很仔细的收拾打扮好了，换上了一件墨蓝色缀白牡丹花的旗袍。她还特意戴上了一条雪白的珍珠项链。她走到了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客厅里的情境。月华正好也刚刚赶到。她走了进来，走到了曹太太的跟前，搀扶住了姐姐的胳膊。
二房三房的人都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缓缓下楼的长安的身上。长安照旧倔强的昂着头，丝毫没有被众人眸光里涌出的可怜的光击垮。她一步一步的从木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来到了客厅的中央，站在百蝶穿花红地毯的正中央，对二房三房的人问候道：“叔伯，婶娘，你们来了。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春霖的事情了……”
梦然叹息道：“春曦竟然遇到了那种事情！那个高阿豪简直应该被碎尸万段！”说完，便气的把手里端着的白瓷咖啡杯摔到了地上。那只白瓷咖啡杯顿时碎成了片。其中的几片落在了长安的白色高跟鞋旁边。
长安道：“叔伯，高阿豪已经被判死刑了！我们离开南洋以前，那个畜生已经上了断头台了！这会儿，他肯定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了！”
雪晨道：“他就算是死上十次，也实在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我们都是看着春霖长大的！他一旦不在了，我们于心何忍呀！”说完，便不由得老泪纵横。
梦然也跟着啜泣了起来。桂珍搀扶着凤来的胳膊，俩人也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眼泪。曹太太的眼泪也被勾出来了。她低下头，暗自伤心着。春曦早已经走到了细烟的跟前。他和细烟紧紧的拉着手，也沉浸在了悲凉的气氛里。
长安坚强的咬着牙，强忍住眸光里闪烁的泪花。她照旧昂首挺胸的站在客厅的正中央，脚底下踩着百蝶穿花的地毯。梦然道：“我到现在还想着春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是那么的懂事。我们都说，我们曹家以后就都指望春霖了！他念书念的好，考上了复旦大学，后来又去法国留学，给我们曹家光宗耀祖！他回国以后，和长安结了婚。两口子操持着家里的生意，给我们曹家争了气！可谁能想到，他竟然遇到了高阿豪那个浑蛋！真是作孽呀！老天爷真是作孽呀！”说完，便悲恸的蹲在了地上。
雪晨急忙把哥哥搀扶起来，哭道：“可不是！春霖不在了，我们就像是被割了心头肉一样！那种痛真的没有办法忍受呀！”
桂珍和凤来走到了她的身前。桂珍道：“长安呀，你真可怜……你和春霖刚结婚不久，你就摊上了这种事情！你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
凤来红着眼圈哽咽道：“老天爷真不讲理！偏偏把春霖那么优秀的孩子叫走了！剩下我们这些老古董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但凡有机会，我们都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春霖的命！”
长安道：“婶娘，节哀吧！春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看到我们这么的伤心，肯定会更难过的！所以，你们不要哭了！”
曹太太叹息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长安还想着你们。我们曹家能摊上这么个好媳妇，真的是祖宗们积德了！”顿了顿，对站在角落里的春曦和细烟道：“如今，春霖不在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们实在没办法扭转这样的结局了……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春曦吧！”
梦然和雪晨听到了曹太太的话，都看了一眼春曦。梦然道：“春曦呀，你可要争气呀！如今，你们大房里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你一定要为我们老曹家争口气呀！你小的时候，调皮捣蛋，不听你爸爸的话。你让你爸爸操碎了心。本来，我们也不指望你能干出什么事业了！你只要不给我们惹事，我们就万事大吉了！我们一门心思的把希望寄托在春霖的身上！可谁能想到，春霖竟然……哎……老天爷太对不起我们曹家了……如今，我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你呢……”说到这里，哽咽的实在说不下去了。
雪晨继续道：“你二叔说的很对！春曦呀，你可要争气呀！你们大房就剩下你这么个男人了！你要是不能把家里的事情撑起来，你怎么能对得起你的爸爸和大哥呢！”说到这里，看了细烟一眼，道：“这就是苏细烟吧！”
这句话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角落里的苏细烟的身上。细烟被众人看着。她当即从角落里走了出去，来到了众人的身前，道：“叔伯，婶娘，我就是苏细烟，春曦的媳妇，曹家的二少奶奶。”
