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烟看到春曦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瞧,你的脸都吓白了!是不是家里出事情了?”说完,便焦灼的期待着春曦的回答。
春曦把电报纸交给了细烟,叹息道:“大哥失踪了!妈已经赶到南洋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大哥!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大哥竟然会失踪!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细烟匆匆忙忙的看了一遍电报纸,也跟着喊叫了起来,道:“天哪!春霖竟然不见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说丢就丢了!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
春曦道:“妈在电报上肯定说不清楚的!我们还是紧赶着去南洋吧!说不定,我们能帮着找到大哥呢!”
细烟把电报纸丢给了春曦,道:“哼!我的心里反而觉得高兴呢!春霖不见了,正好可以让你妈和姚长安难堪了!俩人以前那么的张狂,硬是逼着我把厂子搬到了内地!这会儿,我终于看了俩人的笑话了!”说完,便情不自禁的冷笑了几声。
春曦拉着细烟的手,叹息道:“这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就不要说这些风凉话了吧!春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以前,他即便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可如今,他不见了,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的看热闹吗?”
细烟道:“你妈也真有意思。好事找不到我们,这种事情竟然想起我们来了!”
春曦道:“妈肯定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想起我们、给我们发电报!我们还是紧赶着去南洋吧!从这里到南洋要四晚上的时间!”
细烟道:“那卢卡斯怎么办呢?他总不至于再跟着我们去南洋吧!”
春曦道:“我会跟他说明白的!他要是想回国,我们就从这里送他上船。反正这里有船直接去巴黎!”
细烟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现在就回发饭店吧!”说完,便牵着春曦的手,和他出了邮电局,上了一辆停歇着的洋车。
俩人回到了大饭店。春曦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卢卡斯。卢卡斯听完以后,道:“我还不着急回国呢。我想回香港,帮着你们照看内地的厂子。反正我也闲着,趁着手还能动,不妨做多一些工艺品吧。我也算是打发时间,满足自己的爱好!”
春曦和细烟听到这里,都很赞赏卢卡斯的决定。俩人也是存着私心的。卢卡斯生产出来的那些玻璃工艺品,将来都会成为俩人赚钱的工具的!三个人商量好了,决定先一同回香港。春曦当即去码头上订好了三张去香港的船票。临上船之前,三个人去东亚大饭店吃了一顿便饭。
上船的时候,春曦感慨道:“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们毕竟都是在上海滩出生长大的,这里是我们的故乡……”说完,眸光里便流露出了留恋之情。
细烟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多愁善感了起来。我真拿你没办法!我们还是赶快上船吧!”说完,便催促着春曦上了那艘停泊着的巨轮。
等到轮船开了以后,春曦便独自坐在甲板的白色塑料椅上发呆。细烟知道春曦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和春霖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春霖不见了,吉凶未卜,肯定会让春曦担惊受怕的!
卢卡斯单独住在一个船舱里。他也知道春曦此时心情的悲凉,不由得对细烟说道:“真是祸从天降!春霖竟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我想,这肯定和生意有关系!也许,他和那位赵沐阳先生在南洋得罪了什么人……”
细烟冷笑道:“谁让玻璃工艺生意太火热了呢?我想,春霖的消失肯定和生意有关系!南洋那种地方,有很多的帮派组织的。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卢卡斯道:“幸亏我们上次在南洋没有找到生意。”说完,便走到了甲板上,坐在了春曦的身边。
春曦看到卢卡斯来了,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卢卡斯道:“还不是因为生意竞争!这种事情在巴黎很常见……”
春曦感慨道:“但愿大哥没有什么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我们曹家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
卢卡斯道:“但愿上帝能保佑你的哥哥!”
春曦道:“等到了香港以后,我和细烟会紧赶着坐船去南洋的。我们肯定顾不上进城了!我们就把厂子交给你了。你帮着我们管理厂子。等我们回香港以后,我们肯定会答谢你的!如果你愿意,我和细烟愿意给你在香港养老……”
卢卡斯道:“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应该在香港养老。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暂时帮你照看厂子的!”
春曦的眸光里闪烁着感激的神情。卢卡斯微微的低下头,道:“其实,说起来,我原先也有个哥哥。我哥哥比我大三岁。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出海捕鱼,不幸遇到了暴风雨……从此以后,他就下落不明了!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俩人都还盼着他能回来呢……”说到这里,便红润了眼圈。
春曦看了卢卡斯几眼,叹息道:“很不幸!天底下不幸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独自承受悲伤和痛楚,并且还不能分担给别人。其实,别人也分担不了什么!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上帝是残忍的!”