梦然仔细的盯着细烟，眸光里涌出了嘲讽的眸光，道：“你就是苏细烟！原先欢喜月戏班子里唱青衣的戏子！”
细烟道：“没错！我以前是唱戏的，并且还是上海滩出了名的角儿呢！我仗着自己的本事在台上唱戏，没什么丢人的！”
梦然生气的道：“我们曹家毕竟是有名望的大家！当初，我们都反对你和春曦的婚事！可春曦年轻不懂事，竟然和你私奔到了香港……后来，大嫂竟然答应春曦娶你为妻了！你既然进了我们老曹家的门，就要安分守己的，不要把戏台子上的毛病带进来！”
细烟反唇相讥道：“作为晚辈，我自然谨记叔伯的教诲！我进了老曹家的门，为老曹家做了很多的事情。”说到这里，故意看了一眼曹太太，继续道：“老曹家的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肯定都看在眼里！我苏细烟不是吃干饭的货色！我反倒瞧不起那些养尊处优、整天就知道吃闲饭的太太们！她们虽然没在戏台子上唱过戏，可她们也实在没有什么出息……当然，她们嫁的男人们也都是提笼架鸟的游手好闲之人！反正，我们身处乱世，只要有钱吃喝玩乐，还管什么天地君亲，三纲五常呢！反正，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能管得了谁呢？”说完，便故意扭着水蛇腰走到了春曦的跟前，搀扶住了他的胳膊。
梦然和雪晨被细烟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梦然吼道：“混账！谁家的少奶奶这么的没规矩，竟敢和长辈们顶嘴！你别以为你在戏台上唱过几年的戏，你拐弯抹角的骂我们，我们就听不懂了！我告诉你们，我们吃过的盐要比你吃的饭还多！”
雪晨跟着喊道：“真没有规矩！你什么时候能和大少奶奶一样的娴熟！和长安比起来，你简直就是个野女人！春曦竟然娶了你这么个货色，真是老曹家的不幸呀！”
春曦急忙袒护道：“叔伯，你们千万不要动气！我娶细烟，是因为我们俩人都彼此喜欢！细烟说，她这辈子，只愿意嫁给我！当然，我这辈子也只愿意娶细烟！我们俩人恩爱到现在，还没有为什么事情红过脸呢！我想，这样的夫妻情分实在是难得的！另外，自从细烟嫁进曹家以后，她给我们家里做了很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桂珍撇着嘴，冷笑道：“春曦可真会疼老婆！也难怪！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干离经叛道的事情！你向着你老婆说话很正常！可你不能这么的不尊重长辈！要是春霖换成你，他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听我们讲话的！”
凤来跟着道：“就是！春曦可不像春霖！春霖真的是知书达理！长安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真恨不得说，你为什么不替春霖出事！留下春霖！”
春曦气的憋红了脸，刚要还嘴，却被母亲拦住了。曹太太道：“春曦！你住嘴！当着长辈们的面，你不要这么的不懂礼数！你和细烟都退下吧！”
春曦道：“我为什么要退下呢？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走呢？”说完，便拉着细烟的手，俩人四平八稳的坐在了沙发上。
曹太太道：“梦然，雪晨，你们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梦然道：“大嫂，你想过没有，长安以后怎么办呢？”说完，便把凄然的眸光投注到了长安的身上。
长安照旧昂首挺胸的站在客厅的中央。她的眸光里涌出了刚毅，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直给春霖守着！这辈子，我只能嫁给春霖！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不妨发个誓吧！我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曹家只要肯给我一口饭吃就行！”顿了顿，道：“我一直觉得，春霖还在！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梦然夫妇和雪晨夫妇听着长安的话，都忍不住流泪了。曹太太白了长安一眼，道：“长安的话虽然让我觉得感动，可我毕竟觉得她实在太年轻了！因为年轻，肯定会犯一些无知的错误！我倒是觉得，她给春霖守孝一年以后，就赶紧找个合适的男人再嫁吧！我们老曹家要是耽误了长安的青春年华，可真是一件作孽的事情！自从长安嫁给春霖以后，她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和春霖打理着生意，苦心孤诣，日夜操劳！我们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如今，春霖不在了，我们总不能耽误了长安的青春吧！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不妨把话说开吧！”
长安听到这里，道：“妈！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让我一直为春霖守着的！可这会儿，您竟然又变卦了！妈！我以前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会儿，我求你答应我的心愿吧！”
曹太太叹息道：“你这孩子太犟了！你刚才说什么，春霖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会回来了！长安，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一定要面对现实！春霖已经不在了！你那么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长安道：“妈！天底下的事情真的不好说。我心里的感觉真的很强烈。真的！我一直觉得春霖还活着！他只是暂时失踪了！求你能和我一起这么想！”
曹太太道：“别说了！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我觉得，我应该送你去教会医院里，找个精神科医生好好的给你看一看了！”
长安愤然的道：“妈！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你作为春霖的生身母亲，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往好处想吗？”
曹太太道：“我很清醒！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天方夜谈！我要和你一起想，我岂不是也成疯子了？”
梦然劝道：“大嫂，我们都理解长安的心情……你就不要说了……长安说要给春霖守着，也是她对春霖的一往情深！我们应该尊重她的这份愿望！这实在是我们老曹家的福分！”
曹太太嚷道：“你们难道眼睁睁看着她耽误了青春年华吗？你们难道不觉得，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我之所以疼爱她，所以才会为她的将来着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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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然和桂珍夫妇抢先走到了曹太太的身前。梦然问道：“大嫂，春霖出事了？真的？春曦在电话里说的可都是真的？怎么回事！”
曹太太叹息道：“春曦说的没错！春霖确实出事了，在南洋出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到现在，春霖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呢！”
梦然道：“春霖真可怜！他竟然遇到了那种事情。年纪轻轻的，就丢下我们走了！”
桂珍跟着叹息道：“是呀！真可怜！大嫂，春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快仔细的告诉我们吧！”
雪晨和凤来夫妇也走了过来。俩人也问起了缘由。曹太太实在不愿意把春霖出意外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她对春曦点了点头，示意春曦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春曦和细烟正站在角落里。春曦走了过来，要叔伯和婶娘们坐下了，然后便开始讲起了春霖出事的经过。
在这段时间里，曹太太给月华打去了电话，请月华来公馆里。她放下电话以后，又亲自上了楼，来到了长安的房门前。她一把推开了房门，对长安道：“你听见了没有？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了！春曦正和他们说起事情的缘由呢！你趁早下楼吧！二房三房的人肯定要问你话的！到时候，你难道还准备躲着不成？”说完，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下楼了。
长安从摇椅里站起身。她倔强的昂着头，走到了梳妆台前，很仔细的收拾打扮好了，换上了一件墨蓝色缀白牡丹花的旗袍。她还特意戴上了一条雪白的珍珠项链。她走到了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客厅里的情境。月华正好也刚刚赶到。她走了进来，走到了曹太太的跟前，搀扶住了姐姐的胳膊。
二房三房的人都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缓缓下楼的长安的身上。长安照旧倔强的昂着头，丝毫没有被众人眸光里涌出的可怜的光击垮。她一步一步的从木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来到了客厅的中央，站在百蝶穿花红地毯的正中央，对二房三房的人问候道：“叔伯，婶娘，你们来了。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春霖的事情了……”
梦然叹息道：“春曦竟然遇到了那种事情！那个高阿豪简直应该被碎尸万段！”说完，便气的把手里端着的白瓷咖啡杯摔到了地上。那只白瓷咖啡杯顿时碎成了片。其中的几片落在了长安的白色高跟鞋旁边。