细烟站在不远处,她自然也听到了俩人的谈话声。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无意中听师父欢喜月说过,当初,她流落街头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女孩子。当时,欢喜月没有办法,只能领养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而另一个女孩子却被一个女人领养了。
这件事情一直藏在细烟的心里。后来,她长大了,问过师母欢喜月几次。可欢喜月却说,那晚上,峨眉春喝醉了,说的话都不当真的。细烟听完以后,也就没有再提起什么。这会儿,她听到了春曦和卢卡斯的话,猛然想起了这段旧事,心里不由得深深的琢磨了起来。
当初,翠喜还在世的时候,细烟和她是水火不相容的一对仇人。俩人为了争夺曹春曦,甚至大打出手过!可细烟却总觉得,她和翠喜长得很像。并且,坊间也有类似的说法。远的不说,曹公馆的张妈和祝妈也曾说过,细烟和翠喜长得有相似的地方,并且脾气秉性也有相似的地方。
当时,细烟正把翠喜恨得要死,哪里肯相信众人的猜测呢!这会儿,她回想着往事,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可是,如今,翠喜都已经死了,而她也远离了上海滩。这件事情即便深究,也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了!
细烟想到这里,回过神,看着面前浪奔浪流的海水,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什么。那晚,春曦和她睡在房舱的床铺上,俩人都睡不着,可又实在没有精神闲聊。有过长途旅行经历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在火车上,或是在船上,分明自己已经很劳累了,可偏偏却睡不着。
春曦侧头看了一眼细烟,道:“你也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的心里就像纠结着一团乱麻似的!我真不晓得哥哥到底怎么样了!这会儿,我的心里对他没有任何的怨恨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就好!”
细烟道:“你和春霖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岂不是要痛死!哼!到时候,我看姚长安怎么办!”
春曦道:“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曹家的列祖列宗会保佑哥哥的!我们先不要把事情往坏处想!也许,等我们赶到南洋的时候,哥哥已经回去了呢!”
细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心事告诉春曦,道:“有一件事情你肯定还不晓得。之前,我一直懒得说!”
春曦问道:“什么事情呢?你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关于春霖的?”
细烟道:“不是关于春霖的!是关于我和翠喜的!”说到这里,便故意不往下说下去了。
春曦迷惘的问道:“关于你和翠喜的?你俩还有什么事情呢?如今,翠喜已经不在了,我们就不要再提起她了!”
细烟冷不丁的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和翠喜长得有些相似吗?”说完,便扑闪着亮闪闪的眸子,静谧的看着春曦。
春曦听到这句话,惊讶的坐起身,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以前,在公馆的时候,我听张妈还是祝妈说起过,你和翠喜真的有长得相似的地方……并且,妈和长安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她们只是简单的说了那么几嘴,也没往深处说……我也没当真!当时,我被翠喜纠缠着,心里很烦她呢!”
细烟道:“下午的时候,我在甲板上,听见了你和卢卡斯的话……我的心里猛然冒出了那个想法……其实,我在少年的时候,曾经听过师父师母说起过……”
春曦急忙问道:“说起了什么呢?是不是关于你的身世?师父和师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细烟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当初,我曾经听师父酒后说起过……他说,他当年在街上领养我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大一点儿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被一个妇人领走了。后来,我又仔细的向师母问起过,可师母却说,那都是师父的醉话!”
春曦听到这里,道:“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的!师父即便喝醉了,也不会编出那样的故事的!所以,我认定,你应该有一个姐姐!你和你姐姐被两家人领养了!”
细烟道:“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可如今,翠喜已经死了,我到哪里去核实这件事情呢!再说了,我们也已经离开上海滩了,还有必要回去调查这件事情吗?即便查清楚了,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假如,翠喜真是我的亲姐姐,那我们俩人岂不是都太悲剧了!”
春曦道:“你说的很对!你即便把事情搞清楚了,于你也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了!当初,你和翠喜简直成了冤家……其实都是为了我……你们要真的是亲姐妹,我的罪过岂不是更大了!”
细烟惆怅的道:“真要是那样,就真的和戏文里写的一模一样了。我以前在戏台子上唱过那么多年的戏,深知戏文故事里的曲折……”
春曦劝道:“你不要多想了!翠喜已经不在了……她的故事,她和你的故事,也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细烟道:“可翠喜的妈还在。我觉得,我要是有机会见到翠喜妈,肯定会问清楚的。不过是问清楚而已。我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的!我的意思是……翠喜妈也许能晓得我到底姓什么!”
春曦道:“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能找到春霖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真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南洋去!”
细烟叹息道:“是!春霖的事情是最棘手的!我想,你妈和长安肯定都已经找过南洋的警署了。警员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春曦道:“我也想过了!警员要是有办法,肯定早就已经找到大哥了!否则,妈也不会急成那副模样了!大哥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想,妈肯定会活不下去的!她把家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哥的身上!”
细烟道:“人的命天注定!春霖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天意!到时候,曹家就剩你一个后人了!你妈即便不愿意接受,她也必须接受!”
春曦点了点头,道:“到时候,我肯定会支撑起曹家的!总不见得,妈到了那个地步还倔强吧!还有姚长安,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细烟恨道:“我总觉得,姚长安这个女人很不吉利!自从她嫁给了春霖,春霖遇到了多少事情!等到了南洋,我肯定要去找个算命的,给姚长安算一算!看她到底是不是克夫命!”