长安道：“叔伯，高阿豪已经被判死刑了！我们离开南洋以前，那个畜生已经上了断头台了！这会儿，他肯定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了！”
雪晨道：“他就算是死上十次，也实在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我们都是看着春霖长大的！他一旦不在了，我们于心何忍呀！”说完，便不由得老泪纵横。
梦然也跟着啜泣了起来。桂珍搀扶着凤来的胳膊，俩人也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眼泪。曹太太的眼泪也被勾出来了。她低下头，暗自伤心着。春曦早已经走到了细烟的跟前。他和细烟紧紧的拉着手，也沉浸在了悲凉的气氛里。
长安坚强的咬着牙，强忍住眸光里闪烁的泪花。她照旧昂首挺胸的站在客厅的正中央，脚底下踩着百蝶穿花的地毯。梦然道：“我到现在还想着春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是那么的懂事。我们都说，我们曹家以后就都指望春霖了！他念书念的好，考上了复旦大学，后来又去法国留学，给我们曹家光宗耀祖！他回国以后，和长安结了婚。两口子操持着家里的生意，给我们曹家争了气！可谁能想到，他竟然遇到了高阿豪那个浑蛋！真是作孽呀！老天爷真是作孽呀！”说完，便悲恸的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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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然和雪晨听到了曹太太的话，都看了一眼春曦。梦然道：“春曦呀，你可要争气呀！如今，你们大房里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你一定要为我们老曹家争口气呀！你小的时候，调皮捣蛋，不听你爸爸的话。你让你爸爸操碎了心。本来，我们也不指望你能干出什么事业了！你只要不给我们惹事，我们就万事大吉了！我们一门心思的把希望寄托在春霖的身上！可谁能想到，春霖竟然……哎……老天爷太对不起我们曹家了……如今，我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你呢……”说到这里，哽咽的实在说不下去了。
雪晨继续道：“你二叔说的很对！春曦呀，你可要争气呀！你们大房就剩下你这么个男人了！你要是不能把家里的事情撑起来，你怎么能对得起你的爸爸和大哥呢！”说到这里，看了细烟一眼，道：“这就是苏细烟吧！”
这句话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角落里的苏细烟的身上。细烟被众人看着。她当即从角落里走了出去，来到了众人的身前，道：“叔伯，婶娘，我就是苏细烟，春曦的媳妇，曹家的二少奶奶。”
梦然仔细的盯着细烟，眸光里涌出了嘲讽的眸光，道：“你就是苏细烟！原先欢喜月戏班子里唱青衣的戏子！”
细烟道：“没错！我以前是唱戏的，并且还是上海滩出了名的角儿呢！我仗着自己的本事在台上唱戏，没什么丢人的！”
梦然生气的道：“我们曹家毕竟是有名望的大家！当初，我们都反对你和春曦的婚事！可春曦年轻不懂事，竟然和你私奔到了香港……后来，大嫂竟然答应春曦娶你为妻了！你既然进了我们老曹家的门，就要安分守己的，不要把戏台子上的毛病带进来！”
细烟反唇相讥道：“作为晚辈，我自然谨记叔伯的教诲！我进了老曹家的门，为老曹家做了很多的事情。”说到这里，故意看了一眼曹太太，继续道：“老曹家的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肯定都看在眼里！我苏细烟不是吃干饭的货色！我反倒瞧不起那些养尊处优、整天就知道吃闲饭的太太们！她们虽然没在戏台子上唱过戏，可她们也实在没有什么出息……当然，她们嫁的男人们也都是提笼架鸟的游手好闲之人！反正，我们身处乱世，只要有钱吃喝玩乐，还管什么天地君亲，三纲五常呢！反正，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能管得了谁呢？”说完，便故意扭着水蛇腰走到了春曦的跟前，搀扶住了他的胳膊。
梦然和雪晨被细烟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梦然吼道：“混账！谁家的少奶奶这么的没规矩，竟敢和长辈们顶嘴！你别以为你在戏台上唱过几年的戏，你拐弯抹角的骂我们，我们就听不懂了！我告诉你们，我们吃过的盐要比你吃的饭还多！”
雪晨跟着喊道：“真没有规矩！你什么时候能和大少奶奶一样的娴熟！和长安比起来，你简直就是个野女人！春曦竟然娶了你这么个货色，真是老曹家的不幸呀！”
春曦急忙袒护道：“叔伯，你们千万不要动气！我娶细烟，是因为我们俩人都彼此喜欢！细烟说，她这辈子，只愿意嫁给我！当然，我这辈子也只愿意娶细烟！我们俩人恩爱到现在，还没有为什么事情红过脸呢！我想，这样的夫妻情分实在是难得的！另外，自从细烟嫁进曹家以后，她给我们家里做了很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桂珍撇着嘴，冷笑道：“春曦可真会疼老婆！也难怪！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干离经叛道的事情！你向着你老婆说话很正常！可你不能这么的不尊重长辈！要是春霖换成你，他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听我们讲话的！”
凤来跟着道：“就是！春曦可不像春霖！春霖真的是知书达理！长安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真恨不得说，你为什么不替春霖出事！留下春霖！”
春曦气的憋红了脸，刚要还嘴，却被母亲拦住了。曹太太道：“春曦！你住嘴！当着长辈们的面，你不要这么的不懂礼数！你和细烟都退下吧！”
春曦道：“我为什么要退下呢？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走呢？”说完，便拉着细烟的手，俩人四平八稳的坐在了沙发上。
曹太太道：“梦然，雪晨，你们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梦然道：“大嫂，你想过没有，长安以后怎么办呢？”说完，便把凄然的眸光投注到了长安的身上。
长安照旧昂首挺胸的站在客厅的中央。她的眸光里涌出了刚毅，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直给春霖守着！这辈子，我只能嫁给春霖！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不妨发个誓吧！我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曹家只要肯给我一口饭吃就行！”顿了顿，道：“我一直觉得，春霖还在！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梦然夫妇和雪晨夫妇听着长安的话，都忍不住流泪了。曹太太白了长安一眼，道：“长安的话虽然让我觉得感动，可我毕竟觉得她实在太年轻了！因为年轻，肯定会犯一些无知的错误！我倒是觉得，她给春霖守孝一年以后，就赶紧找个合适的男人再嫁吧！我们老曹家要是耽误了长安的青春年华，可真是一件作孽的事情！自从长安嫁给春霖以后，她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和春霖打理着生意，苦心孤诣，日夜操劳！我们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如今，春霖不在了，我们总不能耽误了长安的青春吧！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不妨把话说开吧！”
长安听到这里，道：“妈！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让我一直为春霖守着的！可这会儿，您竟然又变卦了！妈！我以前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会儿，我求你答应我的心愿吧！”
曹太太叹息道：“你这孩子太犟了！你刚才说什么，春霖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会回来了！长安，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一定要面对现实！春霖已经不在了！你那么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长安道：“妈！天底下的事情真的不好说。我心里的感觉真的很强烈。真的！我一直觉得春霖还活着！他只是暂时失踪了！求你能和我一起这么想！”
曹太太道：“别说了！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我觉得，我应该送你去教会医院里，找个精神科医生好好的给你看一看了！”
长安愤然的道：“妈！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你作为春霖的生身母亲，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往好处想吗？”
曹太太道：“我很清醒！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天方夜谈！我要和你一起想，我岂不是也成疯子了？”
梦然劝道：“大嫂，我们都理解长安的心情……你就不要说了……长安说要给春霖守着，也是她对春霖的一往情深！我们应该尊重她的这份愿望！这实在是我们老曹家的福分！”
曹太太嚷道：“你们难道眼睁睁看着她耽误了青春年华吗？你们难道不觉得，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我之所以疼爱她，所以才会为她的将来着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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