春曦笑道:“你怎么这么的迷信呢!这都哪跟哪儿呀!”
细烟没有吭声,琢磨着这件事情。她的眸光里凝聚着阴冷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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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把电报纸交给了细烟,叹息道:“大哥失踪了!妈已经赶到南洋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大哥!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大哥竟然会失踪!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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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道:“妈在电报上肯定说不清楚的!我们还是紧赶着去南洋吧!说不定,我们能帮着找到大哥呢!”
细烟把电报纸丢给了春曦,道:“哼!我的心里反而觉得高兴呢!春霖不见了,正好可以让你妈和姚长安难堪了!俩人以前那么的张狂,硬是逼着我把厂子搬到了内地!这会儿,我终于看了俩人的笑话了!”说完,便情不自禁的冷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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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烟道:“你妈也真有意思。好事找不到我们,这种事情竟然想起我们来了!”
春曦道:“妈肯定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想起我们、给我们发电报!我们还是紧赶着去南洋吧!从这里到南洋要四晚上的时间!”
细烟道:“那卢卡斯怎么办呢?他总不至于再跟着我们去南洋吧!”
春曦道:“我会跟他说明白的!他要是想回国,我们就从这里送他上船。反正这里有船直接去巴黎!”
细烟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现在就回发饭店吧!”说完,便牵着春曦的手,和他出了邮电局,上了一辆停歇着的洋车。
俩人回到了大饭店。春曦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卢卡斯。卢卡斯听完以后,道:“我还不着急回国呢。我想回香港,帮着你们照看内地的厂子。反正我也闲着,趁着手还能动,不妨做多一些工艺品吧。我也算是打发时间,满足自己的爱好!”
春曦和细烟听到这里,都很赞赏卢卡斯的决定。俩人也是存着私心的。卢卡斯生产出来的那些玻璃工艺品,将来都会成为俩人赚钱的工具的!三个人商量好了,决定先一同回香港。春曦当即去码头上订好了三张去香港的船票。临上船之前,三个人去东亚大饭店吃了一顿便饭。
上船的时候,春曦感慨道:“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们毕竟都是在上海滩出生长大的,这里是我们的故乡……”说完,眸光里便流露出了留恋之情。
细烟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多愁善感了起来。我真拿你没办法!我们还是赶快上船吧!”说完,便催促着春曦上了那艘停泊着的巨轮。
等到轮船开了以后,春曦便独自坐在甲板的白色塑料椅上发呆。细烟知道春曦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和春霖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春霖不见了,吉凶未卜,肯定会让春曦担惊受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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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烟冷笑道:“谁让玻璃工艺生意太火热了呢?我想,春霖的消失肯定和生意有关系!南洋那种地方,有很多的帮派组织的。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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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看到卢卡斯来了,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卢卡斯道:“还不是因为生意竞争!这种事情在巴黎很常见……”
春曦感慨道:“但愿大哥没有什么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我们曹家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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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心事告诉春曦,道:“有一件事情你肯定还不晓得。之前,我一直懒得说!”
春曦问道:“什么事情呢?你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关于春霖的?”
细烟道:“不是关于春霖的!是关于我和翠喜的!”说到这里,便故意不往下说下去了。
春曦迷惘的问道:“关于你和翠喜的?你俩还有什么事情呢?如今,翠喜已经不在了,我们就不要再提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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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烟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当初,我曾经听师父酒后说起过……他说,他当年在街上领养我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大一点儿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被一个妇人领走了。后来,我又仔细的向师母问起过,可师母却说,那都是师父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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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劝道:“你不要多想了!翠喜已经不在了……她的故事,她和你的故事,也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细烟道:“可翠喜的妈还在。我觉得,我要是有机会见到翠喜妈,肯定会问清楚的。不过是问清楚而已。我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的!我的意思是……翠喜妈也许能晓得我到底姓什么!”
春曦道:“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能找到春霖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真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南洋去!”
细烟叹息道:“是!春霖的事情是最棘手的!我想,你妈和长安肯定都已经找过南洋的警署了。警员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春曦道:“我也想过了!警员要是有办法,肯定早就已经找到大哥了!否则,妈也不会急成那副模样了!大哥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想,妈肯定会活不下去的!她把家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哥的身上!”
细烟道:“人的命天注定!春霖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天意!到时候,曹家就剩你一个后人了!你妈即便不愿意接受,她也必须接受!”
春曦点了点头,道:“到时候,我肯定会支撑起曹家的!总不见得,妈到了那个地步还倔强吧!还有姚长安,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细烟恨道:“我总觉得,姚长安这个女人很不吉利!自从她嫁给了春霖,春霖遇到了多少事情!等到了南洋,我肯定要去找个算命的,给姚长安算一算!看她到底是不是克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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